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川睨着她,微微蹙眉。
似是在对这句话产生一丝疑惑和思量,缓了一会,他又啄了下她的唇,随口说,“迷失了就迷失了吧。”
大有那种不要江山要美人的架势。
只要是在她的世界里迷失,那就够了。
他说不清自己对虞宁的着迷程度,反正就是……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
可以用无数个喜欢来概括。
就像是被她下了一种精神控制类的药品一样,时时刻刻都想拥抱她,待在她身边。
很上瘾。
这种感觉其实很危险。
但没办法。
他现在拔不出来,也不想拔出来,即便陷得很深,再想拔出来时,会伤筋动骨,更或者是见血。
他觉得,自己也是心甘情愿的。
虞宁失笑,将脑袋搭在他的肩膀上,脸对着他的脖颈方向,“哎呀,等你真的迷失后,可不要怪我太绝情和冷血哦。”
“嗯?怎么个绝情和冷血法?”
虞宁认真想了想,眨眨眼睛,“不知道。可能是……把你踹了,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你怎么挽留都没有用,我不会心软。”
不能否认。
她说这些的时候,陈川的心狠狠颤了两下,随后就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了。
有些难以呼吸。
他箍着她腰的力道加重,疑惑问,“你对你前男友就是这样?”
虞宁也是头一回没跟上他的脑回路。
随后笑了下,拖长那个“嗯”地声音,“他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
“他啊……大概是我那些前男友里,分了手,我仍旧可以接受和他做朋友的那种人。”
“那你上回还把他拉进黑名单,说他烦。”
虞宁一脸诧异的看着他,没想到他还记着这事。
她煞有其事的解释,“后面不是又把他放出来了吗?况且,我一直没删过他微信啊。”
又顿了下,她补充说,“我说的那种烦,也不一定是……传统意义上的烦,或许是……理论上的烦。”
什么传统意义,什么理论上。
听不懂。
陈川拧着眉头,一脸不悦地看着她,“你不会还没忘掉他吧?”
“是啊,没忘掉啊。”
陈川忽然一把松开她,有些恼,“你没忘掉他,你又来招惹我干什么?为了刺激他?还是你觉得好玩?”
虞宁双手环胸,理直气壮地说,“我又没失忆,忘不掉他不很正常吗?我我五岁起记事后,忘不掉的人和事多了去了。”
她狐疑的看着他,“啧,你不会是故意找契机和我吵架吧?”
陈川吃瘪。
又重新伸出长臂将人捞回来,将头埋在她的胸口上,闷声说,“我没有。是我误会了。”
虞宁也是无语。
还没来得及说话,陈川又抬起头,据理力争,“你刚刚那话有歧义,也不怪我误会。什么叫忘不掉他?这话谁听了舒服?”
虞宁不可思议地看着紧紧搂着自己的一米九大汉。
她舔了舔唇,“行,今天你要吵架,那我们就来吵一架……”
“我没有!我不是!你别乱说,别冤枉我!”陈川听言,慌忙的来了个否认三连。
但看虞宁眯起眼睛,一副“我现在很不爽”“想抽你”的表情,他妥协了。
他很不自然的转移话题,“头发没吹?”
虞宁不说话,就维持那个动作看他。
“我帮你吹?”
“……”
“你坐下,我去拿吹风机。”
“……”
“行,我错了。”
话音一落,虞宁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就笑出来了。
她抬手捧着他的脸,满眼笑意,什么都没说,却在他唇上印上一个浅浅的吻。
陈川一愣。
这是……安抚?
他瞬间亮晶晶的看着她,要是有个尾巴的话,就跟坦克一样,要摇成螺旋桨了。
她动了动眉头,“吹头发。”
“好。”
陈川点头,转身去浴室拿来黑色吹风机,插在床头柜上的插座上,帮她把头上的毛巾取下来,打开风率。
虞宁的头发还不到脖子处,差不多只到下巴那个地方。
她应该是烫过,头发外扩弧,大卷,很漂亮,也显得她的脸更小了。
所以,吹头发也不用废太多时间。
但因为他第一次给人吹头发,也不是很熟练,所以还是十一二分钟,头发才吹干。
陈川把吹风机收起来,随口问了句,“你为什么会是短发?”
“嗯?”
虞宁抬头看他,“怎么?你喜欢长发?还是你想象中的我应该是长发?”
哦,他那前女友,就是一头黑直长啊。
“不是。”陈川似是她会想到什么上去,连忙否认,“我只是觉得……你长发应该也很好看。”
虞宁挑了下眉,“你慌什么?心虚了?”
陈川否认,“我没有!”
虞宁没揪着这个问题,而是撇撇嘴,微微仰头看着天花板上的灯。
缓缓说道,“已经……好多好多年都没留过长发了,大概……8岁那年开始吧,就一直是留这么长的头发。”
8岁?
又是8岁。
他的视线下意识落在她烫了烟疤的脚指头上。
上回她说,那个烟疤也是8岁那年留下来的。
8岁那年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张了张嘴,但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问,把吹风机拿进浴室,顺便在里头冲了个澡。
虞宁随手抓了两把头发,恰好手机也“叮”了几声。
他她偏头看了眼,发现是项彦霆发来的。
这丫的,下午也给她发了四五条消息,她都没理会。
她沉默了几秒,拿起手机,直接回拨了个语音电话过去。
电话几乎被秒接,“哎哟,祖宗,你可算肯给我打个电话了,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有事说。”虞宁不耐地扯唇。
“你现在在哪?”
“远方。”
“……”
项彦霆无奈,“你好好说话。”
虞宁摆弄了下指甲,若有所思道,“诗和远方。”
“你能说点我听得懂的话吗?”
“听不懂就拉倒!”虞宁正色道,“项彦霆,你首先得证实一个问题,我们已经分手了,分手……嗯……差不多快七个月了。所以,我没有义务和你说我在哪,我在做什么,懂?”
电话那头的项彦霆忽然沉默了起来。
好一会才开口说,“虞宁,你知道的,分手本来就不是我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