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托,年龄不详,样貌不详,来历不详。
他是在翡翠教区建立的那天,加入的银魄教会,并申请来到翡翠教区任职。
据奥康纳所说,渡鸦网络的建立也有维克托一半的功劳,属于是思路是他提供的,资源是教会提供的,建造也是他操刀的。
至于维克托是如何加入的银魄教会,作为维克托手下审判官的奥康纳并不知晓。
加入教会,就能提出建议并被教会采纳,本身就有着不小的问题。
走在渡鸦镇的大街上,米勒故意落后一步,在维克托身后,从背后打量着他。
他不像其他教士,而是穿着一件灰袍,此时已是黄昏时分,暮色在维克托的灰袍肩头镀上了一层铅青色的冷光。
米勒注意到维克托灰袍领口上缘隐约露出一点点的金属光泽,像是在他的脖子上戴着一个金属项圈一般。
维克托突然停下来脚步,原地转身看向米勒,语气僵硬地询问道:“神选者大人,您是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吗?为何要落后这么远,还请您走到我的身边,以便在下为您讲解渡鸦镇的建筑。”
于是二人并肩走在碎石铺就得主干道上,若回头看去,可以看到夕阳将教堂尖顶的影子拉长成锋利的刀刃。
维克托抬手指向左侧的灰墙建筑,介绍道:“这里也是教会的资产,忏悔堂,相信神选者大人对此并不陌生。您带来的那几只卑劣的爬虫就被关押在忏悔堂的地下室中。当然没有您的命令,忏悔堂的教士们不会将他们怎么样的。”
米勒看了一眼忏悔堂,灰色大门紧紧关闭着,看不清门内景象。
而在大门两侧,却是有着六根铸铁行刑柱,新刷的银漆掩盖了底部暗褐色的血渍。
维克托介绍道:“由于这些日子没有大规模抗议教会的行为,所以这些行刑柱也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动用过了。”
他用戴着铁块的手套敲了敲柱子,铁与铁的碰撞发出了金属颤音。
“哦?”米勒的语气不知是阴阳怪气还是如何,“那在之前,闹事的人很多?我以为工厂中的那些人都是你们随意抓的呢。”
维克托语气平淡地说道:“都有。他们即使不闹事,也可以为教会、为圣嗣贡献自身。”
米勒将视线转向别处,以免让维克托发现自己冰冷的视线,这种说辞实在让人作呕。
收拾好心情,他装作随意地问道:“听说渡鸦镇的监控网络全由维克托大人一手打造?”
维克托的呼吸频率骤然加快,面具竟排出了两道白气:“一切全是教会的功劳,在下可不敢将这种成就攥在手上。”他抬手指向落在屋顶上的渡鸦,继续道:
“一半为教皇恩典,另一半为自然恩赐。若非有自然恩赐,怎么会如此美妙的造物。若非是教皇冕下之恩典,我等又怎么能够操控那自然造物?”
不愧是能在一方教区位居高位之人,这一番话直接堵住了米勒的嘴。
米勒想了想,问道:“那维克托大人,你是否是巫师?”
维克托哑然失笑,他道:“我怎么可能是巫师呢,在加入教会之前,在下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学者罢了。”
走过教会的忏悔堂,在路过一个小巷子的时候,米勒听到了一阵蛙鸣声从中传去。
米勒忽然想到了在黑水河上碰到的那些有着银色荆棘纹路的青蛙,他抬手指向那里:“维克托大人,那边又是哪里?莫非有人养殖青蛙,以青蛙为食?”
“那边?”维克托语气平静,“是我的住所,同样是我用来做实验的地方,没什么好看的,就没必要带神选者大人去参观了。”
维克托只是将“参观”的字眼说得很重。
米勒也听出了维克托语句中的抗拒,但是他仍然道:“做实验还需要用到青蛙?我只听说过,女巫在熬煮魔药的时候才会用到青蛙。”
他回想了一下见到青蛙时发生的事情,在遇到奇怪青蛙之后,就遭遇了倒吊王子,而且当时青蛙还将白桦号向倒吊王子那边推动,很难不怀疑二人存在关联。
那时也触发了任务【落难王子“奇遇”记】,但是杀死那倒吊王子之后,任务却没有丝毫变化,当时就让他有些疑惑,完全搞不懂任务该如何进行。
但现在听到蛙鸣声,还与维克托有关,这让米勒确定,维克托会是那个任务的突破口。
闻言,维克托抬起手臂,一只渡鸦飞来,落在了他的小臂上。
看着渡鸦那只纯黑的眼睛,他道:“乌鸦代表着观察,青蛙代表着实验。神选者所知道的,女巫在熬煮魔药时才会用到青蛙,或许只是流传在孩童之间的故事吧。在下没有接触过巫师,对此并不了解。”
他抬手轻轻抚摸着渡鸦的脑袋,现在冬天还没结束,但是这些渡鸦仍然羽毛黑得发亮,明显是不缺少食物。
突然这只落在维克托小臂上的渡鸦开始伸展脖子,一阵干呕,最后从喉咙深处吐出了一只死青蛙。
青蛙趴在地上,背后银白色荆棘纹路十分瞩目。
维克托皱了皱眉,抬脚将掉在地上的青蛙,用他的靴子碾成肉末的同时,让渡鸦飞走了。
见此,米勒只是道:“看来青蛙不止是实验消耗品,还是乌鸦的食物?”
维克托没有接话茬,而是道:“神选者大人,与您的短暂相处,让在下产生了一个疑问,您是否是人类伪装成的?”
米勒挑了挑眉:“是哪里让你产生了这个疑问?”
“呵呵,”维克托面具下传出一阵闷笑声,“没什么,只是您表现得太像一个正常的人类了。”
米勒反问道:“那维克托大人是否觉得,你现在是一个正常的人类?”
之后是一段沉默,许久之后维克托呼出一口气说道:“在很久以前我便不是人类了。”
米勒笑道:“像我们这样的存在,也是从人类开始的,升华蜕变,变成了如今这样,目的便是拥有如今这般能力。那你呢,维克托大人?您又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什么?”维克托面具下那双灰色眼睛瞥了一眼米勒,他缓缓道,“当然是为了教皇冕下的永世伟业了。”
米勒错愕,又有些无语,我在这里跟你“推心置腹”,你却给我表演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