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断龙县城笼罩在一片死寂中。
姬烨和王一刀站在县衙外的高墙上,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县衙大门紧闭,只有几盏昏黄的灯笼在风中摇曳,投下飘忽不定的光影。
“走。”姬烨低声道,身形如鬼魅般跃下高墙。王一刀紧随其后,肥胖的身躯竟出奇地灵活。
两人悄无声息地落在院内。一队巡逻的士兵正打着哈欠经过,领头的提着灯笼,嘴里嘟囔着抱怨值夜的辛苦。
姬烨身形一闪,已出现在那领头士兵身后。他左手捂住对方嘴巴,右手扣住咽喉,轻声喝问:“县官在哪?”
士兵吓得浑身发抖,灯笼“啪”地掉在地上:“东、东厢房...陪四姨太...已经睡了...”
王一刀一个手刀劈在士兵后颈,那人顿时软绵绵地倒下。其余几个巡逻兵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两人迅速放倒。
东厢房的门被一脚踹开,木屑四溅。床上的男女惊坐而起,女人发出刺耳的尖叫。
“闭嘴!”王一刀一巴掌扇过去,四姨太顿时昏死过去。
姬烨一把揪起那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月光下那张惊恐的脸显得格外苍白:“李家村和王家村,是谁下的令?”
“好汉饶命!我、我不知道啊!”县官浑身发抖,尿骚味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咔嚓!”
清脆的骨折声响起,县官的左臂以诡异的角度扭曲起来。他发出杀猪般的嚎叫,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门外已经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兵刃出鞘的声音。
“胖子,守住门口。”姬烨的声音冷得像冰。
王一刀狞笑着抽出断魂刀,堵在房门口。第一个冲进来的士兵还没看清情况,就被一刀背拍晕过去。
“再问一次,”姬烨掐住县官的喉咙,“谁下的令?”
“是...是青州府主...”县官疼得直翻白眼,“他派人来...说必须办...说这两个村有谋逆...”
“咔嚓!”
右臂也被折断。县官疼得几乎昏厥,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姬烨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这脓包显然只是奉命行事,对背后的缘由一无所知。他右手成爪,猛地扣住县官咽喉。
“下辈子,做个好官。”
“咯嘣”一声脆响,县官的脑袋歪向一边,眼中的恐惧永远凝固了。
门外,王一刀已经放倒了七八个士兵,断魂刀上沾着血:“事办完了?”
姬烨点头,两人越墙而出。闻声赶来的衙役们举着火把围上来,却被王一刀一刀扫倒一片。
“滚开!”王一刀怒吼,“再拦路,老子把你们腿都打断!”
姬烨左臂青鳞浮现,随手拍飞几个不知死活的衙役。两人如入无人之境,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身后,县衙乱作一团。火光中,只有那具瘫软在床上的尸体,无声地诉说着今晚的血债。
夜色如墨,山道蜿蜒。
姬烨和王一刀的身影在月光下疾驰,脚步踏过枯草发出细碎的沙沙声。断龙县城早已被甩在身后,只剩下几点微弱的灯火在远处闪烁。
“姬兄,照这速度,天亮前能到青州府吗?”王一刀喘着粗气问道,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姬烨右眼血瞳微闪,扫视前方山路:“再快些。消息传得比人快,我们得赶在驿卒前头。”
王一刀咬咬牙,肥胖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耐力。他想起王家村那三十八座新坟,脚步不由又快了几分。
————
晨光微熹,青州府的城门刚刚开启。
姬烨和王一刀混在入城的人流中,两人的衣袍上还沾着夜露。城门口的守卫打着哈欠,对来往行人只是随意扫视。
“走。”姬烨压低声音,带着王一刀穿过熙攘的早市。叫卖声此起彼伏,蒸笼掀开的热气在晨光中氤氲,却丝毫引不起两人的注意。
青州府衙坐落在城北,朱漆大门前站着四名带刀侍卫。两人绕到西侧围墙,借着墙边一棵老槐树的掩护,悄无声息地翻了进去。
“那边。”姬烨指了指回廊尽头的小厮。那少年正端着食盒,睡眼惺忪地走着。
王一刀如猛虎般扑出,一把捂住小厮的嘴拖到假山后:“府主在哪?”
小厮吓得浑身发抖,食盒“咣当”掉在地上:“在...在花厅用早膳...”
姬烨一个手刀劈在小厮后颈,少年顿时软绵绵地倒下。
花厅内,青州府主正慢条斯理地喝着粥。这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面容白净,手指修长,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官老爷。
“砰!”
厅门被踹开的瞬间,府主刚抬起头,就被王一刀一拳砸在太阳穴上,当场昏死过去。
麻袋套上,绳索捆紧。两人扛着沉甸甸的“货物”,沿着来时的路翻墙而出。晨雾尚未散尽,街上行人稀少,没人注意到这两个扛着麻袋的“脚夫”。
城东废弃的染坊里,麻袋被粗暴地扔在地上。府主刚恢复意识,就被一瓢冷水泼在脸上。
“谁指使你屠村的?”姬烨的声音冷得可以冒出寒气。
府主剧烈咳嗽着,看清眼前两人后,脸色瞬间惨白:“你们...你们是...”
“咔嚓!”
王一刀一脚踩断了他的左脚踝。府主发出杀猪般的嚎叫,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天官司寇...刑衙主事...”府主疼得直抽气,“是他安排的...我只是奉命行事...”
姬烨右眼血瞳微闪:“刑衙在哪?”
“城南...梧桐巷...”府主颤抖着指向南方,“门口有...黑铁狮子...”
王一刀看向姬烨,眼中杀意凛然。姬烨微微点头,转身走出染坊。
身后传来“咯嘣”一声脆响,然后是重物倒地的闷响。王一刀甩着手上的血走出来,脸上带着狰狞的笑意:
“走,去会会那个刑衙主事。”
————
青州府衙内,主簿赵明德正翻阅着晨间送来的公文。
“报——!”一名驿卒慌慌张张冲进书房,连礼数都顾不上,“断龙县急报!”
赵明德皱眉接过信函,火漆已经断裂。他展开信纸,眼睛越瞪越大,手指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县官被杀...两个凶徒询问王家村、李家村惨案...”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哐当”倒地,“快!备轿!”
————
府衙后院一片混乱。侍女们惊慌失措地聚在一起,侍卫们正四处搜寻。
“府主呢?”赵明德抓住一个侍卫的衣领。
“不、不见了...”侍卫结结巴巴地回答,“早膳时分还在花厅,转眼就不见了。”
赵明德脸色瞬间煞白。他想起信中描述的凶徒手段——折断双臂,扭断脖子。冷汗顺着后背流下,浸湿了官服。
“备马!去梧桐巷刑衙!”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都变了调。
马蹄声急促地敲打着青石板路。赵明德不断抽打马鞭,恨不得立刻飞到刑衙。那两个凶徒既然能悄无声息地掳走府主,下一个目标必然是刑衙。
“快!再快些!”他对着马夫大喊,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
梧桐巷已经遥遥在望,那对黑铁狮子在晨光中泛着冷光。赵明德的心跳如鼓,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刑衙主事恐怕还不知道,得赶快通知刑衙主事,要不然他们的脑袋恐怕都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