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胡子哥睡得那么香,孙大宝感到很无奈。
这个胡子哥的心也太大了,在这么凶险的地方,躺在冰凉的地上竟然也能睡着。
他不忍心叫醒胡子哥,便站起来活动活动胳膊,接着继续拉。
也许是拉风箱透支了体力,胡子哥这一觉竟然睡了一个多小时。
把孙大宝差点都累死了。
“大宝,我睡了多久?”
胡子哥醒来后便带着几分愧疚地问孙大宝。
“估计快两个小时了。”孙大宝一脸怪样地埋怨道。
“啊?你连续拉了两个小时了?”
“可不是嘛!”
胡子哥立刻一个咕噜爬了起来,把孙大宝推到一边,他开始拉了起来。
孙大宝实在是累坏了,他坐在地上也觉得不解乏,便也学着胡子哥,干脆躺在了地上。
这一趟,他的瞌睡虫也上来了。
一会儿,他便响起了鼾声。
等他醒过来睁开眼时,他发现天色已经变暗了。
“胡子哥,我睡了几个小时?”
“你呀,差不多睡了三个小时。”
胡子哥一脸不高兴地说。
“啊?那你怎么不叫我呀?”
孙大宝一个咕噜爬起来,赶紧把胡子哥从小板凳上推了下来。
“你都不肯叫醒我,我哪好意思叫醒你呀?”
胡子哥腼腆地说。
此时,孙大宝感觉整个右手手臂都很痛,就连腰部和腹部也都又酸又胀。
看来是全身性的大面积肌肉拉伤。
天色渐渐暗下,时不时就能听见从周围传来野兽的嚎叫声。
这时,两个女孩中较小的一个,从楼上下来了。手里拎着一只烤焦了的野猪腿,上半截的肉已经基本没有了,看来是被他们吃了。
“吃吧!这是你们的晚饭。”
女孩微笑着把野猪腿递给了孙大宝。
“你先吃!”胡子哥假惺惺地客气道。
他心里其实有点不太高兴。
因为中午那个大一点的女孩来送午饭,也是先递给孙大宝。晚上这个小一点的女孩来送晚饭,还是先递给孙大宝。
孙大宝不就是长得帅吗?一八五难道能顶饭吃吗?皮肤白难道就能跟野兽搏斗吗?
孙大宝也没客气,便开始大口撕扯起来。
他吃了能有四分之一,便吃不下去了。
“我拉吧,该你吃了!”
孙大宝把野猪腿递给了胡子哥,便坐下来开始拉了起来。
就在孙大宝正专心地拉着风箱的时候,他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嗡嗡”的机械声,有点像是多旋翼无人机飞行时发出的声音。
这荒野里难道还有无人机?
出于好奇,孙大宝一边拉着风箱,一边转过身向院子里张望,他看到有一道光柱从窗上扫过,同时听见从院里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叫声。
“救命呀!”
孙大宝急忙站起身向窗户冲去,他想看看院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正坐在地上啃着野猪腿的胡子哥,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了一跳。
还没等孙大宝跑到窗前,房门就被猛地撞开了。
一个男人“扑通”一声从门外扑倒进来,趴在了地上。
一道光柱追着男人照进来,照在了男人的后背上。
此时,那“嗡嗡”的马达声变得更大、更清晰了。
孙大宝透过窗户看见了一架直径差不多有两米的多旋翼无人机,正悬停在院子里。
只见一道白光从无人机的腹部射出,射在了趴在地上的男人的身上。
孙大宝转身一看那男人,后背上已经被烧出了一个大洞,正在冒烟。
一股焦糊的烤肉味已经弥散开来。
孙大宝几乎被吓傻了,他急忙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
他感觉这个被射杀的男人,应该就是上午跟他和胡子哥一起被流放的其中一个。
此时,那架无人机快速地向上升,很快便消失在了茫茫的夜空中。
这时,三个浑身都是伤疤的男人从楼上冲了下来,手里面都拿着尖头的标枪。
他们跨过了那个男人的尸体,一起冲到了院子里。
孙大宝一看有人来了,胆子也大了,也跟着三个男人冲了出去。
“你们两个受伤了吗?”领头的伤疤男转头问孙大宝。
“没有。”孙大宝颤抖着摇头说。
此时,另外两个年轻一点的伤疤男回到房间里,分别抓住了那尸体的两条胳膊向外拖。
拖过了院子之后,又继续拖进了门头房,然后又从门头房里拖到了大街上。
等两个年轻的伤疤男从街上走回来,年长的伤疤男对孙大宝说:“回来吧,没事了。”
孙大宝惊魂未定地冲伤疤男点头,然后问道:“哥,这里还有无人机?”
“别站在外面,赶紧进屋!”伤疤男用训斥的口气冲孙大宝喊。
孙大宝赶紧快步跟着三个伤疤男进了房间。
伤疤男站在门边等孙大宝进来后,转身把房门插死了。
“以后天黑了要把门插死!知道吗?”
伤疤男一脸严肃地说。
“好的好的!”
