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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黄界的废铁城飘着铁锈味的雨。苏寒缩在漏雨的铁皮棚下,看着怀里的半块玉珏——这是陆守墓人塞给他的,说是“镇诗钟钥匙的引”。雨幕里传来机械齿轮的轰鸣,他摸了摸腰间的锈剑,剑鸣在雨声里格外清晰。

“哥,这边!”林小棠的声音从巷口传来。她抱着个破布包,发梢滴着水,眼睛却亮得像两颗星子,“我捡到个好东西——棋社的人说这是《橘中秘》残谱,能布‘诗棋杀阵’!”

苏寒接过布包,指尖刚碰到泛黄的纸页,眼前突然闪过血光。残谱上的棋子竟活了过来,在雨幕里排成“将进酒”三个大字。他心口一热,诗魂印在额间发烫,竟无师自通地念出声:“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叮!”

金属碰撞声炸响。苏寒抬头,只见二十米外的废弃商场顶,三个黑衣人正悬在半空。他们的机械义眼泛着幽蓝,胸口嵌着诺顿的六边形徽章,其中一人手里还拎着张叔的工牌——正是蓝星废品站的老板!

“苏寒,编号0734。”为首的清道夫机械音冰冷,“检测到你体内诗魂浓度超标,启动‘情感净化程序’。”他抬手,一道蓝光射向地面,瞬间冻住了积雨的水洼。

陆守墓人从阴影里钻出来,酒葫芦在手里转得呼呼响:“小崽子们,当年我师父用‘床前明月光’砍翻过三拨清道夫,今天让你们尝尝‘举头望明月’的滋味!”他突然拔剑,锈迹斑斑的剑刃竟泛起金光——正是苏寒穿越时劈开量子盾的那把斩月剑残片!

“哥,他们身上有诗魂锁!”林小棠突然拽住苏寒的胳膊。她的手指按在残谱上,布包里的纸页突然渗出墨汁,在地上画出个困住清道夫的八卦阵,“这是诗棋杀阵的阵眼,需要用《将进酒》的韵脚当钥匙!”

苏寒的瞳孔骤缩。他终于看清,那些清道夫的机械关节里缠着黑色丝线——正是诺顿用来删除情感的“反诗魂芯片”。而陆守墓人的剑刃上,竟浮现出李白的诗行:“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老东西,你藏得够深啊!”为首的清道夫突然笑了,机械音里竟有了人类的情绪,“当年你师父被净化时,喊的是‘床前明月光’——原来你早把《静夜思》刻进剑里了!”他的指尖弹出激光,直取陆守墓人的咽喉。

“狂妄!”陆守墓人老脸一红,挥剑斩出半轮银月。苏寒的诗魂印突然灼烧起来,他本能地接住落下的残谱,脱口而出:“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

“轰!”

残谱上的“酒”字突然爆成金芒。林小棠的绣绷“唰”地绷直,苏绣丝线如灵蛇窜出,缠住清道夫的机械腿。沈绣娘不知从哪冒出来,指尖淬着毒针,精准地扎向清道夫的情感检测仪:“老娘的‘感时花溅泪’,专治你们这些铁疙瘩!”

“哥,看天!”糖糖(林小棠捡的流浪儿)突然指着天空。苏寒抬头,只见乌云裂开道缝隙,露出半截青铜巨柱——正是玄黄界的“镇诗碑”。碑身上的电子符文疯狂跳动,竟组成李白的脸:“持剑者死,守韵者生……诗魂不灭,九域必劫!”

清道夫的机械义眼突然迸裂。为首的那个踉跄后退,声音里终于有了人类的恐惧:“不可能……我们明明删除了所有诗词记忆……”

“因为诗在人心里。”苏寒握紧斩月剑。剑身上的锈迹簌簌脱落,露出下面刻着的“斩月”二字——正是李白当年的佩剑名讳。他吟出最后一句:“与尔同销万古愁!”

金芒如潮涌。清道夫的机械装甲被诗魂震得粉碎,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反诗魂芯片。为首的那个突然跪了下来,机械手指颤抖着触碰苏寒的诗魂印:“求你……让我再背一次《静夜思》……”

“晚了。”陆守墓人踩着他的胸口,酒葫芦里的酒泼在他脸上,“诗魂不是程序,是刻在骨头里的火种。你烧不掉的。”

雨停了。残谱上的《橘中秘》自动合起,沉进苏寒的掌心。林小棠蹲下来,捡起清道夫掉落的工牌,背面刻着行小字:“致未来的自己:如果有天你看到这行字,说明诗魂还在——我爱你,糖糖。”

“哥,糖糖是谁?”林小棠歪头。

苏寒还没回答,远处传来机械轰鸣。沈绣娘指着天空,瞳孔骤缩:“那是诺顿的‘审判者’,比清道夫强十倍!他们带着‘诗魂熔炉’,要把整座废铁城的诗魂都烧成灰!”

苏寒握紧斩月剑,诗魂印在额间亮得刺眼。他能听见,废铁城的每个角落都在共鸣——是《咏鹅》的童声,是《关雎》的琴鸣,是《将进酒》的呐喊。这些被诺顿封印了百年的诗,此刻正顺着他的血脉,化作最锋利的剑。

“走!”陆守墓人拽起他的胳膊,“去诗盟总部!再晚,诗魂熔炉就要启动了!”

林小棠突然拽住苏寒的衣角,往他手里塞了个温热的糖画兔子:“哥,这是我用《静夜思》的月光烤的。糖糖说,诗魂饿了要吃甜的……”

苏寒低头,看见糖画兔子的耳朵上,竟刻着极小的“李”字。他的喉咙发紧,突然想起蓝星暴雨夜,自己救的那本《李太白集》——书里夹着的半张残页,此刻正在他怀里发烫,上面写着:“诗魂不灭,文明永生。”

废铁城的天空,镇诗碑的电子符文终于稳定下来,组成一行血字:“持剑者死,守韵者生——诗魂不灭,九域必劫。”

而在千里之外的蓝星,“天道管理局”的监控屏突然炸成雪花。所有“情感值”监测仪疯狂跳动,显示着同一个数值:100%。

(悬念:苏寒怀里的《李太白集》残页突然浮现新字——“真正的诗魂,在每个为你心跳的人心里”;林小棠的蓝眼睛再次闪过幽蓝,但这次,她对着苏寒的耳朵轻声说:“哥,我好像……想起来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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