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岛的黑影在云层后若隐若现,苏雪璃与萧凛刚从鲛人傀儡的袭击中脱身,海面突然掀起数十丈高的浪墙。玄鹰阁特制的战船在波涛中剧烈摇晃,甲板上的幽冥教符文灯笼被浪头击碎,幽蓝火星坠入海中,竟引得深海传来阵阵低吼。
“是海雾!”萧凛抓住剧烈晃动的桅杆,玄鹰之力在掌心凝聚成灯。浓雾中,无数泛着磷光的触须悄无声息地缠上船舷,所过之处,木质甲板如被硫酸腐蚀般滋滋作响。苏雪璃挥动紫檀木杖,凤凰之火将触须烧得蜷缩回海,但烧焦的腥臭味中,又有更多黑影在雾中翻涌。
“这些触须...带着噬心蛊的气息!”苏雪璃瞳孔骤缩,想起西市那些被操控的百姓。话音未落,船头传来惨叫,三名水手被突然探出的巨口吞噬,只留下半截染血的船锚坠入海中。萧凛飞身跃起,利爪劈开浓雾,却见一只背生青铜甲片的巨龟浮出水面,它脖颈处缠绕着的锁链上,竟串着数十个星陨罗盘的残片。
战船在巨龟掀起的漩涡中摇摇欲坠,苏雪璃将自身血脉注入木杖,凤凰虚影化作锁链缠住龟甲。“萧凛,攻击它胸口!”她大喊道,却见巨龟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喷出的不是海水,而是密密麻麻的幽冥教符文。符文在空中组成囚笼,将凤凰虚影瞬间吞噬。
千钧一发之际,远方突然传来号角声。三艘挂着骷髅旗的黑帆战船破浪而来,船头的海盗头子头戴镶嵌着罗盘碎片的铁冠,弯刀上凝结着黑色冰晶。“端宁公主的悬赏令,可是值十二座城池呢!”海盗头子狂笑,“至于那只龟妖...是我们送给幽冥教的投名状!”
海盗们抛出的锁链上缠绕着噬心蛊虫,所触及的船员瞬间变成傀儡。苏雪璃与萧凛背靠背作战,玄鹰之力与凤凰之火却因持续消耗而渐弱。萧凛突然抓住苏雪璃的手,将她护在身后:“我引开海盗,你趁机破坏龟妖的核心!”不等她反驳,已化作一道火光冲向敌船。
苏雪璃咬牙跃上巨龟脊背,却发现龟甲缝隙中渗出的黏液竟能腐蚀凤凰之火。她想起宗人府密函中“血祭十二脉”的记载,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木杖上。火焰骤然暴涨,在龟壳上烧出焦黑的纹路,露出下方跳动着的幽蓝核心——那是一枚镶嵌在龟骨中的完整罗盘碎片。
“住手!”海盗头子突然弃船冲向巨龟,铁冠上的碎片与龟壳核心产生共鸣,“这是打开幽冥之门的钥匙!你们敢动它,整个海域都会......”话未说完,萧凛的利爪已穿透他的胸膛,但海盗临死前疯狂按下腰间的青铜铃铛。
刺耳的铃声中,海底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巨龟的身体开始崩解,露出下方沉睡的真正海怪——那是一只足有岛屿大小的章鱼,每根触须上都密密麻麻地生长着人类面孔,而它的巨口深处,赫然漂浮着半块刻有皇室纹章的星陨罗盘。
“那是...皇后的!”苏雪璃浑身发冷。章鱼怪睁开灯笼般的巨眼,触须掀起的巨浪将战船彻底拍碎。萧凛用玄鹰之力凝成护盾,将她紧紧护在怀中。在坠入海水的刹那,苏雪璃看到章鱼怪额间闪过一道熟悉的凤凰图腾,而萧凛的手臂不知何时缠上了诡异的银丝,眼中的红光愈发浓烈......
当他们在一座无名礁石上苏醒时,夕阳将海面染成血色。萧凛背对着她擦拭佩剑,苏雪璃注意到他脖颈后新出现的幽冥教咒印。远处,归墟岛的方向传来低沉的吟唱,仿佛有无数人在齐声呼唤:“罗盘归位...血脉献祭......”而更可怕的是,他们随身携带的罗盘碎片正在发烫,与章鱼怪体内的半块产生着致命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