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之树的粉色花瓣飘落时,林深的修复小队正在 “梦境界域” 的边缘。这里的天空是半透明的淡紫色,地面覆盖着柔软的记忆绒毛,远处漂浮着巨大的水母状生物,它们的触须上悬挂着人类的噩梦。
梦境界域的守护者是位身着白裙的少女,她的头发由金色的记忆丝线编织而成:“最近出现了‘梦魇收割者’,他们捕捉做梦的人,用噩梦喂养一种黑色的时之花。” 她指向天空中逐渐扩大的黑色斑点,“这种花会吸收界域的‘希望能量’,让人们再也无法醒来。”
林深踏入梦境深处,看到无数透明的茧漂浮在记忆河流上,每个茧里都沉睡着一个梦旅人。其中一个茧突然破裂,跑出的不是梦境碎片,而是穿着未来科技感服装的姜黎 —— 她的眼睛变成了纯黑色,嘴角勾起机械般的微笑。
“姜黎?” 镜像人伸手触碰她,却被一股电流弹开。姜黎的皮肤下隐约可见齿轮转动,“她被噩梦数据化了。”
追踪至噩梦源头,众人发现一座由黑色藤蔓构成的花园,中央是一朵巨大的时之花,花瓣上刻着不同界域的绝望语句:“我的孩子再也醒不来了”“战争永远不会结束”“时间是最残忍的牢笼”。
司晨通过钟表铺的时空裂隙传来警告:“这些花的种子来自时空之树的阴影区,那里沉淀着所有界域的负面情绪。” 他的声音带着罕见的颤抖,“铸造者的意识虽然剥离,但阴影区还在生长。”
林深注意到花茎上缠绕着金缮纹路 —— 那是他之前修复时空之树时留下的。当他用金缮刀切割藤蔓,刀刃接触的瞬间,所有黑色花朵都发出尖啸,花瓣上的绝望语句开始剥落,露出底下隐藏的金色微光。
白裙少女突然抓住林深的手腕,她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我就是第一个梦魇收割者。” 记忆丝线从她的发间溢出,编织出一幅幅画面 ——
少女曾是普通的梦旅人,因女儿在现实中陷入昏迷,她试图用噩梦唤醒女儿;
她发现通过吞噬他人的噩梦可以增强自己的力量,却逐渐被黑暗侵蚀,忘记了最初的目的。
“我以为收集噩梦就能找到希望,”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原来希望不是战胜黑暗,而是允许黑暗存在。” 少女化作万千记忆丝线,缠绕在黑色时之花的根部,花朵竟开始慢慢转变成纯洁的白色。
在黑色花园的核心,林深找到被囚禁的姜黎本体。她的意识被困在数据牢笼中,周围漂浮着无数 “时间管理条例” 的碎片。
“你总是用规则束缚自己,” 林深将金缮刀插入数据洪流,“但真正的时间秩序,不是消除混乱,而是学会与混乱共舞。”
刀刃划出的金缮纹路如同桥梁,姜黎的意识顺着纹路回到身体。她睁开眼,黑色瞳孔中浮现出金色的年轮:“我…… 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自己变成了门轴的齿轮。”
修复小队回到琥珀中枢,发现时空之树的阴影区正在收缩,取而代之的是树下长出的一片白色时之花。每朵花的花蕊里都有一颗黑色种子,那是黑暗与光明共生的证明。
“阴影区不会消失,就像人无法摆脱自己的影子。” 林深将少女化作的记忆丝线编织成花环,放置在时空之树的根部,“但我们可以让阴影成为孕育光明的土壤。”
姜黎打开维度锚,里面不再是冰冷的科技符号,而是闪烁着记忆丝线的温暖光芒:“或许我们该重新定义‘清道夫’的职责 —— 不是清除异常,而是守护异常中的可能性。”
三个月后,梦境界域举办了首届 “噩梦艺术节”。曾经的黑色时之花被制成光影装置,人们走进花瓣,就能看到自己恐惧的另一面:战争的阴影里藏着和平的种子,分离的痛苦中孕育着重逢的希望。
林深站在时空之树下,看着修复小队的成员们各自忙碌:小川在教梦旅人用金缮修补破碎的梦境,镜像人在给白色时之花浇水,姜黎在调试能监测阴影区的新设备。他摸向胸口的怀表,表盖内侧的金缮纹路又新增了分支,像是时空之树的微缩投影。
“师傅,下一个界域的坐标找到了!” 小川举着齿轮状的邀请函跑来,“是个用音乐记录时间的世界,听说他们的‘时间交响曲’最近少了一个音符。”
林深微笑着接过邀请函,金缮刀在阳光下划出优美的弧线。时空之树的枝叶沙沙作响,仿佛在演奏一首永不停歇的修复之歌。他知道,只要时间还在流动,就会有新的裂痕需要修补,而这正是修复者存在的意义 —— 不是为了创造完美,而是让每一道裂痕都成为光照进来的地方。
当修复小队踏入音乐界域的瞬间,时空之树的白色时之花纷纷绽放,花瓣上的露珠折射出不同界域的光芒。那些曾经的遗憾、恐惧、绝望,都在时光的金缮中化作了独特的风景,永远闪耀在多元宇宙的星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