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街道上的行人渐渐稀少。九馗摸了摸空荡荡的怀中，苦笑一声。几十年的出马仙生涯，他习惯了有求必应，从不收费，如今却连顿饭钱都拿不出来。
身旁的男主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闻着街边面馆传来的香味，不禁咽了咽口水。
“师傅，咱们还是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男主试探着说道。
九馗停下脚步，望着那家灯火通明的面馆，老板正在里面忙碌着，热气腾腾的面条香气四溢。他摸了摸胡须，心中盘算着什么。
“走，进去。”九馗大步流星地走向面馆。
男主有些担心：“师傅，咱们没钱…”
“有办法。”九馗压低声音，“你先别说话，看我的。”
两人走进面馆，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手脚麻利，正在和面。看到有客人进来，立刻笑脸相迎：“两位客官要吃点什么？”
“来两碗招牌面条。”九馗坐下，神态自若。
男主心中忐忑，但肚子实在饿得慌，也只能硬着头皮坐下。不一会儿，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端了上来，香味扑鼻。
九馗毫不客气地大快朵颐，男主见状也不再矜持，狼吞虎咽起来。这几天颠沛流离，总算能吃上一顿像样的饭菜。
面条的汤头鲜美，面条劲道，配菜丰富，两人吃得满头大汗，酣畅淋漓。
“好面条！”九馗放下碗筷，满足地拍了拍肚子。
面馆老板见两人吃得开心，也很高兴：“两位客官，看样子是外地来的？”
“是啊，路过贵宝地。”九馗擦了擦嘴，“老板，能否借个地方歇歇脚？”
“当然可以，后面有张桌子，两位随意。”
男主心中更加忐忑，不知道师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两人来到后面的桌子坐下，九馗似乎很悠闲，还要了壶茶。
老板忙完手头的活，也过来坐下聊天。他的目光无意中扫到男主腰间的刀，顿时眼前一亮。
“这位小兄弟，你这把刀…”老板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
男主下意识地护住刀柄：“怎么了？”
“能否让我看看？我对刀剑颇有研究。”老板搓了搓手，眼中闪烁着渴望的光芒。
九馗在一旁观察着，没有阻止。
男主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刀取下，递给老板：“小心点。”
老板接过刀，如获至宝般仔细端详。刀身在灯光下泛着幽冷的光泽，刀刃锋利异常，刀柄雕工精美。
“好刀！真是好刀！”老板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这刀的材质…这工艺…绝对是上品中的上品！”
他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刀身，眼中的贪婪之色越来越浓。
“小兄弟，你这把刀…肯定价值不菲吧？”老板试探着问道。
男主摇摇头：“这是传家之物，不卖的。”
“传家之物？”老板眼珠转了转，“那…如果我出个好价钱呢？”
九馗敏锐地察觉到了老板的意图，轻咳了一声。
“我说老板，我们只是想看看刀，没说要卖。”
“哎呀，我就是随便问问。”老板讪笑着，但手中的刀却不愿意放下，“不过说实话，这把刀在你们手里有点浪费了。我有个朋友，专门收藏古董刀剑，如果你们愿意转让…”
“不卖！”男主斩钉截铁地说道，伸手要拿回刀。
老板却没有立刻归还，而是继续说道：“你们别急嘛，我出五十两银子，怎么样？”
“五十两？”九馗挑了挑眉毛。
男主坚决地摇头：“多少钱都不卖。”
“一百两？”老板加价了。
九馗心中一动，一百两银子，足够他们生活很长时间了。但他看了看男主坚决的表情，还是没有开口。
“两百两！”老板咬咬牙，“这已经是我能出的最高价了。”
男主面色一冷：“我说了不卖就是不卖，你把刀还给我。”
老板这才不情不愿地将刀递回，心中却已经打定主意。这样的好刀，他一定要想办法弄到手。
九馗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暗自警惕。他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还是小心为妙。
“老板，结账。”九馗站起身来。
“啊？结账？”老板愣了一下，“一共八文钱。”
九馗摸了摸怀中，然后看向男主。男主也摸了摸身上，两人面面相觑。
“那个…老板，我们…”九馗正要开口，男主却急忙拉住他。
“师傅，我们还是…”
“别慌。”九馗推开男主，清了清嗓子，“老板，实不相瞒，我们是做法事的。”
“做法事？”老板一头雾水。
“我是出马仙，专门驱鬼除邪。”九馗装模作样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破旧的黄符，“你这店里，有点不干净啊。”
老板脸色一变：“你…你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九馗环视了一圈，“你看那个角落，阴气很重。还有那边，也有邪祟作怪。”
老板顺着九馗的手势看去，越看越觉得心慌。
“我今天为你驱邪，就当是饭钱了。”九馗说着，开始念念有词。
男主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这不是明摆着要吃霸王餐吗？
“师傅！”男主急忙拉住九馗，“你这样不好吧？”
“什么不好？”九馗理直气壮地说，“我这些年免费为人驱鬼除邪，难道连顿饭都不能蹭？”
老板听了这话，反倒松了口气。原来是个骗子道士，想要骗吃骗喝。
“行了行了，别装了。”老板摆摆手，“八文钱，一文不能少。”
九馗有些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说：“老板，我真的是出马仙…”
“出马仙？出马仙还会饿肚子？”老板冷笑一声，“要么给钱，要么我报官。”
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正当九馗和老板僵持不下时，面馆门口走进来一个穿着绸缎长袍的中年男子。此人面白无须，手上戴着几枚金戒指，一看就是个有钱人。
“老板，来碗面条。”富商在靠窗的位置坐下，目光无意中扫过九馗和男主。
当他看到男主腰间的刀时，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这位小兄弟，你这把刀…”富商站起身来，走到男主面前。
男主警惕地看着他：“怎么了？”
“能让我看看吗？我对古董刀剑很有研究。”富商的语气很客气，但眼中的贪婪之色毫不掩饰。
九馗心中暗道不妙，这已经是今天第二个对刀感兴趣的人了。
“不必了，我们要走了。”男主拒绝道。
“别急嘛。”富商笑眯眯地说，“我出五十银元，买你这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