孙大宝急忙用力点头。
“这架无人机是城里人放出来的,不是这里的。”伤疤男冲孙大宝解释说。
“哦,城里人遥控无人机追到这里来杀人?”孙大宝疑惑地问。
“对,这个人可能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人家想把他斩草除根,懂吗?”伤疤男解释道。
“哦……”
孙大宝开始意识到,这个荒野可真不是闹着玩的,不知道孙庭芳和孙庭艳会不会派无人机来把他除掉。
“没事了!我们上去了。”
伤疤男说完,便拎着标枪上楼去了。
胡子哥被吓得困意全无,他决定替换孙大宝,继续拉风箱。
……
在这个院子里住了几天,孙大宝就感受到了胡子哥非凡的社交能力。
因为他看到胡子哥已经快速地跟这一家子人都变成了熟人。
而他,却只跟伤疤男说过三四句话,到现在他还不知道伤疤男叫什么。
最让他有点嫉妒的是,胡子哥竟然跟那两个女孩也混熟了。
“大宝,你以前听说过母系氏族吗?”
胡子哥一边用棍子搅和着锅里的野猪皮,一边问正在拉风箱的孙大宝。
“听说过,历史课不是讲过嘛,”孙大宝答道,“原始部落很多都是以妈妈为中心的家族。”
“这家人就是,母系家族,”胡子哥压低了声音说,“我猜测,这个镇子里可能都是这种情况。”
“哦,是吗?”孙大宝有些疑惑,“这里的男人不行吗?”
“你这历史课是咋学的呀?”胡子哥一脸鄙视地说,“母系氏族并不是男人不行,而是因为没有所谓的夫妻关系,这叫群婚制。就是没有严格的夫妻关系,男人都跟着自己的妈妈或者姐妹过日子,需要打炮的时候才去约会,懂了吗?”
“哦,上门女婿行不行呀?”孙大宝半开玩笑地问。
“不知道呀,大宝,你想当上门女婿呀?”胡子哥一脸淫笑地说。
“我是说你呀,可以当上门女婿,哈哈哈!”孙大宝忍不住“哈哈”地笑出了声。
“大宝,我这些天已经把他们家的人都摸清楚了。”胡子哥得意地笑着说。
“是吗?”孙大宝惊讶地看着胡子哥,“快说说!”
“这家的家长叫阿敏,”胡子哥压低了声音说,“她应该属于第二代流放者,因为她说她从小就是在这里长大的。
阿敏说她妈妈是个杀人犯,流放荒野之后生了三个孩子,死了两个,只活了她一个。她妈妈十五年前也病死了。”
孙大宝的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了一个看起来很彪悍的中年女人的形象,这些天见过几次,但是中年女人一直板着脸,根本就不搭理他。
“这三个伤疤男和两个女孩,都是这个阿敏生的孩子。”胡子哥继续说,“你别看这个阿敏的外表挺沧桑的,看起来好像有五十多了,但她的实际的年龄也不大,才只有四十一岁。
这要是在城里,勉强也能算是少妇。可是在这种地方,哎……看起来跟个老太太似的。”
“哦,不过他看起来身体很结实!”孙大宝赞叹道。
“不结实早就死了!”胡子哥道。
“那倒也是。”孙大宝点头道。
“她家老大叫阿强,就是从大街上把咱俩带家里的那个伤疤男。看着感觉好像四十多岁,实际才二十五岁。”
“哦,是呀,阿强看着很显老。”孙大宝附和道。
“她家老二叫阿正,才二十三岁。”胡子哥继续说,“老三是大女儿,叫阿珍,二十岁。就是第一天给咱俩吃生猪肝的那个。”
“哦哦……”孙大宝用力点头。
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那个一级棒的身材。
老四叫阿峰,十八岁。
老五是二女儿,叫阿花,才十六岁。”
“哦,胡子哥,你太厉害了,”孙大宝赞叹道,“连他们全家人多大年龄,你都打听清楚了,看来这上门女婿你是做定了!”
“傻子,不一定非得做上门女婿,”胡子哥一脸淫笑地说,“她们要是愿意借我的种,我可以免费提供,哈哈哈!”
“嗯,加油吧,胡子哥!”孙大宝对胡子哥竖起了大拇指。
“他们家的分工是这样的,”胡子哥继续说,“阿强、阿正和阿峰这三个男人的主要任务就是打猎。
阿珍和阿花平时的主要的工作是采集各种能吃的野味,比如蘑菇、核桃、榛子、野果等,如果顺手的话,也能捡一些鸟蛋和小动物。
她们有时也跟着妈妈一起背着背篓,把用塑料袋封装好的野猪肉或者别的什么野生的东西背到阻拦网边缘,与城里人换取一些日用品,比如衣服、食盐、刀子、打火机、锅碗瓢盆什么的。”
“哦,女人细心,适合干这些。”孙大宝附和道。
“阿敏是全家的总指挥,也是全家的大厨,她负责给大家做饭。
这个大院是属于他们家族的。这条街上一共住着十五个家族,他们基本上都是母系家族。”胡子哥道。
“这里有十五家?”
孙大宝惊异道。
“只要一个妈妈身体健壮,并且能生,而且能把生下来的孩子养活,这个家族就能壮大起来。”胡子哥继续讲解道。
“哦,我看把城里的女人扔在这里,十个有九个活不过一个月。”孙大宝感叹道。
“因为孩子从小都跟着妈妈,所以,孩子们都愿意服从自己的母亲,他们并不关心谁是自己的父亲。
孩子们也知道,男人们当初找女人办事的时候,只是想解决生理问题,所以孩子们跟男人没什么感情。
阿敏说,他在生阿强之前就生过两个,但都病死了。
后来也因为伤病死了三个,所以她其实一共生了十个孩子,死了五个,活了五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