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各位都还记得,此前桂林被弹劾见死不救这一事件吧?咱们搁置如今,再续前情。
桂林身为乾隆的老丈人,当时担任前线南路指挥使。在墨垄沟之战中,清军1000名士兵,几乎被金川联军全歼。
事后,参将宋元俊与随军谋士阿尔泰联名弹劾桂林,罗列其罪名,不仅指责桂林见死不救,
还称其用黄金赎回手下,以遮掩丑事之举,甚至私建地下室与同僚饮酒作乐……
前线出现这般行径,无疑是自寻死路。
乾隆接到弹劾折子后,勃然大怒,当即罢免了桂林前线副指挥的职务,并命额驸福隆安,即刻前往川西接任。
彼时,乾隆语气强硬地说道:“你抵达川西前线后,不仅要协助阿桂处理军务,还肩负着深入调查桂林贻误战机一事。
朕既不想冤枉好人,也绝不想放过任何坏人。”
“皇上您大可放心,微臣必定将事实真相原原本本呈于陛下,以安抚军心。”
言毕,福隆安恭敬地躬身退下,随后,一匹矫健的战马,马蹄踏碎通往川藏道路上的薄冰,疾驰而去。
诸位可知乾隆为何派福隆安前往彻查此事?这福隆安的身份可不一般。
他是一等忠勇公傅恒的次子,据说,他还是《还珠格格》男主角尔康的原型。
福隆安出身声名显赫的富察家族。其父傅恒,乃是乾隆皇帝的小舅子;
他的兄长福灵安,获封多罗额驸;弟弟福康安更是官至武英殿大学士,被封为忠锐嘉勇贝子。
论起辈分,福隆安还得尊称乾隆一声姑父,可见其与皇室关系之亲近。
福隆安于乾隆二十三年(1758 年)获授和硕额驸、御前侍卫之职。
乾隆二十五年(1760 年),他迎娶了乾隆帝的第四女和硕和嘉公主。
这位公主因手指相连,形似青蛙的蹼,故而民间称其为“蹼公主”。
和嘉公主虽出身皇家,手指残疾,如果我是福隆安,绝不当这个驸马。
乾隆三十三年(1768 年),福隆安荣升兵部尚书,同时在军机处任职,还兼管工部尚书事务。
乾隆三十五年(1770 年),他承袭一等忠勇公爵位。如此辉煌的人生履历,着实令人惊叹不已!
福隆安深知此次任务责任重大,一到川南,便马不停蹄地展开调查工作。
他深入军营的各个角落,对每一个相关人员都进行了细致入微的询问,同时,仔细查阅各类文书记录,绝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线索。
经过一番深入调查,结论让他大吃一惊,他发现先前弹劾桂林的诸多事项,大多并不属实,
唯有官兵受伤损后,桂林未及时处理这一情况确实存在。
而关于用黄金赎回被俘官兵,以此掩饰罪责一事,真实情况是,军户部郎中汪承霈听闻士兵回师途中迷路,
官兵向桂林报告后,桂林才拨出白金五百两,用于奖赏士兵,并非为了掩饰罪责。
显然,桂林是被宋元俊与阿尔泰恶意构陷,福隆安不禁义愤填膺,当即决定上奏皇上。
在福隆安调查期间,阿桂深知公正断案、不冤枉好人的重要性,他语气庄重道:
“福隆安,这关乎着军心士气以及整个战局的稳定,希望你不负皇上的重托。”这给了他无尽的力量。
乾隆帝接到福隆安的奏报后,大为震惊,不禁怒道:“如此尔虞我诈,成何体统?”
