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沿着新生星云的轨迹航行了三个月,维度之剑突然在静谧的舱室中发出蜂鸣,剑身上古老的图腾开始逆向旋转,投射出一幅由破碎星骸组成的全息地图。地图中心闪烁着诡异的靛蓝色光芒,那里悬浮着一座由坍塌恒星残骸熔铸而成的巨型档案馆,馆墙刻满扭曲的象形文字,每个字符都流淌着不属于任何已知文明的能量波动。
“这是...熵灵族古籍中记载的禁忌之地。”伊瑟尔的灵体在光芒中微微颤抖,权杖残片上的翡翠粉尘簌簌而落,“星骸档案馆封存着宇宙所有文明的‘可能性残渣’——那些因熵增、战争或自我毁灭而未能实现的命运分支。先知的意识碎片,或许就藏在这些未完成的叙事里。”
当方舟靠近档案馆时,空间突然变得粘稠如液态玻璃。舷窗外,无数半透明的人影在星骸间游荡,他们的服饰与科技形态千奇百怪,却都带着相似的绝望神情。林婉秋的手指在全息键盘上凝滞,她的虹膜映出疯狂跳动的数据流:“这些不是实体,是意识残影!档案馆正在将可能性具象化,我们的存在正在触发新的‘未完成结局’!”
话音未落,档案馆的青铜大门轰然洞开,暗紫色的雾气裹挟着无数发光的卷轴喷涌而出。卷轴在空中展开,显露出令人窒息的画面:某个文明成功突破维度限制,却因无法承受多元宇宙的真相而集体崩溃;另一个星系的机械种族创造出完美的秩序,最终却沦为冰冷的计算工具。林阳握紧维度之剑,创世种子的力量在剑柄处躁动,剑身却诡异地吸收着暗紫色雾气,化作半透明的状态。
“欢迎来到可能性的坟场。”一个由星尘凝聚的身影从卷轴堆中升起,他的轮廓与先知有七分相似,却散发着更加虚无的气息,“这里的每个故事,都曾有机会成为现实。而你们,不过是无数可能中的一个脆弱分支。”随着他的话语,档案馆的墙壁开始渗出液态的时间,将船员们的倒影拉长成扭曲的线条。
林阳突然注意到卷轴边缘闪烁的翡翠色微光——那是熵灵族文明的印记。他引导伊瑟尔将残存的灵能注入剑身,金色光芒与翡翠能量交织成渔网,试图捕捉那些流动的可能性残影。当光芒触及某个记载着“织网者与宇宙树共存”的卷轴时,维度之剑发出清越的鸣响,剑身上浮现出档案馆深处的景象:在无数卷轴的核心,漂浮着一颗由暗紫色丝线与金色光粒缠绕的心脏,正以缓慢而沉重的节奏跳动。
“原来先知的执念,早已融入所有可能性的循环。”林阳将万界本源之力注入心脏投影,“但未完成的故事,不该成为囚禁文明的牢笼!”金色光芒化作藤蔓穿透卷轴海洋,直抵档案馆核心。当光芒触及那颗心脏时,心脏表面的丝线开始崩解,显露出蜷缩其中的先知意识残片——他被困在自己创造的无限可能牢笼里,不断重复着“如果当初...”的假设。
战斗结束后,星骸档案馆开始消散,化作漫天闪烁的星尘。但在方舟的星图上,出现了数以万计的翡翠色光点,它们如同新生的种子,在宇宙深处等待萌发。林阳抚摸着维度之剑上新出现的铭文:“未竟的命运,是未来的邀请函。”方舟的引擎再次启动,这一次,他们将带着对可能性的敬畏,航向那些尚未被书写的宇宙篇章,而在星尘的漩涡中,某个新的意识正在悄然苏醒,呢喃着:“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