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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弥漫着浓烈血腥与刺骨寒意的王府前厅里,彻底凝固了。

朱棣伫立在通往正厅的宽↘阔通道口,如同刚从九幽血池中捞出的魔神雕塑。玄甲上的血痂在摇曳灯火下泛着粘稠的暗光,肩甲缝隙里那截断裂的肠子滴落的血珠,砸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嗒…嗒…”的微响,在这死寂中清晰得令人心颤。他手中那柄剑刃翻卷、沾满红白之物的长剑,剑尖拖地,在青石板上划出一道断续、刺目的猩红痕迹。

他的目光,如同两柄淬了万年寒冰的利剑,穿透抬着张玉担架的士兵、穿透跪伏在地瑟瑟发抖的内侍、穿透抱着朱高燧泪眼朦胧的徐妙锦,最终,**死死钉在了长廊拐角处那个单薄的身影上。**

徐仪华。

那个本应在庆寿寺青灯古佛旁诵经祈福的“静尘师太”。

那个四年前决然离去,斩断尘缘的燕王妃。

那个他以为早已在心底彻底冰封、只剩下一道象征性符号的女人。

此刻,竟穿着一身褴褛不堪、沾满泥雪与刺目血污的灰色僧袍,如同从地狱风雪中挣扎而出的幽灵,突兀地、狼狈地、却又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决绝,站在了他的王府里!站在了这片刚刚被血与火洗礼过的修罗场!

四年刻意筑起的冰墙,四年深埋心底的复杂情愫(怨怼、不解,或许还有一丝被背叛的冰冷),四年帝王路上刻意忽略的牵绊……在这一刻,被这突如其来的、充满视觉冲击力的重逢,狠狠击碎!

朱棣的瞳孔收缩到了极致,脸上那铁血铸就、足以威慑千军的冷硬面具,第一次出现了无法掩饰的、清晰的裂痕!错愕、难以置信、一丝被侵犯领地的冰冷怒意,如同狂暴的暗流在他眼中翻涌、碰撞!更深层的地方,一股被强行压抑了太久的、属于“朱棣”而非“燕王”的剧烈震动,如同沉睡的火山被惊醒,猛烈地冲击着他坚固的心防。他握着剑柄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骨节爆响,发出“咯咯”的可怕声音。

风雪,从敞开的侧门呼啸灌入,卷起徐仪华褴褛的僧袍下摆和散乱的发丝。她苍白如纸的脸上,那几道干涸的暗红血痕,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泣血的烙印。她同样看着朱棣,看着他那身象征着无尽杀戮与冰冷的玄甲,看着他眼中翻腾的惊涛骇浪,看着他身后担架上气息奄奄、浑身浴血的张玉——这位曾是她兄长般敬重、看着高炽他们长大的忠勇将军!

一股混杂着剧痛、悲悯、四年压抑情感的洪流,以及破釜沉舟的决绝,猛地冲破了喉咙的桎梏。她的嘴唇微微翕动,嘶哑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一切喧嚣、直抵灵魂的力量,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大厅里:

“朱棣…”

…我回来了。

这五个字,如同五颗投入冰封湖面的巨石,瞬间打破了凝固的死寂,激起了千层巨浪!

“姐姐!” 徐妙锦带着哭腔的呼唤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和巨大的委屈。

“娘…?” 朱高燧在徐妙锦怀里,小脸懵懂而渴望,试探性地发出微弱的呼唤,红肿的大眼睛紧紧盯着那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内侍和抬担架的士兵们更是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位传说中的王妃以如此震撼的方式归来。

然而,朱棣的反应,却如同极地冰川。

他眼中翻腾的惊愕与震动,在听到那声“我回来了”的瞬间,如同被更深的寒流覆盖,迅速冻结、沉淀,最终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令人心悸的冰冷。那冰冷中,带着审视,带着质疑,带着一股属于帝王的、不容置疑的威压。

他没有回应徐仪华的宣告。甚至没有再看她一眼。

他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冰锥,猛地扫过抬着张玉担架的士兵,那声音低沉、嘶哑,却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和不容抗拒的命令:

“还愣着干什么?!抬到存心殿东暖阁!传太医!所有太医!立刻!张玉若有不测,尔等皆殉!”

