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舞会迷情与100%的告别
达达利亚睁开眼睛时，刺眼的白光让他立刻又闭上了眼。耳边传来嘈杂的声音——马克西姆的大嗓门、谢尔盖的抽泣、伊万推眼镜的咔哒声，还有校医不耐烦的抱怨。
\"...中暑加上轻微脱水，你们这些学生就是不知道分寸！不舒服还往海边跑！\"
达达利亚艰难地再次睁开眼，视线逐渐聚焦。他躺在游轮的医务室里，三个跟班围在床边，脸上写满担忧。校医是个中年女性，正板着脸记录着什么。
\"老大！你终于醒了！\"马克西姆几乎扑到他身上，\"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倒在沙滩上，差点被涨潮淹死！\"
\"空...空在哪里？\"达达利亚挣扎着坐起来，喉咙干涩得像吞了一把沙子。
三人组交换了一个眼神。最后伊万推了推眼镜：\"空同学把你送回来后就走了。他说...你需要休息。\"
达达利亚皱眉。这不对劲。他们明明一起跳进了漩涡，一起看到了那些景象...空怎么会就这么离开？
\"系统，\"他在心里呼唤，\"发生了什么？\"
【异常能量波动已消失。空间裂缝已修复。】系统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虚弱，【目标在将您带回游轮后选择保持距离。】
\"他记得吗？记得提瓦特的事吗？\"
【数据不足，无法确定。】
达达利亚握紧拳头。他必须找到空问清楚。但刚掀开被子，校医就一把按住了他。
\"躺回去！\"她厉声道，\"你的体温还没完全降下来。至少观察两小时！\"
在两个小跟班的哀求和一个大跟班的贿赂下，校医最终同意缩短到一小时。这段时间里，达达利亚如坐针毡，不断回想着空在漩涡中的样子——那双金色的眼睛里闪烁着他熟悉的光芒，绝对是想起了什么。
\"对了老大，\"谢尔盖突然说，\"今晚是最后的舞会，听说要穿正装出席。你的衣服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舞会？达达利亚完全忘了这回事。现在谁还有心思跳舞？但转念一想，这可能是接触空的好机会。
一小时的观察期一到，达达利亚立刻冲出医务室，直奔b区217。但无论他怎么敲门、打电话，甚至故技重施撬锁（发现门已经从内部反锁），都得不到任何回应。
\"空！我知道你在里面！\"他最后拍着门喊道，\"我们需要谈谈！关于今天在岛上...\"
门突然开了一条缝，空的脸出现在缝隙中，金色的眸子冷若冰霜。
\"没什么好谈的。\"他的声音同样冰冷，\"请你离开。\"
\"但是漩涡！那个符文！你说过——\"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空打断他，\"今天只是看到你晕倒在沙滩上，好心把你送回来而已。现在请回吧，我要休息了。\"
门再次关上，这次任凭达达利亚怎么哀求都不再打开。
【目标好感度更新：65。】系统提示。
下降了5点？为什么？达达利亚完全糊涂了。明明在岛上时空已经想起了什么，为什么现在又变回这样？
带着满腹疑问，他不得不先回自己房间准备舞会。三个跟班已经为他准备好了全套礼服——黑色燕尾服配暗红色领结，既正式又不失个性。
\"老大，你看起来帅呆了！\"马克西姆竖起大拇指。
达达利亚勉强笑了笑。镜子里的自己确实光鲜亮丽，但心却沉甸甸的。空的反常态度、突然下降的好感度、还有那段被空否认的共同经历...一切都说不通。
舞会在游轮的主宴会厅举行。水晶吊灯将整个空间照得如同白昼，乐队演奏着优雅的圆舞曲，学生们穿着华服三三两两交谈。达达利亚一进门就开始寻找空的身影，却先被莉莉安拦住了。
\"阿贾克斯...\"她今天穿了一袭白色长裙，妆容精致，看起来楚楚可怜，\"能借一步说话吗？\"
达达利亚本想拒绝，但看到她红肿的眼睛和不安的手指，还是点了点头。他们走到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
\"关于昨天的事...我真的很抱歉。\"莉莉安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不该那样对空同学...更不该指使人推他...\"
达达利亚眯起眼睛：\"你承认是你指使的？\"
