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交易
碎石破空，发出尖锐的啸声。
无数卡牌花样轮转，将有如子弹激射而来的石子削成粉末。
“就这样而已？哈哈哈哈！你果然是个小丑！”
阴云密布的天空下，浑身包裹着石衣的尤赛因神经质般狂吼。
大笑的同时，他的左手兀地燃起一团红色的火焰，旋即将之拍进自己的胸膛。
“轰——！”
周身浓烈的念由无形转为肆虐的狂风，压得脚下草地上的青草折断似的弯腰，以他为中心最近的更是被这股巨大的力量连根拔起，飞扬得漫天都是。
然这般煊赫的气势却丝毫没能影响他的对手。
见尤赛因动真格的，对面的西索只是轻轻一笑，修长的手指轮转，凭空生出更多的纸牌。
下一瞬间，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激撞在一块，接着便是一阵肉眼难以追踪的剧烈攻防。
飞扬的尘土伴着草屑扬得漫天都是，空气中弥漫着灰尘与草腥味。
“呸呸，真是一群无聊的男人。”
一旁观战的格雷西素手捂着口鼻，另一只手扇开扑面而来的灰尘，十分无语地看着场中捉对厮杀的两个男人。
今天的她换了一身明黄色的连衣长裙，脚上白色的高跟凉鞋露出珠圆玉润的脚趾，黑色蕾丝的单边腿环被她绑在了脚踝处。
清纯与诱惑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就这样被她融于一身，相信但凡看到她的人，都很难有人舍得将目光移开。
只可惜她今天的观众却都是不解风情的，两个战斗疯子从见面开始一直打到现在，根本没有人注意她今天的妆扮，使得格雷西小姐此刻的心情极为郁闷。
然今天的场合还真是非她到场不可，毕竟是事先说好的“报酬”，格雷西小姐自不是出尔反尔的人。
“嗯~如此出色的男人，为什么偏偏是个偏执战斗狂呢？真是可惜……明明不做小丑打扮的话，还能和那位白发小帅哥比一比呢，哎……男人的审美果然不值得期待。”
蹲在地上无聊地拨弄着小草，格雷西甚至懒得去看此刻场中已经进行到白热化的战斗。
见过西索素颜模样的她本来还挺期待这次任务的，结果对方虽然平时口花花的，但这一整趟下来完全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反而回来后就催着她支付“报酬”，这顿时让少女对西索的评价在心里降了好几个档次。
“哼，有什么了不起，人家现在也找到了新的玩具呢~”
脑袋里回想起快餐店中那位白发蓝眼的小帅哥，格雷西的嘴角轻轻翘起，月牙似的美目中满是捕捉到新鲜感的兴奋。
“维格·瓦伦泰……嘻嘻！主人你要是再不理人家，人家可要移情别恋了呢。”
脑海中安波里欧、素颜的西索，以及前不久才遇到的维格三个人的身影来回变换，格雷西忍不住学西索伸出她那粉嫩的小舌头舔舐着她诱人的嘴唇。
“轰——！”
龟裂的地面轰然剧震，就在无心观战的格雷西在脑中开耽美大会时，场中尤赛因与西索之间激烈的厮杀已然来到了尾声。
“你只会逃跑吗？小丑！”
从直径五米多的深坑中抽出手臂，已经被西索灵活的身法遛得三尸神暴跳的尤赛因吼骂着继续追了上去。
自从发现纸牌完全无法突破尤赛因的石铠后，西索便一直围着其不断用飞牌勾引周旋，也不主动靠近，苍蝇一般的战术不断刺激着尤赛因的神经，已经几乎完全将“冷静”从其身上剥离了下来。
“逃跑？不，那是扒下你这层龟壳前必要的准备动作而已。”
冷静的侧身闪开对方的挥击，此刻西索脸上的笑容不知何时已经完全消失不见。
“啪！”
说完，也不准备继续废话的西索冷冷看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尤赛因，打了声清脆的响指。
而随着这声响指，在西索以及远处格雷西的视野中，无数条凝胶一般的念线自四面八方黏在尤赛因身上的碎石铠甲之上。
“你做了什……”
刚察觉到异样的尤赛因正要质问，然还不等他说完，瞬息间便感到全身上下，无数股力量在拼命得拉扯自己，或者更准确的说是拉扯由他自身念凝聚的铠甲。
“崩崩崩——”
相比自己能力控制石子的向心力，此时这些外部的牵引力简直大得惊人，如同巨力下崩开的钢缆，又好似瞬间拔起木塞的气泡酒，他周身凝聚的石子在一连串爆响之下纷纷硬生生这般扯了下去。
西索看着眼前铠甲被剥下，还处于一脸震惊的对手，心中兀地升起一股对于破玩具的厌烦和无聊，右手一番，一张小丑牌蓦地出现在他的两指之间。
“啊~明明之前还很期待来着呢……”
