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地狱开篇
指挥中心内，那具被改造过的狂热分子化作焦炭，浓烈的焦臭与臭氧味混杂在一起，宣告着第一波物理突袭的终结。
短暂的死寂，被更加尖锐、更加密集的警报声彻底撕碎。
这不是胜利的号角，而是地狱的开场哨。
“报告！东区变电站发生小型爆炸，市区东部百分之三十区域断电！”
“报告！跨海大桥b7路段发生连环追尾，初步判断为蓄意制造的交通瘫痪，救援力量被堵死在路上！”
“报告！城市电视台、所有户外广告屏、网络直播平台……全部被劫持！正在循环播放一段……一段内容不明的、极度令人不安的视频！”
夜枭的双手在键盘上飞舞，试图夺回网络控制权，但他的脸色惨白如纸。
“不行！对方的防火墙等级是军用‘地狱犬’三代！我进不去！它的防御逻辑是动态的，像个活物！”
孔建华政委的拳头重重砸在控制台上，那双因失血而略显疲惫的眼睛里，此刻燃烧着滔天的怒火。
调虎离山，声东击西，制造混乱……
敌人的每一步，都充满了精准的战术意图。
他们用最小的代价，制造了最大范围的社会恐慌，将整个城市的指挥系统和应急系统拖入了泥潭。
屏幕上，被劫持的画面开始变化。
那是一段经过精心剪辑的视频，画面中，是沧海市最繁华的商业中心，下一秒，模拟的爆炸效果将一切化为废墟，无数代表平民的光点在火焰中熄灭。
视频的最后，一行猩红的大字浮现出来，带着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宣告：
“新纪元，始于净化。”
“这是心理战！”一名年轻的参谋脸色发白，声音颤抖，“他们在向全城宣告，他们可以随时随地摧毁任何一个地方！”
恐慌，正通过现代传媒，以光速在数百万市民心中蔓延。
而敌人真正的杀招，就藏在这片混乱的迷雾背后！
“政委！”一名情报分析员的声音因恐惧而变调，他指着全息沙盘上一个疯狂闪烁的红点，那是城市供水系统的总控中心。
“三号、五号、七号水处理厂核心数据被篡改！检测到……检测到未知高危神经毒素！代号‘冥河之种’！”
这个名字，让在场所有接触过高级机密的人，都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
“‘冥河之种’……那不是只存在于档案里的东西吗？”孔建华的声音艰涩。
“是的，政委！”分析员的声音带着哭腔，“冷战时期，某个超级大国秘密研发的终极生化武器，无色无味，能通过水源大规模传播，一旦摄入，会迅速破坏神经中枢，导致呼吸系统麻痹，在几分钟内无声无息地死亡！档案里说，一毫克，就足以杀死一头成年大象！”
“他们的目标，是要把整座城市，变成一座巨大的、寂静的坟墓！”
分析员猛地抬起头，眼中是彻底的绝望。
“根据模型推演，毒素正在通过城市主供水管道扩散！十五分钟内，将污染全市百分之七十的供水网络！”
“他们要屠城！”
这四个字，像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指挥中心内每一个人的心脏上。
相比于这种无声无息、针对数百万平民的无差别屠杀，刚才那场血腥的战斗，简直就像是孩童的玩闹。
“血蝠！鬼影！”孔建华的声音嘶哑，却带着钢铁般的决断，“带突击队，强行突入三号水处理厂！物理切断阀门！不惜任何代价！”
“收到！”通讯器里传来血蝠暴怒的咆哮。
然而，所有人都清楚，这只是杯水车薪。
面对一个覆盖全城的供水网络，仅仅控制一个水厂，根本无法阻止灾难的降临。
真正的战场，不在这里，也不在水厂。
而在那片由亿万代码组成的、无形的网络世界。
石云被人从地上扶起，他的身体因脱力而剧烈颤抖，大脑因之前的极限对抗而针扎般刺痛。
强烈的冲击波震伤了他的内脏，每一次呼吸，都像有刀片在肺里搅动。
但他没有去看自己的伤口，甚至没有理会身旁递过来的急救包。
他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那片被血色脉络迅速侵蚀的城市水网图上。
每一条蔓延的红线，都像一根刺入他眼球的毒针。
他能想象得到，十五分钟后，这座他用生命守护的城市，将变成一座寂静的死亡之城。
无数家庭将在睡梦中，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饮下最致命的毒药。
清晨醒来，等待他们的，不是阳光和早餐，而是至亲冰冷的尸体。
老人、妇女、孩子……
“不……”
石云的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
牺牲的王靖宇教官，用生命为他上的最后一课，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你的拳，是用来守护的！”
郝青为他挡刀时，那温热的鲜血，似乎还残留在他的脸上。
他不能倒下。
他身后，是千家万户的灯火，是这座城市的脉搏。
石云猛地推开搀扶他的战友，摇摇晃晃地走到夜枭身后。
夜枭正被那座名为“地狱犬”的防火墙死死地挡在外面，汗水浸透了他的作训服，这位顶尖的电子战专家，第一次感受到了名为“绝望”的情绪。
“它的防御系统是活的！”夜枭的声音带着一丝崩溃的哭腔，“我每尝试破解一个节点，它的加密方式就会瞬间改变，甚至在反向追踪我的位置！它的代码结构，像……像活的神经元一样在自我修复和进化！”
“它的算力，至少是我们的十倍以上！这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抗！”
“老大，我们……没时间了！”
石云没有说话，只是伸出那只沾满血污和灰尘的手，重重地按在了夜枭的肩膀上。
那只手，冰冷，却稳如泰山。
夜枭狂乱的心跳，仿佛被这股沉稳的力量瞬间抚平。
“夜枭，”石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把战术地图、城市监控、所有物理攻击点的实时画面，全部投射到主屏幕上。”
夜枭一愣，不明白石云要做什么。
“现在，我们不是黑客，我们是战士。”石云的眼睛里，燃起了一片破釜沉舟的火焰，“我看不懂你的代码，但，我看得懂战争！”
“既然它是一个‘活的’系统，那它就一定有指挥官，有它的战术逻辑！它的每一次防御，每一次反击，都必然有其战术目的！”
石云的目光扫过屏幕上那些混乱的攻击点，声音变得无比坚定。
“它想用混乱来迷惑我们，那我们就从混乱中，找到它的章法！”
“我要做的，不是帮你破解。”
“而是替你，找到那个藏在屏幕后面的……杂碎！”
“然后，用我们自己的方式，将他一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