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是个男人的声音,“我们是金兰市派出所的,你父亲半个月前因意外受伤住院,现在没钱付医药费,
医院这边打电话报警了,扣完医保后的费用是三千二百五十四快三毛钱。”
虞宁神色漠然,胸腔里的怒火和烦躁因为这个名字瞬间升起。
那双一向明媚好看的眸子里此刻冷若冰霜,连说出来的话也不带任何温度。
“你们打错电话了,我不认识他。”
“虞平不是你父亲吗?”
虞宁冷笑了一声,“我爸早死了,你们要是想找他,我不介意你们去刨坟。”
说罢,就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到一边,重新蒙上被子。
可怎么也睡不着了。
那丝无力和愤怒像根绳子,不断拉扯着她的理智。
心里那份烦乱和焦躁又腾升起来了。
都是因为那个该死的名字!
心理医生将这个称作“应激反应”,长时间遭受到这个人的压迫和打击,会对他的名字产生浓郁的排斥和不安。
可能是随着她年龄的增长,还有她在职场上的阅历。
这些情况,虽然有些减弱,可她还是不能听到这个名字。
那个名字,是她人生的逆鳞。
是可以将她带向毁灭性的存在。
她爬起来,点燃一支烟,试图压下那图烦躁和焦虑。
一支烟还没抽完,手机又响了,她闭了闭眼,攥紧拳头,连来电显示都不想看,干脆把手机关了机。
这一整个白天,她都没下楼,就待在房间里,买来的两包烟已经抽完了。
但萦绕在心头的烦躁仍旧没退下去一点。
直到晚上七点多,实在饿得受不了了,才下楼和陈母一块吃了个晚餐。
依旧表现的很开朗活泼,没让陈母看出端倪。
吃过饭,坐了十多分钟,就上楼了,她又喝了六七颗丸子。
许是夜晚的缘故,这药效起了,但没完全平复下来这份心烦意乱。
今晚,又是一个失眠夜。
陈川是一点半左右回来的,这一整天,他给虞宁发的微信她没回,电话没接,也是好在打给他母亲,母亲说虞宁在楼上睡觉,他才没觉得她是失踪出事了。
回来路上他就想着要快点见到她。
澡都顾不上洗,就敲响了302的房门。
虞宁听到敲门声,还愣了下,犹豫了两秒后,起身走过去,将门拉开。
猝不及防地,陈川那张刚毅硬朗的脸就映入她的眼帘中了。
他看上去风尘仆仆的,衣服肩膀处还有灰。
她微怔,“你刚回来?”
“嗯,你还没睡啊?”
“不然魂来给你开门啊?”虞宁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懒散的靠在门框上,“不过,陈老板,这大半夜的,你来敲住客的房门,是不是不太合适?”
话音一落,陈川迈步向前,忽然捏住她的下颌吻住了她的唇。
刚流连了两秒,他微微蹙眉,“你抽烟了?”
虞宁皱起鼻子,他应该是忙了一天,身上有股难闻的汗味。
很嫌弃的把他推开了,“起开。你洗澡去,洗完澡再来和我说话。”
说罢,就进去准备关门。
但又被陈川抬手挡住了,“我在你这里洗。”
“陈老板,你注意点影响好不好?”
“别关门,你关了,我也有卡可以开。”
虞宁谴责道,“啧,你这老板假公济私,太不要脸了。”
陈川没听,转身进了空着的301,去里面拿了一套一次性洗漱用品,然后大摇大摆的走进虞宁的房间浴室。
臭男人!
虞宁对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然后随手关上了门。
陈川洗澡很快,十分钟的功夫,连头都洗了,花了五分钟把头吹干,就走出来了。
看着半靠在床上的女人,陈川眼睛一暗,刚到床边,就注意到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的烟头。
几乎都要满了。
他顿时拧起了眉头,“怎么抽这么多烟?”
虞宁淡淡扫着他,“我现在要是报警告你个x骚扰,应该是能成立的。”
真不把她当外人啊。
就这么果着就出来了。
一件都不带穿的。
“衣服都在后院。”陈川坐下来,“你又不是没见过。”
呵,这熟起来了,倒是越发的不要脸了。
虞宁翻了个白眼,“那还请你这么果着下去。”
“不去!”
陈川倾身将她搂进怀里,垂首吻住她的唇,好半晌才气喘吁吁地问她,“你还没说,怎么抽这么多烟?”
虞宁不爽的横着眼,“我有义务和你说?”
“我是你男朋友,你当然有义务说。”
“哟呵,你什么时候成为我男朋友的,我怎么不知道?”
陈川没说话,重新吻住她,粗粝的手掌掐住了她纤细柔软的腰肢,“我白天给你打电话了,你没接,还关机了,
发微信也没回,我怕你出什么事了,问了我妈才知道你在家里睡觉,说你昨晚一夜没睡,大清早带着坦克出去遛弯了。
回来的路上,我就一直在想你,想快点见到你,你这个点没睡,是不是又睡不着了?”
嗯,这才是他们认识以来,听他说过最长的一段话。
还特么是情话。
她笑了下,“陈老板这是在表白?”
陈川拧眉,咬了口她的唇,“你回答我的问题。”
“啧,什么态度?!”虞宁开始推他,“你这男人不行,我拒绝,走开!”
陈川紧紧箍着她的腰,没动弹半分,“我行不行,你不知道?”
“行啊,陈老板,大半夜又开上车了。”
“嗯,我从明山市开了两个小时回来的。”
虞宁冷哼,“少给我瞎扯,上回的事,你就想这么糊弄过去?”
陈川一脸耿直,“上回的事我又没错,我只是想给你一个……”保障。
“那就是我的错咯。”虞宁打断他的话,“那你和我分析分析,我错在哪了,我先听听,下次改不改看我心情。”
“……”
陈川看她这副“就算是我错了,我也不会认的”样子,低声说,“你也没错。”
“那是谁的错?”
陈川叹气,“是我的错。”
虞宁认真问,“错在哪了?”
陈川哑然了一会,“你说我哪里错了,就哪里错了。”
多标准又万能的回答啊。
虞宁“啧”了一声,不满意问,“你那初恋怎么调教你的?连认错都不会?不行,明天我得去和她说道说道。”
“和她有什么关系?你来调教。”陈川一脸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