但乾隆转念一想,桂林在军中多次饮酒,也确实罪责难逃。不过考虑到弹劾之事多有不实,也不宜对他过于苛责。
最终,乾隆帝决定命桂林戍守新疆伊犁,以此作为惩戒。
而宋元俊和阿尔泰,则以诬陷罪论处,被罢官并发配至宁古塔进行劳动改造。
唉,一旦去了宁古塔,可谓是九死一生啊。
“……”
乾隆四十一年,春夏之交。
大将军阿桂伫立在案前,目光如炬,死死盯着沙盘上蜿蜒曲折的金川河谷,手指在勒尔围这个位置不停地轻点。
每逢大战前夕,阿桂的手臂总会因内心的激动而微微颤抖。别误会,这并非帕金森病症,纯粹是因为将迎来关键战役而激动万分。
“决战的时刻终于来临了,本帅已然等候这一天许久。整整五年了,也到了该做个了断的时候。勒尔围,必将见证我阿桂扬名立万的荣耀时刻!”
阿桂越想越激动,右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握住了刀柄。
不知何时,谋士陈孝升悄然来到他身旁,目光也落在了勒尔围之上。
“陈先生,你来得正好。如今勒尔围仅剩下三座碉楼,据西洋大炮工程师反馈的情况,
这三座碉楼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冲天炮虽能轰毁其顶部,却对碉楼主体无可奈何,
我正为此事发愁呢。你来得正巧,快说说,可有什么破敌良策?”
陈先生恭敬地躬身施礼,开口道:“大帅,金川联军凭借险要地势据守,冲天炮的轰炸效果确实有限。
据我所知,这三座碉楼乃是大金川的核心所在,修筑之时,使用鸡蛋清拌牦牛血当作水泥,其硬度不亚于钢铁。
倘若强行进攻,只会白白损耗兵力。我们何不以围困之法应对,切断他们的粮道与水路,不出一个月,番兵联军便会不攻自破。”
“先生,这一招贼酋之前也用过,不知此次能否奏效?”阿桂忧虑道。
“将军,围困只是为了麻痹敌军,让他们放松警惕。
将军可派遣掘进队连夜挖掘地洞,从碉楼下方发动突袭,料那贼酋怎么也想不到还有这一路奇兵。”
阿桂顿时眼前一亮,微微点头,就依先生之计。
次日寅时,阿桂挑选出五百名精壮兵丁,组成“掘进队”,任命工兵参将李猛为队长,于清军营垒后方一处隐蔽的山坳,投入挖掘工作。
白天扩大进洞口,到了夜晚掘进了一百米,士卒的镐头与铁锹在土层中悄然作响。
刚掘进时由于离贼酋碉楼还远,稍有动响也无妨,十天过去了,掘进速度相当快,离碉楼越来越近,
李猛命人用浸湿的牛皮蒙住工具,又在地道入口铺设毡毯,甚至连运土骡马的蹄身,都用棉絮包裹起来,以防发出声响暴露行踪。
地道呈“人”字形向碉楼方向延伸,每掘进十丈便设置一处通风孔,孔口用荆棘精心伪装。
工兵们凭借丰富的经验,通过观察岩层颜色来判断挖掘方向。
遇到坚硬的岩石,便采用醋泡火烤的方法,使其出现龟裂,从而便于挖掘。
尽管到最后进度缓慢,地道却如同潜伏在地底的游蛇,悄无声息地朝着贼酋碉楼逼近。
在一个寂静的夜里,索诺木在碉楼中隐隐约约听见地下传来沉闷的“咚咚”声,对身边女人说,“你听,有动静。”
“老爷,你是不是幻听了,分明是山风掠过岩缝发出的声响,睡吧,别疑神疑鬼的。”妖艳的女人一把将索诺木搂在怀中。
直到三天后的一个深夜,掘进队的先锋已然挖到西碉楼基座下方三丈之处。
李猛亲自点燃导火索,随后迅速带领工兵沿着最近出风口撤离。
片刻之后,碉楼底部突然浓烟滚滚,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响,
西碉楼的半边基座轰然坍塌,石墙如蛛网般裂开一道道缝隙,楼内的番兵惨叫着坠入烟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