莉莉安咬着嘴唇点头，一滴泪恰到好处地滑落：\"我...我太嫉妒了。看到你对他那么好...我害怕失去你...\"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你能原谅我吗？\"
说着，她递过一杯香槟。达达利亚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不管莉莉安有什么目的，公开场合的道歉至少是个好的开始。
\"我接受你的道歉，\"他谨慎地说，\"但你应该直接向空说这些。\"
\"我会的！\"莉莉安急切地保证，\"只是...他现在可能不想见到我...\"她的目光越过达达利亚的肩膀，\"啊，他来了。\"
达达利亚猛地转身。空穿着那套深蓝色西装走进宴会厅，金色的长发整齐地束在脑后，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他看起来美得惊心动魄，却也疏远得令人心碎。
\"失陪。\"达达利亚匆匆对莉莉安说，大步朝空走去。
莉莉安望着他的背影，眼中的泪水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决绝。她对暗处的两个跟班使了个眼色。
达达利亚几乎是小跑着来到空面前：\"空！我们必须谈谈！\"
空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动摇，但很快恢复冷漠：\"没什么好谈的。\"
\"关于今天在岛上——\"
\"我说了，什么都不记得。\"空打断他，声音刻意提高，引得周围几人侧目，\"请你不要再纠缠我了，达达利亚同学。\"
同学？这个称呼像刀子一样刺进达达利亚心里。明明几小时前他们还一起面对过世界裂缝，现在空却表现得像个陌生人？
\"你在撒谎，\"达达利亚压低声音，\"你记得漩涡，记得符文，记得提瓦特——\"
\"够了！\"空厉声喝止，眼中闪过一丝恐慌，\"别在这里说这些！\"
达达利亚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反应。空记得！他绝对记得！那为什么要否认？
\"那就找个安静的地方，\"他坚持道，\"告诉我真相。\"
空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强忍怒火：\"真相就是，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空'。这个世界的我和你毫无关系，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满意了吗？\"
每一句话都像重锤砸在达达利亚心上。但奇怪的是，尽管言辞如此伤人，空的眼神却闪烁着痛苦和矛盾，与冷漠的语气完全不符。
【目标好感度未下降。】系统突然提示，【当前仍为65。】
这太奇怪了。如果空真的那么讨厌他，好感度应该暴跌才对。除非...这些话不是真心的？
\"你不擅长撒谎，伙伴。\"达达利亚轻声说，故意用了这个称呼。
空的瞳孔微微扩大，手指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就在这时，达达利亚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他扶住旁边的柱子，额头冒出冷汗。
\"你怎么了？\"空的声音突然充满关切，之前的冷漠荡然无存。
\"不知道...突然头晕...\"达达利亚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身体发热，\"可能是莉莉安给我的酒...\"
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给你喝了什么？\"
\"香槟...就刚才...\"达达利亚的腿开始发软，\"好热...\"
空立刻架住他的胳膊：\"我送你回房间。\"
达达利亚想说自己没事，但舌头像打了结。他隐约看到莉莉安的两个跟班想过来阻拦，却被马克西姆和谢尔盖挡住。伊万似乎在和船员说着什么...然后一切变得模糊不清。
接下来的记忆断断续续。空扶着他穿过走廊；电梯上升时的失重感；冰凉的手帕擦拭他滚烫的额头...
