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来想去,只能想到一个人。
祖母曾在他们耳边念叨过几次,但他们没有一个人放在心上,因为那时候母亲一颗心都扑在他们身上。
虽然她时常苛待他们,但从没有计较过什么嫁妆,更没有像现在这样,一言不合就要跟大哥断绝关系。
最近母亲,实在太过反常了。
尤其是,大哥被关押在刑部的时候,母亲都不肯出面替大哥求情。
她这分明是在避嫌!!!
要知道裴止可是舅公的弟子。
刑部。
裴止正在处理公务,听闻属下来报,靖安侯府二公子来了,他眼底闪过一抹疑惑。
沈知砚来干什么?
今日闹得那些事,他也是知道的,莫不是,她出什么事了?!
他想了想,叫人把沈知砚请进来。
沈知砚沉着脸,他气势汹汹走进来,旋即门便合上。
偌大的房中,只有他与裴止两个人。
裴止一袭绯红的官服,他坐在桌案后,烛火忽明忽暗,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叫人看不清楚他的模样。
“二公子这个时候来寻本官,不知有何贵干?”他淡淡抬眸,清冷淡漠的脸上,没有一点波澜。
莫看他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可他办案手段极其狠辣,不知多少人折在他手里,人称他玉面杀神!
沈知砚被他身上的气势所慑,一时语塞竟不知该说什么。
难道要他直接开口,问,‘你是不是跟我母亲,私下里有一腿?’
这像话吗?
关键他也说不出口。
见他沉默不语,裴止挑眉,“二公子?”
沈知砚,“……”
是他草率了。
他应该先去质问母亲的。
可他来都来了。
于是,他一咬牙,硬着头皮说道:“我来,是想请裴大人,与我母亲保持距离。”
裴止双眸微眯,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闪过一抹晦暗。
“二公子这话委实可笑,本官与侯夫人走的很近吗?不知二公子哪只眼睛看到的?平白无故你就敢往本官身上泼脏水,侯夫人知道吗?你这般狼心狗肺,跑到本官面前污蔑她,啧啧,你可真是个好儿子!”
沈知砚被他说的面皮有些发烫。
他若是有证据,就不止是跑来跟他说这些,这么简单了。
“那裴大人为何迟迟不肯成婚?”这正是他最可疑的地方。
裴止拢了拢衣袖,他认真想了想,然后慢条斯理道:“本官怕呀!”
沈知砚不解,“裴大人在怕什么?是怕人言可畏吗?”
裴止戏谑的看着他,“自然是怕,生出你这样的逆子来。”
沈知砚,“……”
他一副恼羞成怒的模样,死死攥着拳头,恶狠狠盯着裴止,深吸了一口气,“裴大人没有这个心思,自然最好不过。”
裴止淡淡瞥了他一眼,他唇角微勾,“从前本官确实没往这上头想过,还要多谢二公子提醒了本官,日后嘛!本官不妨往这上面想想。”
他说着一顿,单手支着头,似笑非笑看着沈知砚,“倘若本官真与侯夫人成了,定会给二公子一份,丰厚的谢媒礼,到时还望二公子笑纳!”
“你敢!”沈知砚憋了一肚子火,冲着他大声咆哮道:“你就死了这份心吧!母亲她绝不会改嫁的,因为我们几个做儿女的,绝不允许她这么做!”
裴止哦了一声,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侯夫人真有改嫁的打算呀!还请二公子告知本官,侯夫人都喜欢些什么?本官好派人上门提亲,毕竟二公子都亲自上门找爹了!本官也不好拂了二公子的面子不是!”
“再者,二公子也知道,本官都一大把年纪,还是孤家寡人一个,这长夜漫漫,孤枕寒衾的,本官真的十分需要一位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