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添生确实器重陈昊楠,认为他具备商业头脑。
在他看来,单纯的暴力并非真正的能力,港岛是金钱至上的地方,陈昊楠不应局限于古惑仔的身份。
陈昊楠笑容满面,自信满满地拍着胸脯向蒋添生保证:“洪兴会没事的,蒋先生,请放心。”
蒋添生轻拍陈昊楠的手背,赞许道:“年轻人,真是令人敬畏。”
不久,三人在荷兰街头漫步,欣赏着异国风情,不少外国友人热情地与他们交谈。
陈昊楠提着方婷购置的衣物,数量众多,足见她在购物上的非凡能力。
望着熙熙攘攘的街道,陈昊楠皱眉道:“蒋先生,你有没有觉得八指叔有点不对劲?”
他回忆起饭局上八指叔见到蒋添生时的异样表情,心中警觉,提出了这个疑问。
尤其是在东星的地盘上,他深知笑面虎和乌丫不会轻易放过这次机会,对他们的用意充满戒备。
蒋添生闻言点头,他已察觉到八指叔的异常。
他笑道:“我已经派阿泰去调查了。”
“阿泰是谁?”陈昊楠疑惑地问,没想到蒋先生在这里也有自己的人脉。
“他是我们洪兴的人,我不能让东星牵着鼻子走。”蒋添生深知,这里是东星的地盘,必须先行探听消息,这也是他只带陈昊楠前来的原因之一。
……
此时,在公园内,鸽子盘旋于空中,游客们正忙着喂食。
突然,一位西装革履、长发披肩的男子走来,正是阿泰。
陈昊楠见到阿泰,热情打招呼:“泰哥,你好!”
“你好,浩南。”阿泰回应道。
蒋添生开玩笑地问阿泰:“阿姆斯特丹的美女多吗?”
阿泰笑答:“大哥,美女就在你身边。”方婷作为港岛杂志封面人物,自然是美女中的佼佼者。
她闻言微笑着搂住蒋添生的肩膀,心中所想却无人得知。
阿泰此次前来,是为了向蒋添生汇报关于八指叔的调查结果。
阿泰迅速引领蒋添生至河畔码头,此处曲折,碧水远去:“老大,瞧,八指叔就在那船屋里,无需房租,是我们夺来的。”
蒋添生讶异,步入船屋,惊见八指叔的居所竟在此,完全出乎预料。
八指叔见蒋添生至,亲自取凳。
“多谢,八指叔。”
蒋添生审视四周,这小屋不过十余平米,设施俱全,且植有花草,对他这位大别墅常客而言,显得格外紧凑。
八指叔坐下,笑道:“觉得我没用吧?”
他港岛闯荡多年,今却困于此舟。
蒋添生微笑,摇头不语。
八指叔亦摇头:“江湖老去,胆也小了。
早年华人赴荷兰,非做餐馆,你猜何业?”
“四号仔!”蒋添生脱口而出,当年此乃稳赚营生。
八指叔点头:“没错,在此贩卖无忧,假日还可出游。
你伯父当年样样涉足,唯不碰四号仔,他回国,我未挽留。”
他感叹,蒋家不碰四号仔,众所周知,家规严明。
蒋添生笑而摇头:“如此说来,八指叔,你应风光无限啊!”
八指叔叹息:“我们这些老骨头的地盘被夺,只剩这船屋。”
蒋添生闻言,品茶,神色复杂:“回港岛住吧!”
八指叔再叹:“无儿无女,无亲无故,回去作甚?此处尚可,打点零工,不打也有两千多荷币。”
“那也有万余港币了!”
蒋添生望着八指叔,感慨万千,昔日风光,今却为人白劳。
陈昊楠沉默,心中思绪万千,古惑仔老去,也会如八指叔般孤独吗?
八指叔见蒋添生神色复杂,不以为意:“福利国家,养懒人最妙,荷兰便是如此。”
“荷兰式?”陈昊楠惊讶。
八指叔指身后植物:“连四号仔都合法了!”
