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烬薇没睡沉,处于脑部神经还在活跃的浅睡眠状态。
贺聿琛一压上来,她就醒了。
甚至还听到了年糕在外面扒拉门的声音。
孟烬薇呜咽一声,还没做出反应,就被贺聿琛掐着手腕,按进了柔软的枕头。
疾风骤雨,狂乱的吻。
她勉强睁开眼,亲吻的间隙,贺聿琛俊朗熟悉的脸占据了所有视线,孟烬薇克制不住内心的汹涌,灵魂都在呐喊。
终于,终于要彻底占有这个男人了吗?
她梦寐以求的,处心积虑寻来的,能填满她空荡荡灵魂的男人。
孟烬薇忍不住发起抖来,是激动是亢奋,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情愫,像无边业火,非要将她烧成一把灰烬。
贺聿琛都有些按不住她,不得不停下来,他以为孟烬薇是害怕了,是紧张,毕竟这是孟烬薇第一次。
她还小。
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温柔些,先安抚孟烬薇的情绪,让她冷静,让她放松,让她卸除防备,完全接纳自己。
可是贺聿琛忍不住了,他再忍下去,非要疯。
也许占据了孟烬薇的身体,他难熬烦闷的心,会好受些,百般的纠结拿不定主意,或许只是因为还没得到。
对,是他还没得到,所以不甘心,所以舍不得。
贺聿琛攥住了孟烬薇试图在他脸上摸来摸去的手。
“乔乔......”
孟烬薇想拥抱眼前的男人,可没有力气反抗,眨着眼,含着令贺聿琛看不懂的情绪。
思念,爱意,渴望,祈求,还有委屈。
贺聿琛看着她无辜的眼睛,最终还是松了手,抱着她起来。
孟烬薇得了自由,细弱的腕子搂上他脖颈,像是蔷薇藤蔓,那么娇气,却有力得很。
四年了,她终于要解脱了,此刻孟烬薇只有一个想法。
她要他。
孟烬薇趴在他肩头,无声表达自己的想法。
依赖,不抗拒。
贺聿琛心跳得像负重越野归来,孟烬薇靠着他的每一秒,都千万钧之力砸向他。
什么理智,什么疼爱,什么犹豫,都没了,只剩下眼前依赖他喜欢他,满心满眼等着和他在一起的孟烬薇。
贺聿琛喘了一声,卡着她脸颊,重重吻下来,捞着她腰,把人按到床头上,用力扯坏了这件他亲自挑选的旗袍。
......
骤雨方歇,已是凌晨四点。
孟烬薇没了力气,趴在那闭着眼平复悸动的身心。
主卧只开了盏台灯,柔柔的黄色灯光,贺聿琛逆着光,温柔深情的眉眼,还在孟烬薇脑海里冲撞不休。
贺聿琛真的生了一双令她可以毫无原则放弃底线的眼睛。
她能原谅一切,也能忍受一切。
孟烬薇趴在那,低低叫他:“以后可以喊你哥哥吗?”
贺聿琛无言片刻,还是淡漠地嗯了声,默认这个在他看来,无异于调情的称呼。
他侧头看了眼眷恋瞧着他不放的孟烬薇,还是冷漠起身,走到窗边去。
贺聿琛开了窗户,静静立在落地窗边,沉默地吸烟。
不知多久,他心里的躁散了些,转身走到床边,轻轻叫孟烬薇的名字。
见她没反应,知道是睡着了,贺聿琛俯身,在孟烬薇额上,脸颊,鼻尖,唇上,各自印下柔柔一吻。
依依不舍,百般流连。
随后,他穿上衣服,给孟烬薇盖好被子,离开了国云盛璟。
孟烬薇听到电子门锁的声音响起,立即就睁开了眼睛。
她在无人的卧室里陷入沉默。
有些猜不透贺聿琛的心思。
按理说,该是高兴的吧,毕竟他刚刚太激动了,那个疯狂劲儿,让人怀疑他有多久没跟人做过了。
恨不能要把她给拆吞入腹的凶狠。
孟烬薇感觉自己骨头都被打碎重组了一遍。
但这模样看起来又不像多开心,活像谁欠了他八百个亿。
难道还没够?