“诺!!” 士兵们如同被鞭子抽打,浑身一颤,立刻抬着沉重的担架,脚步踉跄却无比迅速地朝着内院深处奔去。

紧接着,朱棣的目光如同实质的重锤,狠狠砸在呆立当场的徐妙锦身上:

“高炽呢?!”

那声音里的焦灼和冰冷杀意,让徐妙锦浑身一颤,瞬间从重逢的震撼中惊醒,连忙道:“在…在承运殿暖阁!他…他刚才听闻前院厮杀,急火攻心,又…又吐血了!太医正在施救!”

朱棣的眉心狠狠一跳!一股比听到张玉重伤时更尖锐的痛楚攫住了他!高炽!他那病弱的嫡长子!

“高煦何在?!” 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扫向前院方向,声音里的寒意更甚。那个让他又怒又忧的次子!

“二哥…二哥在前院!他…他杀敌受伤了!” 这次回答的是朱高燧,小家伙似乎被父亲身上恐怖的气息吓到,声音带着哭腔,却努力地表达着。

朱棣的呼吸微微一滞。高煦…也受伤了?在前院杀敌?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震惊、一丝难以察觉的担忧、以及更深的暴怒(气他擅离安全区)——在他眼中一闪而逝。但他没有时间去深究。

他的目光,最后一次,如同冰冷的刀锋,短暂地、毫无温度地掠过长廊拐角处僵立的徐仪华。那眼神中,没有任何久别重逢的温情,没有询问,没有关切,只有冰冷的审视和一种深沉的、被冒犯的疏离。

然后,他猛地转身,玄甲摩擦发出刺耳的锐响,带着一身浓得化不开的血腥煞气,如同移动的冰山,大步流星地朝着承运殿——朱高炽所在的方向——走去!步伐沉重而决绝,每一步都踏在冰冷的地砖上,也踏在徐仪华刚刚燃起希望的心上。

他甚至没有为她的归来停留一瞬。没有问一句“为何回来”,没有问一句“伤势如何”。在他的世界里,此刻只有濒危的张玉和病危的高炽。她,徐仪华,这个穿着僧袍突兀归来的女人,仿佛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闯入者,一个需要被暂时忽略的麻烦。

徐仪华僵硬地站在原地,如同被那最后一眼的冰冷彻底冻结。风雪从身后灌入,吹得她单薄的身体微微摇晃。朱棣那决绝离去的背影,那无视的冰冷,如同万载寒冰,瞬间将她心中那盏刚刚燃起的、充满希望的灯火,扑灭了大半。一股深沉的、带着血腥味的苦涩,猛地涌上喉头。四年…四年青灯古佛,换来的竟是如此…冰冷的漠视?

“姐姐…” 徐妙锦抱着朱高燧快步走到徐仪华身边,声音哽咽,“你…你怎么回来了?你的伤…”

徐仪华强行压下喉头的腥甜和心中的冰冷刺痛,深吸了一口带着血腥味的冰冷空气。她不能倒!不能在这里倒下!高炽需要她!高煦受伤了!张玉将军危在旦夕!她回来的目的,不是为了朱棣的温情,是为了她的孩子们!是为了守护!

她猛地抓住徐妙锦的手臂,手指冰冷却异常有力,嘶哑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带我去高炽那里!快!”