指尖轻甩，在念的加持下，比利刃更加锋锐的纸牌下一瞬间便嵌入了尤赛因的眉心。
“你这混蛋小……”
鲜血淋漓的脸上还定格着尤赛因那狰狞的愤怒表情，然话音未落，他整个人已经“扑通”一声到了下去。
同时，西索连多看对方尸体一眼的兴趣都没有，转身离去，脸上的表情没有半点胜利的喜悦，反而仿佛像是丢失了什么东西一样的委屈。
走到格雷西的身边时，西索神色悲伤自言自语道：“果然，过于成熟的果实往往没有想象中美味呢，尤其这种轻易得到的，这真令人难过……”
“你现在后悔也晚了，这是咱们之前早就说好的，不是吗？”一边站起身用手抚平裙摆上的皱褶，格雷西一边笑着说道。
不过随即她的脸色很快又是一沉，质问道：“你又何必杀了他？这可就不是契约里的内容了。”
“呵。”西索轻笑着侧目看了一眼格雷西，说道：“有区别吗？你不是早就给他喝过那种灵药了吗？叫什么来着？对，红泡状露滴。呵呵，真是有趣的东西，这场战斗收获最大的应该是他才对。
“那种美妙的滋味令人会一生难忘的。”
随着西索的一语道破，不远处倒在战场中心的尤赛因手指突然颤动了一下。
“嘻嘻，就知道瞒不过你。”格雷西的脸上瞬间回复笑意，仿佛刚才的低气压不曾存在过一般。
随后她纠正道：“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这个满脑子石头的家伙早就体验过死亡的滋味了，你不如猜猜是谁做的？
“格雷西的小提示：那人你也认识哦！”
“你是说……”听到此处西索眉毛一挑，顷刻间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道璀璨的金光，紧接着是一位白发蓝眼的身影。
“维格·瓦伦泰——”
口中低声呢喃着维格的姓名，西索的表情此刻不受控制地扭曲着，同时他身上那股刚刚激战中都未曾全部激发的念此刻骤然沸腾。
“啊~不要让我想起他~我……我会受不了的！”
双手抱腹，身形亦开始扭曲的西索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杀意和欲望，低声呻吟着叫道。
这幅诡异变态的模样看得他身旁的格雷西脸上的笑容都瞬间消失，同时下意识地开始调动体内的气。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等西索恢复了正常，这才在内心松了口气的格雷西忍不住说道：“你这家伙真是不管见过几次都令人捉摸不透呢，冒昧的问一句，你有没有去看过精神科？”
刚刚西索身上那股骇人不祥的气在某一瞬间甚至让格雷西产生了西索比安波里欧还要可怕的错觉，如今回过神来她感到有些好笑的同时，也不由更加期待这两人会面的那一天。
西索这边则没有理会女人的吐槽，而是突然抛出一个问题道：“那天你应该看清了全部过程，你觉得如果我没有事先喝下滴露，会不会、或者说能不能躲开那一击？”
“你指那位白发小帅哥的黄金指弹？”
有些被问住的格雷西把着自己那光滑白皙的下巴努力思考了起来，模样可爱至极。
这女人的一颦一笑无不散发着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只可惜现在在她面前的是西索。
面对如此尤物，西索此时满脑子想得却是一个男人。
言归正传，认真想了有一会儿的格雷西最终还是蹙眉摇了摇头，说道：“不太可能，老实说当时我也是吓了一跳，完全没想到那位计划外小帅哥会掌握如此恐怖的能力。
说着她看向西索接着说道：“本来那滴露是给你防备萨米尔的龙雷的，却没想到最后用在另一个人的身上。
“不过即使在我看来，那道金色念弹单纯在威力上恐怕已经超越了萨米尔的古龙雷击，老实说我并不觉你能躲得开，或者说那已经不是人类能够闪避的招式了。
“嘻嘻，这么一看你还挺走运的，要是当时露滴真被用在班哈特身上，那么你估计已经深埋地下了吧。”
“是吗……”西索闻言点了点头，既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只是向对方挥了挥手后便独自离开了。
留下格雷西在原地莫名其妙地看向他的背影。
直到西索离开了好一阵，格雷西这才不耐烦地冲倒在战场中心的尤赛因喊道：
“喂！你还要在那里趴到什么时候？刚才你满口脏话时也没见你害羞，现在是不好意思了吗？快给我起来回去了，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