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请往这边走。”一位学长引领他们转向左侧。长廊两侧是一扇扇磨砂玻璃门,门上贴着卡通动物图案区分更衣室。
透过半开的门缝,能看到里面整齐排列的储物柜和长凳。
走到尽头,视野豁然开朗。椭圆形的泳池像一块巨大的蓝宝石镶嵌在场馆中央,水面在顶灯照射下泛着粼粼波光。
“今天是各位的首次社团活动,”领队的兽人学长笑眯眯地说,“既然大家都是会游泳的,不如来场友谊赛热热身?看看谁是我们新社员里的游泳健将!”
宋小小闻言脚下一软,差点跪倒在地。比赛?!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整个泳池边瞬间沸腾起来,新生们兴奋的嚎叫声在密闭空间里形成阵阵回音。阿克斯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做热身运动,白色短发随着他的动作一抖一抖。
宋小小却感觉双腿发软,眼前发黑。一来就要比赛?这也太刺激了!不过转念一想,这样大家的注意力应该都会集中在比赛上,不会有人注意到她的异常了吧?
周围的兽人们已经亢奋地甩开背包,三下五除二就脱掉了上衣。
一大帮的兽人光着膀子在宋小小面前晃啊晃,让她不得不死死盯着地面。
“都给我停下!”领队的狮族学长无奈地扶额,“先去更衣室放好东西,十分钟后在这里集合!”
阿克斯疑惑地看向还穿着黑色t恤的宋小小,刚想开口询问,布莱尔就一把拽住她的手腕。
“走了。”他压低声音说道,金色的眸子扫过周围光着膀子的男生们,尾巴不悦地甩了甩,“去放包。”
宋小小如蒙大赦,小跑着跟上布莱尔的脚步。她偷偷瞥了眼同样穿着上衣的布莱尔,悬着的心终于稍稍放下。
宋小小特意挑选了最角落的独立更衣室,这间门上贴着褪色的鲸鱼贴纸,显然是使用率最低的一间。
她做贼似的左右张望,确认走廊空无一人后,才轻手轻脚地拧动门把手。金属门轴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在空旷的更衣区格外刺耳。
“应该够隐蔽了...”她小声嘀咕着,把运动包塞进最上层的储物柜。
泳池区回荡着教练的哨声。宋小小站在跳台末端,黑色t恤下摆被她无意识地攥得皱巴巴的。当发令枪响起时。
宋小小就以极其标准的狗刨式在泳池里扑腾。水花四溅中,她余光瞥见其他兽人早已像离弦之箭般游出老远。
泳镜起雾的间隙,她瞥见阿克斯已经领先她整整三个来回,白色短发在水面划出流畅的弧线。更可怕的是,布莱尔居然就站在她所在的泳道终点,金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当她终于气喘吁吁触碰到对面池壁时,计时器显示10分28秒——毫无疑问的倒数第一。
更糟的是,右耳的黏胶彻底失效了,假耳套正滑稽地挂在她耳垂上摇摇欲坠。她手忙脚乱地按住耳朵,却感觉腰间的绷带又松了一圈。
“见鬼...”她强装镇定地爬出泳池,湿透的t恤紧贴在后背,凉飕飕的触感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赶紧趁着众人欢呼时溜向更衣室,黑色t恤紧贴在身上,每一步都留下湿漉漉的脚印。
更衣室里空无一人,宋小小反锁上门,颤抖着手去摘假耳朵。
黏胶被水泡得发软,假毛发一绺一绺黏在掌心。
正当她踮脚去够储物柜里的备用装备时,脚底突然打滑——
“啊!”
就在即将摔倒的瞬间,更衣室门被“砰”地撞开。
“小小!”
此时跟在她后面一直保护的布莱尔急匆匆的从门外冲进来,尾巴上的毛都炸开了。他一个箭步上前,手臂稳稳环住宋小小的腰。
两人踉跄着转了小半圈才站稳,震落的备用假尾巴啪嗒掉在积水里。
宋小小僵在布莱尔怀里,水珠正从他发梢滴到她鼻尖上。她明明记得自己锁了门,更没喊多大声...
“你、你怎么...”
布莱尔的耳朵可疑地抖了抖,异色瞳孔游移不定:“我刚好路过...”
而下一秒,布莱尔的目光一凝,宋小小的假猫耳已经消失不见了,尾椎处果然也没有尾巴。
这些他早就猜中了,但是此时宋小小的衬衫湿透后显出内衣轮廓,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布莱尔就算再傻,也察觉出了不对劲,他的尾巴突然炸毛:
“你...是雌性?!”
一滴水珠从宋小小发梢坠落,沿着锁骨凹陷处打了个转,最终消失在衣领阴影里。她下意识攥紧了毛巾,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其实...我是被收养的兽人混血...”
声音越来越小,怎么看怎么心虚。
布莱尔眯起异色双瞳,金与蓝的瞳孔在更衣室惨白的灯光下微微收缩。
他俯身逼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温热的呼吸带着兽人特有的灼热拂过她脸颊:
“说谎时,你右眼睫毛会抖三下。”
宋小小浑身一颤,湿透的刘海黏在额前,水珠顺着下巴滴落。她咬住下唇,终于崩溃地闭上眼睛:
“好吧!我是纯人类!为了上学才伪装成兽人的!”
布莱尔的手突然抬起,修长的指尖轻轻拨开她湿漉漉的发丝,掌心贴上她的头顶。
没有毛茸茸的耳根,没有敏感的耳骨,只有人类柔软的头发和温热的皮肤。
“你是……人类?!”他的嗓音骤然低哑,尾巴僵直地竖起,毛发根根分明地炸开。
宋小小瑟缩了一下,心跳快得几乎要撞破胸腔。她死死攥住毛巾,指节泛白,完了,他一定会报警,她会被退学,被遣返,甚至——
“噗。”
一声低笑突然打破寂静。
宋小小猛地抬头,正对上布莱尔骤然放大的俊脸。他单手撑在她耳侧的衣柜上,将她困在方寸之间,尾巴危险地左右摆动,在积水的地面划出涟漪。
“所以……”他的指尖轻轻捏住她的人类耳垂,粗糙的指腹摩挲过那柔软的弧度,嗓音里带着危险的愉悦,“那天你说‘我是直的’……”
他的呼吸陡然逼近,炽热地扑在她颤抖的唇上:
“是指雌性喜欢雄性的那种‘直’?”
宋小小僵住,布莱尔却已经用毛巾裹紧她瑟瑟发抖的身体。
他的尾巴无声无息地缠上她赤裸的脚踝,绒毛蹭过敏感的肌肤,激起一阵战栗。
“三个月来……”他低头,犬齿若隐若现地擦过她耳尖,声音沙哑得近乎咬牙切齿,“你让我以为,自己变成了喜欢雄兽的变态。”
他的语气带着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但更多的是释然和兴奋。
原来他不是“喜欢上同性”,而是被这个小骗子耍得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