**二、 存心殿东暖阁:生死竞速,血染华堂**

存心殿东暖阁,此刻已化作战场的延伸,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药味和死亡的阴影。

张玉被安置在临时拼凑的软榻上,身下垫着厚厚的锦被,却依旧被不断洇出的暗红血渍迅速浸透。他脸色灰败如金纸,嘴唇呈现出可怕的青紫色,胸前的绷带早已被鲜血浸透,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带着肺部积血的、令人心颤的呼噜声,仿佛破旧风箱的最后挣扎。生命的气息,正从他魁梧却残破的身体里飞速流逝。

三名须发皆白、官袍上溅着血点的太医围在榻边,个个面如土色,汗如雨下。为首的太医院院判王太医,手指搭在张玉几乎探不到的脉搏上,指尖因紧张而剧烈颤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他快速而低声地与另外两名太医交流着,语速极快,充满了绝望:“脉象…散乱欲绝!气随血脱!金疮药…参附汤…都…都止不住!这…这伤及肺腑心脉了!怕是…怕是…”

“废物!” 一声冰冷彻骨的怒喝在门口炸响!

朱棣高大的身影如同裹挟着寒流的煞神,出现在暖阁门口。他身上的血腥味和杀气瞬间压过了室内的药味。他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鞭子,狠狠抽在三位太医身上:“本王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吊住他的命!不惜一切代价!若张玉有失,你们三个,连同家小,都给本王去陪葬!”

“王…王爷息怒!” 王太医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张将军伤势太重!伤及要害,失血过多!非…非臣等不尽心,实在是…回天乏术啊!除非…除非有传说中的‘九转还魂丹’或是华佗再世,否则…否则…”

“否则如何?!” 朱棣一步踏前,玄甲上的血珠随着动作滴落在地,他居高临下地盯着王太医,那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王太医浑身筛糠般颤抖,头深深埋在地上,不敢再说。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徐妙锦抱着朱高燧,几乎是半搀半拖着踉跄的徐仪华冲进了暖阁!

浓烈的血腥味和死亡气息扑面而来,徐仪华脚下一软,差点跌倒,被徐妙锦死死扶住。她的目光瞬间锁定了软榻上气息奄奄的张玉,看到那恐怖的伤口和不断涌出的鲜血,看到太医们绝望的神情,一股尖锐的痛楚狠狠攫住了她的心!张大哥!

朱棣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瞬间扫了过来,落在徐仪华身上。那眼神中充满了被打扰的不耐和更深的冰冷疏离。他薄唇紧抿,没有开口,但那无形的威压和驱逐之意,如同实质的寒潮。

徐仪华无视了朱棣那足以冻僵灵魂的目光。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胸腹间翻腾的气血和眩晕感,挣脱徐妙锦的搀扶,踉跄着扑到张玉榻前!

她的动作让所有人都惊呆了!连跪在地上的太医都愕然抬头。

徐仪华伸出冰冷而沾着泥雪血污的手,没有去探脉(那非她所长),而是直接、粗暴地一把扯开了王太医刚刚试图加固、却依旧被鲜血浸透的绷带!

“嘶…” 旁边一名年轻太医倒吸一口凉气。

伤口暴露出来!从左肩斜划至右肋下,深可见骨,边缘皮肉翻卷发黑,甚至能看到断裂的森白骨茬和微微蠕动的内脏!鲜血正从破裂的血管中汩汩涌出!这景象,比想象中更加恐怖!

“你干什么?!” 王太医惊怒交加,这简直是胡闹!

朱棣的眉头狠狠拧起,眼中寒光暴涨,一步上前就要阻止这个“疯女人”!

然而,徐仪华的动作更快!她的目光死死锁定伤口深处一根正在剧烈搏动、不断喷涌出细小血柱的断裂血管!她猛地回头,嘶哑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目光如电般射向徐妙锦:“妙锦!金针!快!你随身带的梅花金针!还有火!烈酒!”

徐妙锦瞬间明白了姐姐的意图!她作为将门之女,虽不精通医术,但随身携带的精致针囊里,确有母亲留下的、用于战场急救的几枚特制金针!她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将怀中的朱高燧塞给旁边一名吓傻的嬷嬷,飞快地从自己贴身的荷包里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锦囊,打开,里面是几枚细如牛毛、尾部带着梅朵造型的赤金短针!同时对着门口的内侍厉喝:“快!取烧酒!最烈的烧刀子!还有炭盆!快!”

