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只剩下三条尾巴了。
但不要紧，两条尾巴换这个地球上数亿个人的命，很值。
这星球不大，人口也不算密集，大海上都架了桥，很方便十七去各个洲杀人。
他不用担心错杀任何一个人，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力已经被分散到了这星球上的每个角落，也同样可以通过那些生命力来感知哪里还有没杀干净的人类。
这能力原本还很生涩，感知也并不明显，毕竟一条尾巴感知整个星球，这星球上有几亿个人类生存着，本就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于是十七选择再砍掉自己一条尾巴。
一整个星球都是一个国家，大家都知道有这么一个从别的星球来的，给他们实现愿望的工具，就算没许过愿，也受到过他生命力的恩惠。
恩惠都受了，用命来还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可惜那些王侯将相，集中起来又让他折了一条尾巴，怪痛的。
不过不要紧，反正剩下的人都死光了。
十七稍稍放慢速度，确认这星球上确实没有其他人类存在以后，准备直接把整个星球给炸了。
十七知道殷肆很难来这里，他仅有的神智认为殷肆不会喜欢现在的他，所以带着整个星球一起死也不错。
前些日子，彻底走火入魔前，“好死不如赖活着”的思想已经被他抛在脑后，而走火入魔产生了巨大的自毁念头，十七甚至忘记了自己芥子空间里还有十二具尸体和一个骨灰盒，以及殷肆送给他的手绳。
浑身上下都在剧烈的发疼，疼的发昏，好像神魂都要裂开了，又或者神魂因走火入魔而已经开始损毁，但十七却意外的清醒，他已经不在乎了，至少自己比较好看的时候是和殷肆一起度过的，这就够了。
这种在不断燃烧他生命力的清醒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而在这近乎残忍的生命力流逝中，十七注意到了一个淡蓝色的虚影。
是那些系统的头儿幻化出的实体。
十七眯了眯眼，血红的眼睛盯着站在刚才那人类尸体后边的系统。
这什么玩意儿？
这里是一片被荒废了的花园，没有花，只有杂草，疯长的杂草，叶片边缘又锯齿状的，十七走过去的时候能感觉到那些锯齿在割他衣服。
原本就破破烂烂的衣服有什么好割的，十七想不明白，他猛然发现自己已经开始揣测一棵或者几棵没有神智的草是怎么想的，又觉得自己真是糟糕透了。
身上全是血，人血，可能也有路上伤到的别的动物，他不记得，总是浑身上下腥臭腥臭的，很难闻，没人会喜欢现在的他，动物和植物也不会。
他现在这个样子，有神智的东西第一反应肯定是远离，没神智的就惨了，还要被他身上滴下去的那些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别的动物的血臭到。
这么想来，还怪抱歉的。
十七停下脚步，逐渐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几位系统在虚空中扫描过他的身体指标后得出了相同的报告。
【种族：？？？（无法检测，目测为三尾狐，该猜测准确率约0.1％）
人形年龄：17岁～19岁
净身高：178.9cm
体重：（不含尾巴，兽耳）61.7kg
智商：精神崩坏中，无法估量
武力：≥灭星级
身体素质：走火入魔，躯体濒临崩溃
精神状况：极危，神魂濒临崩溃
危险性：极高
综合：该检测体于两个小世界月之内杀死超6亿8千万个小世界人类公民，拥有至少灭星级能力，建议收容，避免其灭星后前往其他小世界造成更大伤害与损失。
建议收容方式：暴力收容】
能把自己作到被判销毁的小世界很少，能把自己作到被判销毁的高等小世界更是寥寥无几，反正在系统头儿的记忆里，从它上任到现在，也就这么一个。
但这么一个高等小世界上掌控世界的人类们，居然能被一个来自中低等小世界的生物给只用了两个月的时间给全灭了，系统们明白十七究竟有多大的危险性。
而目前，暴力收容，确实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十七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目光重新转向系统头儿。
他还没开口，这系统先开口了。
【你好，本小世界的入侵者，鉴于你杀死该小世界人类公民的行为，我们决定……】
十七还没听完，便嗤笑一声，“入侵？我？”
系统面无表情地回复：【是的】
“我是被绑架来的，你以为我很想来这里，很想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非自愿入侵，也是入侵。】系统继续一板一眼地说道：
【你杀死本小世界6亿8千万人类公民的行为，各个系统——即各个小世界的管理员决定】系统还自我介绍了一下，【将你收容进收容所，进行管制】
十七厌恶地皱眉，他烦透了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不要，我不会去伤害其他人，你们滚。”
【由于你处在走火入魔状态，评估你的承诺可信度为10％，不足60％，若执意拒绝，我们将对你实施强制收容。】
“所以我其实根本没有选择的机会？”
系统露出标准的微笑，【你可以这么理解。】
十七：……
“哦。”
系统摸不准他的态度，但并没有追问，权当他同意了。
然而十七却又笑眯眯的提出了一个请求，“我想见一个人，见到了，就和你们走。”
但系统并没有给他谈判的机会，也不允许他用自己的自由来交易，只是用波澜不惊地声音拒绝了十七。
【危险性极高的个体不应长时间处在收容所外。】
十七脸色阴沉下来，他知道周围不止有着一个它们这种生物，但心中无处发泄的烦闷促使着他发动了攻击。
用作测试的程序低估了十七在发疯的时候所散发出来的能量，周围灵气充足，再加上各种怨气，能量混杂着，直接将好几个系统打成重伤，被迫撤退休眠。
但系统所能获得的，属于他们的能量也很强劲，在人数上也占优势。
随着系统那边的人越来越少，周围的灵气怨气也被十七逐渐使用殆尽。
他的神智已经到达了崩坏的临界点，原本的眼白也被一片血色笼罩，雾蒙蒙的，整个世界都坠入了猩红中。
而十七，眼都没眨地又砍下自己的两条尾巴，直接将整颗星球炸了。
字面意义，炸了。
星球中心的核碎裂开，带动地壳，地面迅速龟裂。岩浆奔涌，气温上升，十七悬在空中，周围纠缠着各种稀奇古怪，但为他所用的力量，甚至包括被溶解的部分系统。
只剩下最后一条尾巴。
天被映的通红，几乎要和翻涌的岩浆融为一体，热流扭曲空气，让世界都变成了一幅印象派艺术画。
系统黑沉着脸，它们从未遇到过如此冥顽不灵的收容对象。
就在此刻，令所有生物都没意料到的瞬间，天光大亮。
闪电在天空中率先绽放开，随后是轰隆炸响的雷声，似乎打定了主意要震穿十七的耳膜。
天空被一层接一层的乌云笼罩，闪电将漆黑的大地一次次照亮，变化只发生在须臾之间。
是雷劫，飞升的雷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