等他稍微清醒些时，发现自己躺在b区217的床上——空的房间。金发少年正背对着他倒水，肩膀紧绷。
\"空...\"达达利亚的声音嘶哑，\"酒里...有药...\"
\"我知道。\"空没有转身，\"已经叫了医生，马上就到。\"
达达利亚挣扎着坐起来：\"之前的话...不是真心的，对吗？\"
空的背影僵住了：\"别想这些，你需要休息。\"
\"不，我必须知道...\"达达利亚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朝空走去，\"为什么否认记得提瓦特？为什么突然疏远我？\"
空终于转过身，金色的眸子里满是痛苦：\"因为那才是正确的选择！\"
\"什么意思？\"
\"我不是你要找的人！\"空几乎是喊出来的，\"这个世界的空和你没有任何羁绊！那些记忆...那些感情...都不属于我！\"
达达利亚愣住了。不是因为话的内容，而是空说这些话时脸上滚落的泪水——他在哭，尽管声音充满愤怒。
\"你记得...\"达达利亚恍然大悟，\"在漩涡里，你完全想起来了，对吗？\"
空没有回答，但颤抖的双手出卖了他。
\"然后呢？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改变主意？\"
\"我遇到了'修补者'...\"空低声说，\"那个修复世界裂缝的存在。它告诉我...每个世界都有自己的平衡。你不属于这里，达达利亚。强行改变只会导致两个世界崩溃。\"
达达利亚如遭雷击。所以这就是空突然疏远的原因？不是讨厌他，而是...想要保护两个世界？
\"所以你说那些伤人的话...\"
\"是为了让你放弃。\"空擦去眼泪，声音平静了些，\"好感度系统也好，任务也好...都是错误的。你应该回到属于你的地方。\"
达达利亚的心脏狂跳。不是因为药效，而是因为空此刻的样子——强装镇定却红着眼眶，明明关心他却要推开他...可爱得让人发狂。
\"你真是个笨蛋。\"他轻声说，然后做了这两个月来一直想做的事——一把拉过空，吻上了他的唇。
空僵住了，但没有推开。这个吻短暂而炽热，带着药味的苦涩和泪水的咸涩。当达达利亚终于退开时，空的表情一片空白。
\"你...你被下药了...\"空结结巴巴地说，\"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知道得很清楚。\"达达利亚捧起他的脸，\"我喜欢你，空。不管是哪个世界的你。\"
空的眼眶再次湿润：\"但我们没有可能...\"
\"为什么没有？\"达达利亚追问，\"因为世界规则？因为所谓的平衡？如果那些真的不可打破，为什么我们会相遇？为什么你会想起提瓦特？\"
空哑口无言。达达利亚趁机继续：\"那个'修补者'还说了什么？一定有办法的，对吗？\"
沉默良久，空终于轻声回答：\"...它说，如果好感度达到100%，系统会完成它的使命，将你送回原世界。\"
达达利亚瞪大眼睛：\"所以这就是你突然疏远的原因？你不想让我回去？\"
\"不！\"空急忙否认，\"我是想...想让你尽快完成任务。故意疏远你，好感度反而会上升...\"
达达利亚哭笑不得：\"所以你是在...反向攻略我？\"
空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但效果不好。只升到65...\"
\"因为系统早就看穿你了，笨蛋。\"达达利亚忍不住又亲了他一下，\"你越推开我，越证明你在乎我。\"
空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那现在怎么办？\"
达达利亚沉思片刻，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既然要刷好感度...不如来点直接的？\"
\"什么意思——唔！\"
达达利亚用一个更深的吻堵住了他的问题。空起初还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很快就投降了，手指不自觉地抓紧达达利亚的衬衫。
【目标好感度更新：80...85...90...】系统的提示音在达达利亚脑海中不断响起。
当他们终于分开喘气时，系统宣布了最终结果：
【目标好感度：100%。任务完成。开始传送程序。】
\"等等！这么快？\"达达利亚慌了，\"我还没——\"
空却露出了释然的微笑：\"一路顺风，达达利亚。回到你的世界去吧。\"
\"那你呢？\"
\"我会好好的。\"空轻声承诺，\"也许在某个世界，我们真的能...\"
他的话没能说完。一道耀眼的白光笼罩了达达利亚，熟悉的坠落感再次袭来。最后的视线里，是空含着泪却微笑的脸。
然后，黑暗。
达达利亚猛地睁开眼睛，熟悉的景象映入眼帘——至冬国的天空，愚人众总部的天花板，自己房间的摆设。
他回来了。
\"系统？\"他试探性地呼唤。
没有回应。系统消失了，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达达利亚坐起身，摸到自己脸上未干的泪痕。那段经历是真实的吗？还是只是一场梦？
答案很快揭晓——当他习惯性地摸向口袋时，指尖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掏出来一看，是一枚小小的贝壳胸针，在至冬国的阳光下泛着七彩光芒。
\"不是梦...\"他喃喃自语，将胸针紧紧握在手心。
门外传来敲门声，然后是熟悉的声音：\"'公子'大人，女皇召见。\"
达达利亚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整理好制服。当他打开门时，已经恢复了那个玩世不恭的愚人众执行官形象。
\"知道了。\"他随口应道，然后状似不经意地问，\"对了，最近有那个金发旅行者的消息吗？\"
\"您说空？\"士兵回答，\"听说昨天刚到至冬城，正在冒险家协会接任务。\"
达达利亚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摸了摸口袋里的贝壳胸针，大步向外走去。
无论跨越多少个世界，有些缘分是斩不断的。而这一次，他不会再搞砸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