“你…王妃…这…” 王太医看着徐仪华拿起一枚金针,又惊又疑。

“闭嘴!” 徐仪华的声音冰冷而锐利,带着一种久居上位者的威压,瞬间镇住了太医。她看也不看朱棣那几乎要杀人的目光,将金针的针尖在徐妙锦迅速递过来的烈酒中一蘸,随即毫不犹豫地,对着自己僧袍上相对干净的内衬,“嗤啦”一声撕下一长条布条!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她做了一个让所有人头皮发麻的动作!

她竟然将那枚蘸了烈酒的金针,用牙齿死死咬住!然后,左手用撕下的布条,狠狠压向张玉伤口深处那根喷血的血管!右手则闪电般探出,两根沾着泥污却异常稳定的手指,精准无比地**探入了那恐怖的伤口深处**!无视翻卷的皮肉和蠕动的内脏,如同最精密的钳子,死死夹住了那根断裂血管的两端!

“呃…” 深度昏迷的张玉身体猛地一抽搐!

“姐姐!” 徐妙锦失声惊呼!

太医们吓得面无人色!

连朱棣准备阻止的动作都僵在了半空,瞳孔骤缩!

徐仪华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脸色更加惨白,身体因剧痛(内伤被牵动)和巨大的精神压力而微微颤抖。但她眼神专注得可怕,如同燃烧的寒星!她猛地低头,用牙齿咬住的金针,如同最灵巧的绣花针,对着被手指死死夹住的血管断口,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和精准度,**开始缝合**!

针尖带着烈酒的灼烧感,穿透薄薄的血管壁,细密的缝合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她的动作原始、粗暴,甚至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腥感,完全不像任何正统医术!但那专注到极致的神情,那不顾一切也要从死神手中抢人的决绝意志,却形成了一种强大的、令人窒息的气场!

血,依旧在涌,但速度…似乎真的减缓了一丝!

整个暖阁死一般寂静!只剩下张玉微弱的、带着血沫的呼吸声,金针穿透皮肉的细微声响,以及徐仪华自己沉重而压抑的喘息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难以置信地看着这如同神魔附体般的一幕!

朱棣僵立在原地,看着徐仪华那沾满血污的侧脸,看着她深入伤口、稳定得可怕的手指,看着她用牙齿咬着金针专注缝合的动作…他眼中那冰冷的怒意和疏离,第一次被一种极其复杂的、难以言喻的震惊所取代。这个女人…她疯了吗?!她…她怎么会…?

**三、 承运殿暖阁:残烛病榻,佛手回春**

承运殿暖阁,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浓重的药味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弥漫在温暖的空气中。巨大的紫檀木雕花床榻上,朱高炽小小的身躯深陷在厚厚的锦被之中,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仿佛一尊易碎的琉璃人偶。他双目紧闭,长而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唇色是令人心悸的青白,每一次微弱到几乎难以察觉的呼吸,都牵动着守在床边的两名太医和几名侍女紧绷的神经。

床边小几上,一碗刚刚熬好、热气腾腾的参汤散发着微苦的气息。一名太医正用银匙小心翼翼地试图撬开朱高炽紧抿的嘴唇,将参汤喂进去。然而,昏迷中的朱高炽牙关紧咬,参汤沿着嘴角流下,染湿了洁白的衣襟。

“世子…世子牙关咬得太紧…参汤…喂不进去啊…” 太医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绝望。世子脉象微弱紊乱,气若游丝,若再不能补充元气,吊住性命,恐怕…

就在这时,暖阁的门被猛地推开!一股冰冷的风雪气息混合着浓烈的血腥味瞬间涌入!

朱棣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玄甲上的血污和煞气让温暖的暖阁温度骤降。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瞬间锁定在床榻上气息奄奄的长子身上。看到朱高炽那毫无生气的苍白脸庞和嘴角残留的血迹,一股尖锐的痛楚混合着滔天的暴怒,如同巨锤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高炽!” 朱棣低吼一声,几步冲到床前,粗暴地一把推开试图喂药的太医!那太医踉跄后退,撞翻了小几上的参汤碗,滚烫的汤汁和瓷片碎裂一地!