孟烬薇不禁腹诽,贺聿琛简直就是一台永动机,快要折腾死她了。
她揉了下太阳穴,轻轻喊道:“年糕,进来。”
年糕叫了一声,从主卧半开的门缝跑进来,委屈地将前脚搭在床边,犹豫着不知道能不能上床。
平时孟烬薇是绝对不允许它往床上蹦的,但这又不是她家。
孟烬薇拍了拍身上的被子:“宝贝,上来。”
年糕兴奋地跳上来,去舔主人的脸,孟烬薇躲开,心情好了不少。
管贺聿琛是什么想法呢,反正她很快乐。
她捏着年糕的脸,笑问:“年糕,刚刚那个坏蛋,把你关在外面的坏蛋,像不像哥哥?”
年糕汪汪叫了两声。
孟烬薇亲了它一口:“我也觉得像呢!走了,姐姐带你回家啦。”
她让年糕在这玩,自己则拿着那条旗袍进了浴室,简单冲了澡换上这件衣服,孟烬薇皱着眉看了看前襟上的云纹扣,还有侧面开叉的地方。
好好的衣服,就这么毁了。
孟烬薇在卧室四处找了找,找出一件贺聿琛的长袖衬衣,套上当个外套,才觉得有安全感一点儿。
牵着年糕出门,孟烬薇倦怠地打了个哈欠。
腰酸背痛,浑身都懒洋洋的,她揉着腰,边往小区大门走,边用手机软件叫了辆网约车。
可是刚走到大门附近,她就愣住了。
贺聿琛一个人,手上提着件西装,立在路灯下,背影寂寥,正沉默地抽烟。
孟烬薇的视线,落在他微微颤抖的手上。
正愣神的工夫,年糕叫起来,而网约车也到了。
贺聿琛听到动静诧异地转身,朝她看来。
两人隔着夜色灯光,隔着这么近的距离,却突然萌生出同样的感觉,仿佛他们之间有天涯和海角,有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
一时谁都没有说话。
贺聿琛压抑着喉咙间翻滚的苦涩,看向这个刚刚还在他身下娇气地哭,娇气地骂他混蛋,又娇气地搂着他不放,不停喊他哥哥的姑娘。
明明,他们是最亲密的两个人,明明,他们唇齿相依,紧密相连。
可怎么能,这么疏离。
孟烬薇的表情,怎么能这么平静,就好像他是陌生人。
贺聿琛感觉刚刚的纵情欢愉,像一场美梦。
他朝前走了一步,又顿住,最后还是垂着眼睫,淡淡道:“要回去?”
孟烬薇点点头:“嗯,我叫的车到了,先走啦。”
还抱起年糕,朝他挥手:“跟哥哥再见吧,年糕。”
年糕很给面子,朝他摇尾巴。
贺聿琛嗯了声,将西装外套披在孟烬薇身上,给她开车门:“到家给......到家好好休息。”
孟烬薇笑了笑,关上门,让司机师傅开车。
从后车窗玻璃看去,还能看到贺聿琛长身玉立站在那,目送她离开的方向,一动不动。
彻底完事后,贺聿琛的态度可以说一落千丈。
床上有多热情,床下就有多无情。
一个人去洗了澡,洗完后就在窗户边抽烟。
没有过问她一句疼不疼,好不好受。
哪怕已经这么晚,还是执意离开,把她丢在空荡荡的屋子里。
既然都不想在这过夜,满足后抽起冷漠又绝情的事后烟,做足了走肾不走心的模样,何必又在这为难呢?
孟烬薇回过头,想起贺聿琛离开时,落在她脸颊的几个吻。
那么小心翼翼,让她以为自己是一件易碎的瓷器。
今晚贺聿琛对她有多么着迷和疼爱,孟烬薇是知道的,可这人及时抽身离去,毫不犹豫,又让孟烬薇清楚地意识到,他不管是否喜欢自己,但心底还是那个想法。
只想要俗世的欲望,不想承担情爱的责任和麻烦。
所以狠下心,逼自己一把,也逼她不要妄想吗?
孟烬薇顺着年糕身上的毛发,怎么也忘不掉刚刚贺聿琛发抖的手。
他用了多大的克制力,才没有在披上那件外套的时候,过来拥抱她。
又怎么忍下了那句关心的话。
到家给他发条消息。
她想了想,拿起手机,给贺聿琛发消息:[生日礼物在客厅茶几上,希望你喜欢。]
附带一个可爱表情包。
发完,孟烬薇轻轻笑了,在年糕的头上蹭了蹭。
原来这场比赛,还没有到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