跟社长聊天是真的会把天聊死。
原本苏月洺打算老老实实闭嘴,然而又想到什么,跟江让尘再次搭话。
“社长,有一件事忘了给你说。”他掀开帘子出来坐到江让尘旁边。
江让尘向左挪了挪,给他腾出足够的空间。
“什么事?”
“在我正式进入副本之前,去找亡灵客人问询问夙愿的时候,我碰到一个奇怪的人。”
苏月洺想了想,修改了措辞,“也不能算作是人,反正看上去有人形,但身上什么气息都察觉不到。”
“是吗?”听到苏月洺的描述,江让尘心里隐约有了答案,“他跟你说什么没?”
“他说他有个很重要的人找不到了,然后我问他要不要我帮忙,但是他说缘分到了自会重逢。”苏月洺转述白衣男子的话。
江让尘做下判断,“那是个执念。”
“执念?”
之前他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存在,也是头一次听说。
“嗯。”江让尘见他面露疑色,于是为他解惑,“一个人对某事物或某种情感的强烈而持久的追求和渴望即为执念,像你见到的那种,是离世之人留下的念头。”
“因为它实体化了,所以是逝世之人留下的因果?”苏月洺悟了。
江让尘点头,“对,普通人的念头只存在于深层梦境,简单来说,就是一种想法罢了。”
“但不排除有人会因为执念而滋生心魔,动摇道心。”
“那这个念头的本体还挺可怜的,死后留下执念,想必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也没有再见到自己珍爱的人。”
想到这儿,苏月洺不免觉得惋惜。
“因果如此,不能强求。”江让尘的回答非常的现实主义。
“社长,你这话说得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虽然不止一个人这么评价他,但他还是想反驳一下苏月洺,“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是这样没错。”
苏月洺先肯定了他的说法,随后又道:“可我要是遇上这种情况,再怎么样也得跟命运争一争,而不是麻木地顺从它。”
“万一这么做还是改变不了既定的结局呢?”江让尘问他,想知道苏月洺是怎么想的。
“就算结果强差人意,至少我曾为此努力过,虽憾不悔。”苏月洺的眼中没有犹豫和迷茫,只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决断。
这样的眼睛,无疑是吸引人的,蕴藏一股无法忽视的力量。
“我不信什么命运既定,人想活出怎么样的人生,终究取决于这个人自己。”
说完苏月洺才发现话题好像偏了。
江让尘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对方身上,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力量牵引着。
对方话中的每一个字都透露着智慧和理性,江让尘的眉头由紧锁变为舒展,与苏月洺的观念产生了共鸣。
“你说得没错,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我不知道那个念头的主人是否为此做出过努力,但我的想法和你一样。”
听到江让尘的话,苏月洺笑了,他的笑并不张扬,却充满了力量,“看来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
“嗯。”江让尘转过头去,控制缰绳加快了马匹的行进速度。
不一会儿,两人就到达了目的地。这片空地正如江让尘所言,人迹罕至,似乎是片无主荒地。
“社长,我们今天练什么?”苏月洺倾身向前。
江让尘敛眸,“你的本命武器,火羽弓不急着练,先把最适合你的武器给练会。”
“如今让你从基本功练起已经为时过晚,”他召出审判之剑,“拿出你的死亡镰刀,跟我对打。”
苏月洺被江让尘的操作震惊住了,“这么直接的吗?”让自己这个菜鸟跟玩家排行榜第一的人对打,这不是找死还能是什么。
“我们的实力等级都被系统压制到了最低水平,你不用太紧张,而且我有分寸。
“行吧。”苏月洺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随即唤出死亡镰刀。他紧紧握着刀柄,全神贯注地盯着江让尘。
战斗一触即发,江让尘率先发起攻击,他挥舞着光明圣剑,向苏月洺猛刺过去。苏月洺侧身一闪,迅速挥动死亡镰刀进行反击。
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苏月洺逐渐适应了江让尘的攻击节奏,开始寻找破绽。
几个回合过后,苏月洺成功抓住了江让尘的一个破绽,他立刻欺身上前,用力一挥手中的死亡镰刀,朝着江让尘的要害攻去。
江让尘当即察觉,立马举起审判之剑进行防御。
只听“铛”的一声,刀剑相交,发出清脆的声响。
苏月洺被震得后退几步,而江让尘则趁机再次发动攻击。他步步紧逼,不给对手丝毫喘息的机会。
江让尘毕竟是经验丰富的高手,他的状态依旧良好,施展出一系列精妙的剑法,化解了苏月洺的再次袭来的攻势。
渐渐地,苏月洺感到体力不支,动作也变得迟缓起来。
江让尘看准时机,猛地一剑刺出,直逼苏月洺的胸口。
苏月洺避无可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剑尖越来越近......