朱棣俯下身,伸出沾满血污和碎骨的大手,想要触碰儿子冰凉的脸颊,却在即将触及的瞬间猛地顿住!他的手,太脏了…沾满了太多肮脏的血…他怕玷污了儿子纯净的脸庞。那冰冷铁血的面具下,属于父亲的痛楚和无力感,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流露出来。他猛地转头,赤红的双目如同受伤的猛兽,死死盯着被推翻在地、瑟瑟发抖的太医,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带着令人胆寒的杀意:“救他!本王要你们救活他!否则…”

“王爷息怒!王爷息怒!” 太医们跪倒一片,磕头如捣蒜,“世子…世子急火攻心,痰瘀阻塞心窍,旧疾凶猛反扑…已是…已是油尽灯枯之象!非…非药石可及啊!除非…除非有神迹…”

“神迹?!” 朱棣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无尽的暴戾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绝望!他猛地抬头,目光扫过这华丽的暖阁,扫过跪地求饶的太医,最终,定格在虚空之中。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愤怒几乎要将他吞噬!他能在千军万马中取上将首级,却救不了自己病弱的儿子?!这算什么?!这该死的天命?!

“父…父王…” 一个极其微弱、细若游丝的声音,如同风中残烛的最后一点火星,突然从床榻上响起!

朱棣浑身剧震!猛地低头!

只见朱高炽不知何时竟微微睁开了眼睛!那眼神涣散、空洞,仿佛蒙着一层灰翳,失去了焦距。他小小的嘴唇艰难地翕动着,似乎在努力辨认眼前模糊的身影,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外面…不打了…吗?弟弟…弟弟们…安全…了…吗?…张…张叔…他…”

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他生命中最后的气力。他艰难地抬起一只瘦得皮包骨头、苍白得能看到青色血管的小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却又无力地垂下。

“高炽!” 朱棣再也无法抑制,一把抓住儿子那只冰冷的小手,紧紧攥在自己沾满血污的大掌之中!那冰冷的触感让他心胆俱裂!他试图将自身的暖意和力量传递过去,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近乎哀求的急迫:“父王在!父王回来了!仗打完了!我们赢了!弟弟们都安全!张将军…张将军他…” 朱棣的声音哽住了,他无法对弥留的儿子说出张玉可能也凶多吉少的事实。

“…好…好…” 朱高炽涣散的目光似乎亮起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光,嘴角极其艰难地向上牵动了一下,仿佛想露出一个放心的笑容,却比哭更让人心碎。随即,他眼中的那点微光迅速黯淡下去,眼皮沉重地阖上,那只被朱棣紧握的小手,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微弱的力道,变得绵软无力!呼吸变得更加微弱,几乎停滞!

“高炽——!!!” 朱棣发出一声如同困兽般的悲吼!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他感觉到儿子的生命正在自己手中飞速流逝!

“世子!”

“世子殿下!”

太医和侍女们发出绝望的惊呼!

就在这千钧一发、众人皆以为世子即将油尽灯枯之际——

“都让开!”

一声嘶哑却异常清晰的断喝在门口响起!

众人惊愕回头!

只见徐仪华在徐妙锦的搀扶下,踉跄却无比坚定地冲了进来!她身上的僧袍更加褴褛,沾满了更多的血污(有张玉的,也有她自己用力过度崩裂内伤渗出的),脸色苍白如金纸,唇边的血迹新鲜而刺目。她的眼神疲惫不堪,却燃烧着一种令人不敢直视的、如同焚尽自身也要夺回儿子的决绝火焰!她刚刚在张玉那边完成了一场与死神的血腥搏斗,手指上还带着张玉伤口的血渍和烈酒的辛辣气息!