“给山鸡他肯定乐。”陈昊楠掂量植物,摇头。
八指叔又笑:“最爱足球,明日欧洲冠军赛,意大利对阿基克斯。”
言罢,抖抖红色披肩,已显老态:“蒋先生,最爱哪位球员?我最爱阿列斯,故押阿基克斯。”
蒋添生笑:“我押祖云达斯,必胜!”
八指叔拍蒋添生肩:“此等生活,夫复何求!”
蒋添生浅尝一口茶后,与陈昊楠等人离去。
漫步街头,他笑道:“此地甚是惬意,饮酒、踢球、欢歌,明日记得为八指叔送上钱款。”
“若有空闲,不妨移民至此,这儿的女子皆美丽动人,宛如新世界,届时带你与山鸡他们一同前来。”
陈昊楠含笑应允,远离纷争,此地确实宁静宜人。
次日,陈昊楠在船屋探访八指叔,递上一沓荷币。
八指叔惊讶,连连推拒:“浩南,这是何意?我不能收!”
陈昊楠坚持:“八指叔,请勿让我为难,此乃蒋先生之意,请收下,否则我难以交差。”
八指叔感激地握住陈昊楠的手:“那便替我多谢蒋先生。”
两人简短告别后,八指叔以特殊方式收起钱币。
陈昊楠欲归寻蒋添生时,遇一外国人问路。
“请问华夏town如何前往?”
陈昊楠略感意外,指引道:“前方左转。”
外国人礼貌握手致谢,陈昊楠点头,意识到这是此地风俗。
此时,屋顶有外国人正用高频摄像机记录这一幕,实为乌丫手下,意图栽赃陷害,阴谋悄然启动。
餐厅内,蒋先生正与荷兰大佬交谈,金发老者——黑帮教父在侧,阿泰担任翻译。
“关于坤哥之事,您一句话,老大定会庇护。”
“洪兴势力庞大,若欲出售四号仔,他希望与我们合作。”
阿泰用粤语转述,蒋添生闻言轻笑:“告诉老大,我暂无意涉足此事,待港岛生意稳固后再议。”
荷兰黑帮欲借洪兴之手拓展四号仔生意。
忽地,陈昊楠神色大变,发现先前握手的外国人竟立于荷兰教父身后,他警觉起来,心中涌起不祥之感。
阿泰继续翻译:“老大,荷兰人说您的伴侣非常迷人。”
蒋添生挥手,对方婷笑道:“与这位Schindler先生说再见吧。”
方婷大方上前,礼貌告别,随后转身离去,此次会面不欢而散。
陈昊楠走近,蒋添生察觉其异样,关切询问:“怎么了,浩南?”
陈昊楠摇头:“没事。”
然而,他望向那外国人的眼神充满戒备,心中阴霾难散。
离开餐厅时,方婷已知乌丫有所行动,轻叹:“我忘带手表,在洗手间。”
陈昊楠主动请缨:“我去帮你取!”
方婷面色骤变,正欲拒绝步入之时,陈昊楠已先行进入参观区,令她面色尴尬,四处张望。
恰在此时,一名荷兰籍华人少年急匆匆撞向蒋添生,英文脱口而出:“Sorry! Sorry!”
蒋添生淡然摇头,嘱咐道:“无妨,小心。”
此景对他而言,已非首次。
少年嬉笑:“Excuse me, what time is it?”
蒋添生抬手看表:“two fifteen.”
就在他低头之际,少年猛然抽出腰间藏匿的火器,对着蒋添生腹部连射数枪。
“bang! bang! bang!”