眼前江让尘的身影逐渐跟记忆里的某个画面重合。
是谁?
他的眼睛虽然睁着,但目光却显得空洞无神,好像灵魂已经飘到了远方。
苏月洺绞尽脑汁回想,脑中只有战火弥漫的模糊场面。
突然,他觉得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抓住,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一阵尖锐的痛楚。
“为什么?”记忆中的那人逼问他。
江让尘见苏月洺走神,迅速收剑,但强大的剑气还是冲击到了苏月洺。
他赶忙从后面扶住苏月洺,却发现苏月洺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这个状态很不对劲。
“苏月洺,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躲?”
许是触发了关键词“为什么”,苏月洺猛地将江让尘推开,后退了几步,看向他时脸上带着抗拒和警惕。
江让尘眉头皱着,唇线也抿得很直,“苏月洺,你给我清醒一点!”
经过江让尘这么一吼,苏月洺这才彻底清醒过来,当他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他垂头说了声抱歉。
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刚才差点失控。
见他恢复正常,江让尘表情严肃地朝他走来,用食指和中指抵住了苏月洺的眉心。
发现苏月洺下意识地挪了下,他道:“别动。”
苏月洺知道江让尘是在用精神力探查是否他的身体出了问题。
不一会儿,江让尘抽开手,似乎并没有发现哪里不对。
他询问,“刚才怎么回事?”
“想到了一些事情,有点难受。”苏月洺不知道这么说是否妥当,因为具体发生了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
见他没事,江让尘叹了口气,随后将头扭向一边,冷声道:“以后不要在这种情况下走神,稍不注意你就会受伤。”
“知道了。”苏月洺攥紧了手里的镰刀。
江让尘看着远方落幕的太阳,“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们去找个客栈休息,明天再继续。”
“好。”
苏月洺跟在江让尘后面朝马车的方向走,联想到刚才的事,他又陷入了沉思。
……
“md,什么狗队友,下路来人了都不知道发信号吗?”盛星楠被游戏里的队友给整无语了,直接打字开喷。
谁知中路还理直气壮地回复他,“我这不是以为你能打吗,你经济全队最高。”
“经济再高小爷我也做不到一打四!”盛星楠回怼妲己,这把他拿的后羿,脆皮一个,也没什么位移,这下好了,直接成了对面的宰割对象。
正当他操作的后羿快要从泉水复活,苏月洺家的门被人敲响。
有了上次杜春华的教训,盛星楠学聪明了,没有直接开门,而是选择从门眼中查看来访者是谁。
他从门眼中看到了叶惊秋,下一秒他打开门。
“你怎么来了?”
“不对,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盛星楠的眼里充满了审判的味道。
“别用看贼的眼神看我,我问的社长 。”怕盛星楠又问,他继续说着,“社长问的苏月洺。”
接着叶惊秋走了进来。
盛星楠温馨地提醒了句,“穿鞋套。”
好久都没听见这三个字,一时听见,叶惊秋不由得愣了几秒,随后哂笑,“行。”
他顺手从鞋柜上拿过鞋套套上,“这下可以了吧?”
盛星楠见他穿上鞋套,才闪开身让叶惊秋进去。
他毫不见外地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看向盛星楠,“我是来找你打配合提高默契度的。”叶惊秋开门见山。
“哈?那你为什么不早点通知我,社长早就把月洺儿叫走了。”盛星楠手机上发出“我方高地防御塔正在被攻击”的声音,他继续操作手中的角色。
叶惊秋锐评,“我上午有事,晚点也不影响吧,我看你惬意得游戏都玩上了。”
“行吧,你等我把这把打完。”盛星楠看了眼时间,时间还算足够。
“好。”见他这样,叶惊秋干脆也拿出手机刷抖音,刚一点开就是柯南青海摇。
“盛星楠,等会儿陪我拍个视频呗。”
他刚才听见了叶惊秋手机外放出来的声音,知道叶惊秋在打什么主意,当即拒绝。
“不要,你找别人去。”
叶惊秋拿出条件诱惑他道:“芙莉莲的绝版手办。”
盛星楠当即双眼放光,游戏也不打了,直接飞奔过去,“你是我的主人!”