她一把推开挡在床前的侍女,冲到榻前,看也不看如同石化般紧握着儿子手、眼神空洞绝望的朱棣。

她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探针,瞬间扫过朱高炽灰败的面容、青紫的嘴唇、微弱到几乎停止的呼吸。她伸出冰冷而沾着血污的手指,没有去探脉,而是直接、果断地捏开了朱高炽紧咬的牙关!

“药!” 她嘶哑地命令,目光如电般射向地上打翻的药碗残渣,鼻子极其轻微却快速地翕动了一下,似乎在分辨其中的气味。

徐妙锦立刻反应过来,指着地上打翻的参汤:“参汤!刚熬好的参汤被打翻了!只有这个!”

徐仪华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参汤?!对于此刻痰瘀阻塞、气机断绝的高炽来说,参汤不仅无用,反而是催命符!会让他本就微弱的心火彻底被压制!

“蠢货!” 徐仪华毫不留情地斥责了一句,不知是在骂太医还是骂打翻药碗的人。她猛地回头,看向徐妙锦:“清心莲!我给你的那个白玉小瓶!快!”

徐妙锦浑身一震!立刻从自己怀中贴身的内袋里,掏出一个拇指大小、温润洁白的羊脂玉瓶!这是姐姐出嫁前,特意交给她的,说是庆寿寺后山采摘的百年清心莲莲子配以晨露秘制的救命丹丸,仅有三粒!极其珍贵!她一直贴身珍藏,以备不时之需!

徐仪华接过玉瓶,拔开塞子,一股极其清冽、仿佛能涤荡灵魂的淡淡莲香瞬间弥漫开来,竟将那浓重的药味和血腥气压下去一丝!她毫不犹豫地将瓶口对着朱高炽微张的口,小心翼翼地倒出一粒仅有米粒大小、通体碧绿、散发着柔和光晕的丹丸!

“水!温水!” 徐仪华命令道。

侍女慌忙递上半温的清水。

徐仪华接过水杯,却做了一个让所有人再次目瞪口呆的动作!她没有用水送服,而是将那粒碧绿的丹丸,用指尖小心地放在朱高炽的舌根深处!然后,她深吸一口气,俯下身,用自己的嘴唇,轻轻覆盖在儿子冰冷青紫的唇上!

“!!!” 朱棣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光芒!他在做什么?!

徐仪华无视了所有震惊的目光。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极其轻柔地,将一丝微弱的、温热的、带着她自身气息的气流,缓缓渡入朱高炽的口中!同时,她的手指,以一种极其玄奥轻柔的指法,在朱高炽瘦弱的胸前膻中穴附近快速点按!

她在用最直接、最原始、也最危险的方式,用自己的气息和指法,引导那粒清心莲的药力,化开朱高炽喉头阻塞的顽痰,护住他心脉最后一点微弱的火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暖阁里死一般寂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难以置信地看着这惊世骇俗、却又充满母性悲壮的一幕。朱棣紧握着儿子的手,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只小手依旧冰冷绵软,他的心沉到了谷底,眼中只剩下毁灭一切的暴戾和绝望的冰冷。

突然!

“咳…咳咳咳…!”

一阵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咳嗽声,从朱高炽的喉咙深处响起!

紧接着,一股带着腥气的、暗红色的浓痰,被他猛地咳了出来!

朱高炽那紧闭的眼皮剧烈地颤抖起来!原本微弱到几乎停止的呼吸,如同被重新点燃的烛火,猛地变得清晰、有力起来!虽然依旧急促而虚弱,但那确确实实是活着的呼吸!他灰败的脸上,那层令人心悸的死气,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驱散了一丝,虽然依旧苍白,却多了一丝极其微弱的生气!

“炽儿!” 徐仪华猛地抬起头,脸上瞬间迸发出难以言喻的狂喜和如释重负的光芒!她顾不上擦去唇边沾染的儿子的痰液和血丝,颤抖的手指再次搭上朱高炽的寸关尺。

脉象!虽然依旧细弱,却不再是刚才那散乱欲绝的死脉!如同枯竭的河床深处,重新渗出了一丝微弱却坚韧的泉眼!