三声枪响,蒋添生猝不及防,应声倒地。
周围手下紧拽八指叔,阿泰亦试图阻拦,枪声再起,荷兰街头陷入混乱,路人惊慌失措,方婷尖叫着逃入餐馆。
几个滑旱冰的矮个子凶手得手后迅速逃逸。
笑面虎缓步而至,面色冷硬,走至蒋添生身旁,后者已奄奄一息,身旁无保镖守护。
笑面虎从容掏枪,嘴角上扬,对着蒋添生头部连开三枪,大笑不止,轻描淡写地除掉了洪兴龙头。
此时,陈昊楠在餐馆内闻讯冲出,猛扑笑面虎,夺其枪械,望着蒋添生,脸色大变:“蒋先生!”
但蒋添生已成尸体,双目圆睁,无法回应,鲜血四溅。
远处,乌丫身着黑皮衣,墨镜遮面,手持重型武器,向陈昊楠开火。
“bang!”
枪声密集,重型武器威力惊人,陈昊楠不敢冒头,脸色惨白,急躲车后,心跳如雷,手中无物能与乌丫、笑面虎抗衡,一旦现身,必遭重创。
蒋先生已逝,陈昊楠唯有保命,揭露东星阴谋,他咬牙冲向河边,跃入水中。
乌丫与笑面虎赶到,只见水面波纹,不见陈昊楠踪影,重型武器扫射水面,徒劳无功。
陈昊楠侥幸脱险,而阿泰、蒋添生、八指叔则命丧东星阴谋,魂断荷兰。
时光匆匆,蒋添生的离世瞬间搅动了港岛的江湖风云,各小帮派纷纷收敛锋芒,预感到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港岛各大报纸头条以红字醒目报道:“洪兴龙头蒋添生遇害,疑为内讧所致。”并附上了蒋添生与八指叔、阿泰的合照。
在港岛一码头,山鸡身着贝雷帽与墨镜,手腕上的银色手表闪着微光,他手执报纸,面色凝重,身旁跟着大添二和包皮。
包皮在铜锣湾港口抽烟,静候陈昊楠归来。
不久,一艘船上出现一人影,正是陈昊楠。
陈昊楠身着黑色皮衣,神色复杂且略显狼狈,他环顾四周,见岸边有山鸡等人,心中稍安。
包皮眼尖发现船只,高声呼喊,众人纷纷上前迎接。
“南哥!”众人语气中满是忧虑,尽管全港盛传陈昊楠杀害了蒋添生,但他们坚信大哥无罪。
山鸡摘镜走近,关切询问:“南哥,情况如何?”
陈昊楠神色复杂,轻叹一声:“还好。”他如今被诬为凶手,遭荷兰警方通缉,多亏山鸡表哥柯志华的帮助才得以返回。
然而,他本想揭露乌丫的阴谋,如今却自身难安。
山鸡深知港岛局势复杂,陈昊楠已无法公开露面。
洪兴内部皆认为陈昊楠是杀害蒋添生的最大嫌疑人。
山鸡无奈,只能劝陈昊楠逃亡:“若你去弯弯,我表哥会护送你,但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港岛。”
大添二面色阴沉:“南哥,现在谁都说你和荷兰人联手杀了蒋添生,还说有证据!”陈昊楠闻言脸色更差,回想起与外国人握手的照片被拍,这才意识到一切都是乌丫的诡计。
乌丫与笑面虎的所作所为令人发指,不仅杀害蒋先生还嫁祸于陈昊楠。
陈昊楠无奈,荷兰乃东星地盘,他只能背负罪名。
若他逃离,洪兴内部也不会放过他。
陈昊楠神色阴沉,未料乌丫如此狡诈,自己虽处处小心仍中计。
山鸡严肃道:“南哥,现在黑白两道都在寻你,你最好暂避风头,我们几个兄弟定会支持你!”
他们深知陈昊楠对蒋添生的忠心,但人微言轻,只能让陈昊楠暂时避难,暗中查明真相。
陈昊楠摇头苦笑:“出国也总是麻烦不断!”
他束手无策,终于明白乌丫和笑面虎故意留下他,意在离间,此计甚毒,他只能随机应变。
洪兴堂内,关公像庄严,香烟袅袅,供品环绕,而一旁却添置了蒋添生的遗照,挽联低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