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姜家最大的长辈，姜山宁除了姜映月之外就鲜少见到姜家的其他子孙，虽是出了名的喜静，但此刻见到姜星野还是不免有长辈见到优秀小辈时的喜爱之情。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直接说不知道好像听起来有点蠢。
“因为我武法双修？”
姜星野想了想还是把自己已经暴露的这个与众不同之处拿出来。
中年人笑了笑，像是长者轻易看透眼前晚辈的小心思却不戳穿。
“这也算是个理由。”
“但主要还是因为前些日子，你杀了个人。”
姜星野心中一惊，抬眼望去，四目相对。
圣人的目光平静如深海，望着姜星野没有压迫、没有冷漠，只有温和与欣赏。
姜星野极少见到这种眼神，这才有些意识到眼前这位圣人是与自己有血脉关联的亲人，是家长。
“老爷子神通广大！”
装也装不下去，他干脆不装了。
“少拍马屁。”
圣人感知何其敏锐，姜山宁感觉到这位自小流浪在外的娃娃心中似乎卸下了些对自己的防备，也不由得随意了些。
“那天晚上看着你的可不止我一个。”
“还……还有谁？”
姜星野心中大骇，圣人真有这么恐怖？坐家中而观天下？
姜山宁这才把那天他跟随崔宗泫那缕分魂的整个过程告诉他。
姜星野闻言总算好受许多。
谁都不想时刻生活在其他人的监视之下。
“说到底还是多亏了白虎道那位我才知晓你的存在。”
白虎道，至高天在高丽的下属组织，有且仅有一名圣人，极为古老。
姜山宁语气轻松，一旁听着的姜星野却是冷汗直冒。
被一位至高天的圣人看见自己越那么多级击杀金在中？
“放心，我已经让月儿代我警告过他了。”
姜山宁看出了姜星野的紧张，笑着安慰道：“高丽人胆小如鼠，他哪怕只为了自己、也会将这个秘密带进棺材里的。”
“何况高丽还有那么多行者。”
姜山宁提到那位白虎道的圣人似乎极为不屑。
“谢过老爷子！谢过映月圣人！”
姜星野连忙道谢。
忽然姜山宁一拍脑袋像是想起了什么，右手一招，两把凳子出现在姜星野以及姜映月的身后：
“快坐、快坐。”
“月儿总喜欢站着，时间久了我也忘记这回事了。”
姜星野听话坐下，一旁的姜映月还是自顾自“站着”，脚不沾地。
“你的气息不显，这可能是你的天赋，对于你来说自保最好的方法或许就是隐藏自己。”
姜山宁看着姜星野，眼神中满是长辈对于晚辈的欣赏：“但是我知道，真正的金子是藏不住的。”
“所以让映月做你的护道人。”
姜星野还要道谢，被对方伸手拦住。
“姜家今后说不得要靠你，这是家族对你应该负的责任，也算是对你人生前二十年的弥补。”
“老爷子放心！我一定光宗耀祖！不给姜家丢脸！”
姜星野腾地一下站起来，头仰起四十五度，大义凛然地起誓。
“哈哈哈哈！”
中年人满意地笑出声、却随即又将姜星野拉着再次坐下，一脸认真地看着他：
“你与月儿不一样，你是苦过来的孩子，所以我大约知道你这话也就是说给我听听开心的。”
“但我也很满意了、星儿。”
见姜星野面露尴尬之色、姜山宁接着补充道。
“对姜家暂时没有归属感也是正常的、但我希望你对华夏要有。”
“你初入宗师境界便有如此战力我很惊讶。”
他话锋一转，看着姜星野接着说道：“但我更惊讶的是，”
“听说你上个月也才不过天空行者境界？”
“……、是。”
这确实瞒不了，姜星野只能承认。
此话一出，就连一旁的姜映月都瞪大了眼睛。
“这种进境速度……”
能成圣者无一不是天资卓绝，但就是在他们看来这种进境速度也实在是夸张。
“你咋修炼的啊？”
姜映月脱口而出，对于每个行者而言，变强都是一种刻印在血液中的执念。
“不必说。”
姜星野正不知如何开口，姜山宁直接伸手拦住。
“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的修炼方法，哪怕说出来旁人也无法效仿。”
“是的！假如能够推广我哪有不早说出来的理由。”
姜星野连忙应和。
姜山宁笑着点头：“地藏与至高天如此水火不容，你知道为何至今双方还能保持克制吗？”
这题我会！
姜星野自信地回答：“因为地藏王大人。”
“其实这只是一半的原因。”
姜山宁见到眼前年轻人这副模样，脸上带着笑意：“你也是武法双修，你应该清楚……当然是正常情况下、武法双修的行者比起同境界并不会强上太多。”
原因很简单，术法的强度要么取决于攻击力，要么取决于精神力，不会说是两者相加，那么大家的法力都是一样的情况下，双修行者的优势也只不过就是比寻常行者多了一个选择罢了，真正在战斗力上并不会胜过太多。
当然这是在正常情况下，姜星野就是那种“不正常”的情况。
“里世界的战争，圣人之下皆为蝼蚁，而至高天的圣人数量是地藏的两倍。”
“但是没有圣人敢轻易露面，世间的所有圣人几乎都处于隐世状态。”
“为什么？”
姜星野这是真的想要知道原因。
“圣人不出，不是因为克制、更不是因为仁慈、”
“是因为害怕。”
姜山宁的视线越过屋门，穿过湖水，落向高天。
“害怕？”
姜星野有些不解，圣人在这世间已经是神级之下的最强存在了，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圣人不出、不是因为这世界惧怕圣人、而是圣人们惧怕这世界。”
“我们这些人……”姜山宁摇头苦笑：“比起所能造成的破坏而言、太脆弱了。
姜星野闻言，这才反应过来，看着老爷子的面板稍微计算一下，比起圣人们动辄可以乘以四十倍的术法强度而言，他们的血量确实有些过低了。
“而你，”姜山宁满是惊喜地看着姜星野，像是在看一块稀世珍宝：
“以你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圣人之下你可为最强！”
“一旦你成圣……天下圣那还是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