“活了…活了!世子缓过来了!!” 跪在地上的王太医第一个反应过来,失声惊呼,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和敬畏!看向徐仪华的目光,如同看一尊活菩萨!

朱棣浑身剧震!他猛地低头,看向自己掌中紧握的那只小手——虽然依旧冰冷,但指尖,似乎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回握之力!他抬起头,赤红的双目死死盯着徐仪华那张苍白、疲惫、沾满血污却焕发着惊人神采的脸庞。那眼神中,翻涌着惊涛骇浪!震惊、难以置信、一丝劫后余生的狂喜,以及…一种前所未有的、极其复杂的、连他自己都无法解读的剧烈情绪!四年…她竟然…她竟然真的…

徐仪华没有看朱棣。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儿子身上。她小心翼翼地将朱高炽咳出的污物擦拭干净,动作轻柔得如同呵护稀世珍宝。她看向呆立的侍女,声音依旧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取温水,化开蜜糖,要温的,一点一点喂给世子。再去熬一碗安神定魄的汤药,方子…” 她飞快地报出一串药名和剂量,精准无比,显然是精于此道。

侍女们如梦初醒,慌忙领命而去。

暖阁里的气氛,从绝望的深渊被猛地拉回了一丝希望的光明。然而,这光明却笼罩在一种极其诡异而沉重的氛围中。

朱棣依旧半跪在床前,紧握着儿子的手,目光却如同被磁石吸引,无法离开徐仪华那专注照料儿子的侧影。四年时光的隔阂,刚刚的冰冷漠视,此刻被这起死回生的一幕狠狠撕裂!他心中有千言万语,有震惊,有疑问,有愤怒(对她冒险),或许还有一丝…被强行唤醒的、极其陌生的悸动?但他那帝王的骄傲和四年来筑起的心防,让他无法开口。

徐仪华则完全沉浸在对长子的救治和守护中。她细心地为儿子掖好被角,手指温柔地拂过他冰凉汗湿的额头,眼神中是纯粹的、毫无保留的母爱。她刻意忽略了朱棣那如有实质的目光,也刻意忽略了胸腔内翻腾的气血和眼前阵阵发黑的眩晕。她不能倒。至少在儿子脱离危险之前,她不能倒。

**四、 风雪夜归人:残灯映血途**

夜色,如同浓稠的墨汁,彻底吞没了被战火蹂躏的北平城。风雪依旧肆虐,将白日的血腥与喧嚣暂时掩盖在一片苍茫的白色之下。

燕王府,承运殿暖阁内。

朱高炽在服下徐仪华亲自监督熬制的安神汤药后,呼吸终于彻底平稳下来,虽然依旧虚弱,但脸上那层死气已然褪去,陷入了深沉的、恢复性的睡眠。两名太医寸步不离地守在榻边,脸上充满了敬畏和后怕。

徐仪华坐在床边的绣墩上,身体疲惫得几乎散架。胸腹间的剧痛一阵阵袭来,眼前金星乱冒。她强行支撑着,目光片刻不离地停留在儿子沉睡的脸庞上。徐妙锦抱着不知何时也昏睡过去的朱高燧,坐在稍远一些的椅子上,同样满脸疲惫,但看着姐姐的眼神充满了担忧和敬佩。

朱棣高大的身影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像,矗立在暖阁的窗边。他背对着床榻,玄甲已经卸下,换上了一身深色的常服,但身上那股浓重的血腥味和冰冷的煞气依旧挥之不去。他望着窗外被风雪模糊的夜色,久久不语。暖阁内温暖的灯光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光影,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暖阁内的气氛,压抑而微妙。刚刚经历的生离死别和起死回生带来的巨大冲击尚未平复,而这对帝王夫妻之间那道深不见底的冰渊,却并未因共同守护儿子而消融半分,反而因为方才的激烈冲突和此刻的沉默对峙,变得更加复杂难测。

最终,是徐仪华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她的声音嘶哑而疲惫,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目光依旧落在朱高炽脸上,仿佛是在对空气说话:

“张玉将军那边…如何了?”

