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吻一开始是试探的,在唇瓣上小心啄了两下,然后轻轻含住,再用舌尖不经意扫过她的唇缝,像在确认她的反应。
江雪珑故意没动,睫毛微颤,好像特别生涩的样子,甚至故意让呼吸都乱了两分。
张国容果然上钩。
他低哼一声,手掌扣在她的脑后,吻骤然加深。柑橘和皮革的气息混着淡淡的烟草味,强势地侵入她的唇齿间。
江雪珑任由他攻城掠地,甚至“乖巧”地仰起头配合,手指却悄悄抚过他的下颌,轻触他的胡茬,若有似无划过他的耳侧,攀上他的后颈。
张国容顿时后背一麻,呼吸一滞,吻乱了节奏。
江雪珑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就是现在!
她突然反守为攻,舌尖缠上他的,力道不轻不重地回击,甚至故意轻咬了他的下唇,指尖穿过他的头发来回抚摸。
张国容闷哼一声,撑在座椅上的手猛地收紧,真皮座椅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声响,与二人的喘息交织在一起。
“阿珑……”他微微退开,声音哑得不像话,“你……”
“我怎么了?”江雪珑歪头,一脸无辜,指尖却顺着他的锁骨滑下去,慢条斯理地解开第二颗纽扣,“不是你让我别说话的?”
张国容眸色一暗,突然抓住她作乱的手按在胸前。隔着衬衫,她能清晰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
“你知不知道……”他低头咬住她的耳垂,令她耳后霎时间酥麻一片,“你这样做很危险?”
江雪珑轻笑,另一只手突然探进他的衬衫下摆,指尖在腰线上一捏。
张国容浑身一僵,差点从座椅上弹起来。
“没关系,”她拉过他的脖子,凑到他耳边,用气音说,“我也很叛逆。”
车内温度陡然升高。
张国容盯着她看了两秒,突然笑了。
“好啊,”他再次吻了上来,这次比之前更凶,更急,“看谁先投降。”
……
张国容把车窗降下,夜风灌进来,吹开他的衬衣领口,露出锁骨下方若隐若现的一小团红晕。
他勾起嘴角问江雪珑:“现在,我们还只是灵魂之交吗?”
江雪珑狡黠一笑:“灵魂之交?不,现在是唇齿之交了。”
张国容一愣:“那唇齿之交之后……”他微眯起眼,“是什么?”
“当然是——”江雪珑突然坐直身体,一脸正气地指向前方,“交罚单啦!张生,你再不把车开走,阿Sir就要过来抄牌了!”
前方不远处,果然有两名交警正朝这个方向走来。
张国容大笑一声,猛踩油门,酒红色宝马咆哮着离开。
……
张国容打开公寓房门,江雪珑却站在门口没进去。
她调侃道:“上次来的时候,是谁失恋了哭唧唧的还把我认成了电影里的角色?”
张国容一把将她拉进房间,顺势一推,两人便鼻尖贴鼻尖地抵在门板上。
江雪珑挑眉:“想旧事重演?”
张国容面上泛起一丝赧然:“不是,我怕站在门口说话太惹眼了!这栋公寓人员比较杂。”
他牵起她的手往房间里走,在沙发处将她放开:“不是要吃我做的宵夜吗?你坐一会儿,马上就好。”
他脱下外套随手搭在沙发靠背,卷起衬衫袖口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随后厨房亮起暖黄色的灯。
江雪珑打量着这间公寓,明明跟上次来没有什么区别,却突然觉得面积有些小了,嗯……一定是她现在财大气粗了。
“莱斯利,你有没有想过搬家啊?”她提高音量。
张国容从厨房探出一个脑袋:“正在找新的房子,你要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吗?”
“不要。”江雪珑拒绝得干脆利落,“距离产生美,我喜欢有自己的空间。”
张国容笑了:“同意。”但又蹙起眉头,“那我们要是结婚了,也要分开住吗?”
江雪珑将手边的纸巾揉成一团向他掷过去:“你想得美!”
张国容笑着闪身躲过纸团,从冰箱里拎出两样东西——一盒冻云吞,一瓶红酒。
“登登!” 他晃了晃云吞盒,笑得像恶作剧得逞的中学生,“谭导从澳门带回的手信,正宗的 「黄枝记 」虾子云吞,藏了半个月就等今天——” 突然瞥见江雪珑挑眉的表情,立刻举起双手投降,“好吧,其实是我今早去中环买的,连汤底都用大地鱼熬的。”
江雪珑赤脚踩上厨房的柚木地板,凑近嗅了嗅炖锅:“嗯……还有干贝和火腿?”
“啧,狗鼻子。” 他弹了下她额头,转身开红酒。木塞“啵”地弹出时,灶台上的水正好滚沸,白雾腾起模糊了他的侧脸。
十分钟后。
江雪珑盘腿坐在地毯上,捧着描金骨瓷碗吹气。云吞皮薄得透出粉红虾仁,汤底沉着金黄鱼籽。
张国容又从厨房端出一盘焦糖色的东西,得意洋洋往茶几一放:“附赠甜品,法兰西多士!”
“哇,张天王居然会煎西多士?” 她戳了戳浸满蛋奶液的吐司,“该不会……”
“楼下茶餐厅外卖。” 他坦然承认,“但我亲自淋了蜂蜜!” 指尖抹过她唇边沾到的花生酱,“同你一样,甜到漏。”
电视机里,《烈火青春》播到三分之一的时候,红酒瓶已经空了一半。
江雪珑突然拿起遥控器暂停画面,指着定格的“船戏”坏笑道:“拍这场戏的时候,你是不是……”
张国容一边喝酒一边含糊道:“是啊,我NG了十八次!”
“这么多?”江雪珑瞪大双眼,然后开起玩笑,“是不是故意的啊~”
他咽下杯中酒,突然凑近她耳边:“因为导演嫌我吻得太熟练,不像纯情富家子。” 手指卷着她发尾轻笑,“不像你,刚刚在车里的时候……一开始演得惟妙惟肖。”
江雪珑抬手按在他胸口,顺势将他推倒在地毯上,俯身过去,发丝垂落在他耳畔。
“那要不要我给你补课啊?张同学。”
凌晨两点,片尾字幕滚动,画面中那艘无人的游牧者号白帆船在海面浮浮沉沉。
透过电视机屏幕投射出的暖灰色光线隐约可见沙发上两人的身影,在片尾曲《流浪》的歌声中,抵达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