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王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将那颗浮躁的心沉静下来,准备全神贯注地好好写上几个大字时,外面突然间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喧哗之声。
那喧闹的声响仿佛惊涛骇浪一般,瞬间打破了原本宁静祥和的氛围。
仔细一听,原来是那些早已听闻陈暮书法造诣极高的弟子们,如同嗅到了花蜜的蜜蜂一样,急匆匆地赶来了这里。
只见他们如潮水般汹涌地涌入了朝远峰,一双双眼睛像是被磁石吸引住了似的,齐刷刷地望向了院子中的几个人。
人群中有人高声喊道:“是不是那个写字极好的新入门弟子住在这儿啊?”
还没等旁人回答,另一个急性子的弟子便抢着嚷道:“你这不是废话嘛!除了这儿,还能在哪儿呢!”
这时又有一人出声提醒道:“大家都别冲动,这院子设有禁制,可不能随便乱闯啊!”
尽管如此,还是有人扯着嗓子大喊起来:“有人吗?新入门的小师弟是不是就在里面呀!”
正在房间内专心练字的陈暮听到这嘈杂的呼喊声,不由得心中一惊,匆忙放下手中紧握的毛笔,快步走向门口。
当他刚一踏出房门,眼前的场景顿时让他瞠目结舌,整个人都被吓得呆住了,就连手中握着的笔也险些失手掉落于地。
回过神来的陈暮赶忙走上前去,一脸疑惑地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
随后,他定了定神,伸手轻轻推开了院子里紧闭着的大门。
站在一旁的杂役冯丰见状,连忙迎上前去,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详细地向陈暮解释了一番。
听完之后,众弟子纷纷表明了此番前来的意图,而此时的陈暮则是满脸通红,羞涩地挠着头,心里暗自嘀咕道:真没想到自己不过就是随手写了几个字而已,竟然会引发如此巨大的轰动。
就在此时,其中一名弟子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与期待,满脸恳切地向陈暮央求道:“陈暮师兄,您能否在此当场为我们展示一番您高超的书法技艺呢?让我等开开眼界也好呀!”
陈暮听到这番话后,不禁微微一愣,心中略作迟疑。
毕竟当众展示书法并非易事,但看着众师弟们那一双双充满渴望与期盼的眼神,他终究还是心软了下来。
经过短暂的思索之后,陈暮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应允。
紧接着,他不慌不忙地重新铺开一张洁白如雪的宣纸,又仔细地研磨起墨来。
待一切准备就绪,陈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全身的力量都汇聚于笔尖之上。
然后,只见他手腕轻抖,笔锋落下,如游龙走蛇般在纸上挥洒起来。
刹那间,那一个个字体宛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每一笔、每一划都蕴含着一种独特的韵味。
或刚劲有力,似苍松傲立;或飘逸灵动,若惊鸿起舞。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情不自禁地发出一阵接一阵的惊叹声。
然而,正在大家沉浸在对陈暮书法艺术的赞赏之中时,人群里忽然传出一个清脆而稚嫩的声音:“这字和师兄您自己比起来,似乎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嘛!”
此言一出,原本喧闹的场面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了那个说话的小弟子。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暗自思忖究竟是谁如此大胆竟敢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间,各种猜测与议论之声四起。
有人觉得这个小弟子太过狂妄无知,竟然敢公然贬低陈暮的书法水平;也有人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说,这字其实并不怎么样。
面对此情此景,陈暮的脸色也不禁微微一变。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的书法虽然还算不错,但若是与侄子陈杰瑞相较而言,确实有着天壤之别。
只是没想到会在这样一个场合,当着众多同门师兄弟的面被人毫不留情地指出这一点,这让他感到颇为尴尬和难堪。
好在关键时刻,一直在旁边默默观察着局势发展的杂役冯丰及时站了出来。
他脸上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朝着那些鬼宗弟子摆了摆手说道:“诸位莫要误会啦!刚才这位小友口中所说的写字极好之人并非陈暮师弟,而是他的侄儿陈杰瑞。
想必是各位一时听错了吧!”经他这么一番解释,场面上紧张的气氛才稍稍有所缓和。
“陈杰瑞?那究竟是谁呀!有件事我很是不解,按说每次选举的有缘之人向来都只有一人而已,怎地这次居然还拖家带口的来了呢?”说话之人满脸狐疑之色,目光紧紧盯着陈暮。
“这个陈杰瑞是谁啊,既然我们如此好奇,不如先找到这陈杰瑞再说。只要让他写上一个字,或许就能看出些端倪来!”另一个鬼宗弟子道。
“对对对,还是快让陈杰瑞出来写字给咱们瞧瞧吧!”周围的众人纷纷附和着,一时间嘈杂声四起。
要知道,鬼宗弟子对于每年选举出的有缘之人多少都会怀有几分敬意。
毕竟那些有缘之人往往身负特殊使命或是天赋异禀,值得他们另眼相待。
然而,像眼前这种仅仅只是有缘之人的侄儿之类的角色,可就完全不同了。在这些鬼宗弟子眼中,这类无关紧要之人根本无需太过客气。
“冯杂役啊!你动作倒是快点儿,赶紧把人给领出来让大伙儿瞅瞅,难不成还要我们亲自去请吗?”一名鬼宗弟子显得有些不耐烦了,冲着远处大声嚷嚷起来。
陈杰瑞、陈画以及王哲三人,在陈暮引领着一众鬼宗弟子踏入院子之际,便迅速闪身进入了王哲的卧房之中。
陈杰瑞心里暗自思忖着,即便此刻有人前来造访,也万不可耽误王哲每日必行的练字功课。
要知道,平日里王哲总是绞尽脑汁地寻找各种借口逃避练字,如今好不容易能够老老实实坐下来认真书写,怎能因外人到来就轻易中断呢?
然而,尽管他们身处卧房之内,但那些鬼宗弟子们交谈之声依旧清晰无误地传进了三人耳中。
陈画不禁面露忧色,轻轻扯动了一下陈杰瑞的衣袖,压低嗓音问道:“小叔他……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陈杰瑞缓缓摇了摇头,稍作思索后,最终还是决定走出去应对一番。
他心想,反正这些人此行目的乃是观赏字迹,那不如索性出去当场挥毫泼墨,待这群人看过之后,想必自然也就会自行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