变脸这么快的吗?叶惊秋有被盛星楠的态度转变震惊到。
随后他拉着盛星楠随机进了一个青铜一星的副本。
“我的武器是把带刀扇,你呢?”叶惊秋询问盛星楠的本命武器,以制定最佳的配合方案。
盛星楠摆手,“我没有。”
叶惊秋一脸震惊,“你别骗我。”
盛星楠也很无奈,“我真的没有,我还特意问过系统,说我的传承身份不需要本命武器。”
“那你这种情况还挺罕见的。”叶惊秋勉强接受了这个事实,“等回头让你去公会挑一把趁手的武器得了。”
听到能白嫖,盛星楠眉梢扬起,一口应下,“好啊。”
“现在就先用你的道法吧。”
宿澜跟踪她很久了,循着踪迹,他来到了隔壁省的一个农村。
那个女生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星宿之力,无声无息地吸引着他。
没有星宿石的庇护,她身上残余的星宿能量能被同为星宿石拥有者的宿澜清楚感知。
一个滞留人间的鬼魂,使用着窃取来的阳寿,行走阴阳,身上藏着巨大的玄机。
或许就跟幽冥轮回使有关。而且就在昨天,天象显示,女土蝠星宿已经归位。
“宋知忆!?”村长孙爱国看见来者,差点直接从太妃椅上跳起来。
他是个历经人情世故的人,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笑眯眯地问她。
“你怎么回老家了,现在还没放假吧?”
宋知忆一边回答一边向村长靠近,“嗯,没放假。”
“我有点事要处理。”
宋知忆笑得很温和,“孙叔,您知道咱们村后面那个小池塘吧?我想去那里看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被锁上了,所以来找你来拿钥匙。”
孙爱国脸色微变,“后山那边听说有野兽,很危险的,你一个小姑娘跑上面去干嘛?”
他一副关心模样,试图劝阻宋知忆。
宋知忆目光一闪,“当时我落水的时候,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落在那里了,我想找到它。”
孙爱国心中一沉,难道她发现了什么?
虽说之前她被救上岸的时候已经气息全无,但后来宋家两口子说大城市里的医生把宋知忆给救活了。
对此他和王胜利都松了口气,可万事都要防范于未然,纸是包不住火的。
不行,绝不能让她去小池塘!
“宋家丫头,不是我不让你过去,而是那边的山路正在维修,不方便呐。”孙爱国开始胡诌。
宋知忆没有理会他的话,反而问村长,“你知道我丢的是什么吗?”
孙爱国被问得有点懵,“什么?”
“咯咯。”宋知忆捂眼笑了两声,随后切换鬼身闪现到了老村长的面前,她这副模样,令人不寒而栗。
“丢的是我的命啊。”她幽幽地说着。
她的衣物紧贴着身体,布料因吸饱了水而变得沉重,颜色也变得暗淡。
水珠从宋知忆的脸颊滑落,掉落在石板地上的痕迹格外明显,头发像海藻一样在空中散开,波动而摇曳,就好像她仍在水中。
“我滴妈呀!”孙爱国当即从椅子上跌了下去,受到的冲击不小,可他依旧不愿意往最坏的方面去联想。
毕竟后面大家都知道宋知忆被救活了,这是事实!
他用哆哆嗦嗦的手指着宋知忆,“宋家丫头,你别以为耍魔术变了个身我就会怕你了,你们年轻人就爱开我们这些老辈子的玩笑。”
“玩笑?”宋知忆走过的地方都留下了水渍,听到这话,院子里突然刮起一阵阴风,树木花草都沙沙作响,“没有哦。”
她蹲下看着吓成孙子的孙爱国,“我早就死了,不是吗?”
这时,身后传来口袋落地的声音,宋知忆回头,正巧看见转身要跑的王胜利。
“正好自己送上门来了,免得我一会儿单独去找。”
她挥手,村长大院里的门自动关上,王胜利被关在了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