朱棣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他没有回头,沉默了片刻,才用同样冰冷平静的语调回答,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血止住了。命…暂时吊住了。但伤及根本,能否熬过今夜,看天意。” 他顿了一下,补充道:“你用的法子…很险。” 这句话,听不出是评价还是指责。

徐仪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极淡、极苦涩的弧度:“险?总比看着他死强。” 她终于抬起眼,目光如同穿过迷雾的灯,投向朱棣那沉默的背影:“高煦呢?他的伤?”

提到朱高煦,朱棣的脊背似乎挺直了一分。他缓缓转过身,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在昏暗的灯光下,如同两口寒潭,第一次,不带审视,不带怒意,只是平静地、复杂地看向徐仪华。

“皮外伤。在偏殿包扎。睡着了。” 他的声音低沉,“侍卫说…他今日在前院,很…勇猛。”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有些艰难,似乎对这个词用在那个被他视为莽撞、需要严加管教的次子身上,感到一丝陌生和…难以言喻的触动。

徐仪华的心微微一颤。勇猛?她几乎可以想象出高煦那孩子经历了怎样血腥残酷的场面。一股心疼和后怕涌上心头,但同时也有一丝微弱的、属于母亲的骄傲。她的儿子,在绝境中,没有退缩。

“我去看看他。” 徐仪华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身体却一阵剧烈的摇晃,眼前发黑,几乎栽倒。

“姐姐!” 徐妙锦惊呼一声,想要起身搀扶。

然而,一道身影比徐妙锦更快!

朱棣如同鬼魅般,一步便跨到了徐仪华身前!他伸出了手,那只曾握剑斩杀无数敌人、沾满血腥的大手,下意识地想要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

徐仪华身上那股混合着血腥、药味、泥雪和一丝清冷莲香的气息,扑面而来。朱棣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她苍白脸上细密的冷汗,看到她僧袍领口处新鲜渗出的暗红血迹,看到她眼中那强撑的意志下难以掩饰的虚弱和痛苦。

徐仪华也抬起了头,迎向朱棣近在咫尺的目光。那目光深邃如渊,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有关切?有挣扎?有被冒犯的余怒?还有一丝…深藏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疲惫?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朱棣伸出的手,在即将触碰到徐仪华手臂的瞬间,猛地停滞在半空!仿佛被无形的火焰灼伤!他眼中的复杂情绪瞬间被一层更深的冰冷覆盖。他想起了她的决然离去,想起了四年来的刻意疏远,想起了她今日穿着僧袍突兀归来的“不合时宜”,想起了她方才救治张玉时那令人心悸的“疯狂”举动…

帝王的自尊和那被深深刺伤的骄傲,如同冰冷的锁链,瞬间勒紧了他的心脏。

那只伸出的手,最终没有落下。而是猛地收回,紧握成拳,指关节捏得发白!

他深深地看了徐仪华一眼,那眼神冰冷、锐利,带着一种被压抑到极致的、几乎要喷薄而出的复杂风暴。他的嘴唇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下颌的线条绷紧如刀削。

然后,他猛地转身,动作带着一种决绝的僵硬,大步朝着暖阁外走去!深色的袍角在灯光下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只留下一句毫无温度、如同冰块砸落在地的命令,回荡在寂静的暖阁里:

“看好世子。”

**“…你,也歇着吧。”**

那语气,冰冷、疏离,听不出半分温情,更像是对一件需要妥善安置的物品的吩咐。

暖阁的门在他身后沉重地关上,隔绝了他高大的身影,也隔绝了外面呼啸的风雪声。

徐仪华僵立在原地,伸出的手还保持着想要稳住身体的姿势。朱棣那最后一眼的冰冷和那句毫无温度的“歇着吧”,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了她刚刚因为儿子脱险而稍感温暖的心房。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和巨大的疲惫感瞬间席卷了她。

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她眼前一黑,软软地向后倒去。

“姐姐——!” 徐妙锦的惊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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