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宇宙只剩三个逃生舱**
青云城新历四年十月初一，宜断舍离，忌优柔寡断。
我站在归零宇宙的气泡边缘，手指划过能量计数器的屏幕。数字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跌——37%...35%...33%...
\"最多还能撑三天。\"林小凡推了推眼镜，镜片上裂开的纹路和他脸色一样难看，\"逃生舱只够三......\"
\"三个名额。\"我替他说完，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五胞胎躲在营养舱后面，五双眼睛眨巴得像两排小灯泡。最小的那个正啃着机甲零件，牙印清晰可见。角落里，那个会背《道德经》的婴儿安静地躺在保温箱里，黑溜溜的眼珠盯着天花板。
胡三娘尾巴上的毛炸成蒲公英：\"要不......抽签？\"
\"抽个屁！\"王大锤一拳头砸在控制台上，震得半块屏幕\"滋啦\"熄灭，\"老子留下！让崽子们走！\"
营养舱突然\"嘀\"地弹开。那个总爱往我机甲上画乌龟的少年坐起身，怀里抱着那个诡异的婴儿。
\"咿呀。\"婴儿抓着少年衣领，突然说人话，\"他们走。\"
所有人都愣住了。婴儿掰着肉乎乎的手指：\"五胞胎，加晚晚姐，刚好......\"他突然打了个奶嗝，\"六个。\"
苏晚正在检修星云体的手一顿，扳手\"当啷\"掉在地上。
【撕裂星云的女人】
次日凌晨，能量跌破5%。
我蹲在逃生舱边做最后调试，背后突然传来布料撕裂的声响。苏晚把维修服下摆撕成布条，正往手腕上缠。
\"你干嘛？\"我嗓子哑得不像话。
她抬头看我，眼睛亮得像要灼穿宇宙：\"听说过......人体风筝吗？\"
没等我反应，她突然跃向气泡破洞处。星云体从她背后轰然展开，像被撕开的，银白色丝状物质疯狂涌向裂缝。
\"卧槽！\"王大锤的扳手又掉了，\"她在用灵脉当补丁？！\"
气泡外，归零风暴的乱流像绞肉机。苏晚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龟裂，血珠飘浮成诡异的珊瑚状。她的头发在真空中散开，每一根发丝都闪烁着微光，像是要把最后的光明都注入这个即将破碎的气泡。
婴儿突然在我怀里剧烈挣扎，小胖手指向苏晚撕裂的星云体裂缝：\"洞！洞里有......\"
一道黑光闪过。
所有人都僵住了——裂缝深处，有个芝麻大的黑点正在缓慢旋转。
\"微型......黑洞？\"林小凡的镜片彻底碎了。
【五胞胎的选择】
\"我们不走。\"五胞胎中的老大突然开口，声音稚嫩却坚定。
其他四个小家伙齐刷刷点头，最小的那个还在啃机甲零件，但眼神同样坚决。
\"胡闹！\"王大锤眼眶发红，\"你们才多大？\"
\"十二岁零三个月。\"老二认真地说，\"但我们比你们想象的坚强。\"
老三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果：\"这是我们在营养舱里攒的，本来想等出去后分给大家......\"
老四补充：\"现在，我们想把它留给更需要的人。\"
老五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把啃了一半的机甲零件递给我。
我蹲下身，平视着他们：\"听着，这不是逞英雄的时候。\"
\"我们不是英雄。\"老大摇摇头，\"但我们知道，如果你们不在了，就算我们逃出去，也活不下去。\"
胡三娘的尾巴轻轻缠住我的手腕：\"宗主......\"
【最后的准备】
能量跌破3%时，我们做出了决定。
林小凡正在调整逃生舱的导航系统，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像是在演奏最后的乐章。
\"我把所有数据都导入了逃生舱的AI。\"他头也不抬地说，\"包括我们的研究资料，功法秘籍，还有......\"
\"还有你藏在d盘的那些小说？\"我试图活跃气氛。
他难得地笑了笑：\"嗯，总得给后人留点娱乐。\"
王大锤在给五胞胎做最后的检查，他粗壮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调整着每个孩子的安全带。
\"听着，小鬼们。\"他的声音比平时柔和了许多，\"出去后别急着打架，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知道啦！\"五胞胎异口同声。
苏晚已经回到了气泡内，她的脸色苍白如纸，但眼神依然坚定。
\"我还能撑一会儿。\"她轻声说，\"足够你们启动逃生舱了。\"
婴儿安静地躺在保温箱里，黑溜溜的眼睛看着我们每一个人，像是在记录最后的画面。
\"咿呀。\"他突然开口，\"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