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入黑暗的刹那,苏雪璃本能地抓住岩壁凸起的棱角,掌心被锋利的石片割得鲜血淋漓。萧凛的怒吼声从上方传来,凤凰真火在黑暗中划出一道炽烈的光痕,却被突然出现的黑色蛛网缠住,拽得他身形一滞。
“别下来!”苏雪璃抬头大喊,岩壁上的蝌蚪文在她鲜血滴落的瞬间泛起微光。记忆如闪电般划过脑海——银发女子临终前塞给她的那块玉佩,内侧同样刻着这些古怪符文!她颤抖着摸向怀中,却发现玉佩早已不知去向。
地底传来阴森的笑声,神秘中年男子的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涌来:“纯血祭品,慢慢享受这‘真相’的馈赠吧。”话音未落,无数噬心蜘蛛从岩壁缝隙爬出,它们的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红光,背上的血色莲花图腾与苏雪璃心口的诅咒纹路产生共鸣,疼得她几乎昏厥。
萧凛强行挣断蛛网,跃下岩壁将苏雪璃护在怀中。凤凰真火化作火墙,暂时逼退了蜘蛛群。“撑住,我带你出去。”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焦虑,却在触到苏雪璃发烫的额头时僵住——她的皮肤下,蛛网状的纹路正在急速蔓延,竟与那些被“蛛皇九转”控制的人如出一辙。
当他们狼狈地爬出地底,扬州城已化作一片废墟。药王谷谷主带着幸存的弟子正在救治伤员,江晚吟和沈清霜却不知所踪。“那些被控制的人...在九转完成前突然集体消失了。”谷主擦拭着药箱上的血迹,目光凝重,“但他们留下的蛛丝...竟能腐蚀我的九转还魂火。”
苏雪璃强撑着起身,将在地底的发现和盘托出。萧凛握紧她逐渐冰冷的手,凤凰印记的光芒试图压制她体内肆虐的力量,却收效甚微。“‘蛛皇九转’需要活人精血,每次运转九招就会露出破绽,后心的血色莲花是弱点...”她咳出一口黑血,“可我们当时明明有机会,为什么...”
“因为那根本不是完整的功法。”谷主突然开口,从药箱底层取出半卷发黄的帛书,“二十年前,我师父在追查蛛影堂时,曾得到过类似记载。这‘蛛皇九转’每一转都对应着一种上古禁术,想要彻底破解,必须找到失传的《破妄诀》。”
三日后,药王谷深处的藏书阁。苏雪璃跪在满地古籍中,指尖划过泛黄的书页,诅咒之力时不时发作,让她眼前阵阵发黑。萧凛站在窗边警惕地望着四周,自从扬州城一役,蛛影堂的眼线就如跗骨之疽般缠着他们。“西北荒漠的古墓里,或许有关于《破妄诀》的记载。”他突然开口,手中捏着一张刚收到的密信,“但那里被神秘势力把守,据说进去的人从未出来过。”
就在这时,藏书阁的门被猛地推开。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跌跌撞撞冲进来,怀中紧紧抱着一个檀木匣子。“谷主...这是从...从蛛影堂分舵抢来的...”少年气若游丝,“他们...他们在筹备一场大典,要用七百名生辰与苏姑娘相同的女子...”话未说完,他便咽了气。
苏雪璃颤抖着打开匣子,里面躺着半块刻着莲花图腾的玉珏,以及一张残破的兽皮。兽皮上画着一座被蛛网笼罩的城池,城中央的祭坛上,站着七个身着黑袍的人,他们脚下铺满白骨,而祭坛顶端悬浮的,赫然是一颗与幽冥之心相似的巨大心脏。
“这是...幽冥地宫的方位!”谷主瞳孔骤缩,“传说地宫深处镇压着真正的蛛皇,而《破妄诀》...就在蛛皇的巢穴里。”他突然抓起桌上的药瓶,“但以你现在的状态,别说闯地宫,就连靠近蛛影堂的人都会被‘蛛皇九转’的力量侵蚀。”
苏雪璃握紧兽皮,诅咒纹路已经蔓延到脖颈。她想起神秘中年男子的话,想起那些与自己相似的面孔,心中涌起一股决绝。“带我去见琴魔宫的宫主。”她转头望向萧凛,“江晚吟精通音律疗伤,或许能暂时压制我的诅咒。”
三日后,琴魔宫所在的雾隐山。当苏雪璃踏入宫门时,却发现整个宫殿一片死寂。江晚吟坐在主殿中央的琴台上,眼神空洞,周身缠绕着细密的蛛丝。“她...她在扬州城就已经被种下了蛛蛊。”一个小弟子哭着从角落爬出,“那些人说,只要宫主奏响《幽冥引》,就能唤醒真正的蛛皇...”
萧凛立刻挥剑斩断蛛丝,凤凰真火小心翼翼地灼烧着江晚吟的经脉。苏雪璃则在宫殿里四处寻找线索,终于在琴谱堆中发现了一本夹着银丝的古籍。翻开的瞬间,她的心跳几乎停止——书页上画着的,正是银发女子手中的《破妄诀》,而在书的扉页,用朱砂写着一行小字:“纯血血脉,既是钥匙,亦是祭品。唯有以血为引,方能破妄。”
就在这时,宫殿外突然响起震天的铜锣声。无数蛛影堂的杀手从雾中浮现,他们的眼中闪烁着红光,手中的武器上凝结着黑色冰霜。为首的黑衣人掀开兜帽,露出一张与苏雪璃有七分相似的脸。“姐姐,终于找到你了。”她冷笑着举起手中的玉珏,与苏雪璃怀中的半块严丝合缝,“大典就要开始了,父亲说,需要你的心脏来完成最后一转...”
萧凛猛地将苏雪璃护在身后,凤凰真身显现,巨大的火鸟振翅间掀起飓风。但苏雪璃却感觉体内的诅咒之力突然安静下来,她望着那女子手中的玉珏,望着远处逐渐成型的血色祭坛,终于明白《破妄诀》上那句“以血为引”的真正含义——或许,破解“蛛皇九转”的关键,从来就不是找到秘籍,而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