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灰烬里的余温
姜皓月再次醒来时，是在霍格沃茨的医务室。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白色的床单上，空气中弥漫着曼德拉草汁的味道。她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完好无损，只是手腕上多了一圈浅浅的勒痕——那是斯内普最后攥住她的地方。
“你醒了？”庞弗雷夫人端着药盘走进来，脸上带着难得的温和，“真是命大，只是被冲击波震晕了，没受什么伤。”
姜皓月坐起身，心脏空得发疼：“庞弗雷夫人，斯内普教授呢？”
老夫人的动作顿了顿，叹了口气：“西弗勒斯他……没能撑过来。遗体已经由邓布利多校长处理了。”
意料之中的答案，却还是像把钝刀，在她心口反复切割。
她掀开被子下床，踉跄着跑出医务室。霍格沃茨的战斗已经结束，操场上残留着硝烟和血迹，学生们互相搀扶着，脸上挂着劫后余生的茫然。
她跑到塔楼，那个斯内普倒下的地方。石地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变成了暗沉的褐色，像一朵丑陋的花。
姜皓月蹲下来，指尖轻轻拂过那片痕迹，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他最后说的话还在耳边回响——“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她做到了，可他却不在了。
接下来的日子，姜皓月像变了个人。她继承了斯内普的魔药储藏室钥匙，每天泡在里面，熬制的解毒剂和提神剂堆满了整个房间，分发给受伤的学生和家养小精灵。她的魔药技艺突飞猛进，甚至有人说，她熬的欢欣剂，比当年的斯内普教授还要温和有效。
没人知道，她是在模仿他的手法，在那些熟悉的咕嘟声里，寻找一点他存在过的痕迹。
毕业那天，姜皓月没有选择留在英国，而是拿着邓布利多留给她的推荐信，去了罗马尼亚的火龙保护区。她想离那些纷争远一点，离那些回忆也远一点。
保护区的日子很苦，每天要和暴躁的火龙打交道，脸上常常沾着烟灰。可她很平静，只是偶尔在给火龙喂食时，看到它们黑色的鳞片，会想起某个总穿着黑袍的人。
三年后的一个冬天，姜皓月收到一封来自霍格沃茨的信，是麦格教授写的。信里说，学校要重新整修斯内普的办公室，问她要不要回去看看，取走一些“或许还在意的东西”。
她犹豫了很久，还是回去了。
斯内普的办公室还是老样子，阴冷，潮湿，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魔药味。麦格教授递给她一个上了锁的木盒：“这是在他书桌最底层找到的，没有钥匙，但我们觉得……或许你该看看。”
姜皓月拿着木盒回到宿舍，用魔杖轻轻一点，锁开了。
里面没有珍贵的药材，也没有秘密的笔记。
只有一叠厚厚的羊皮纸，上面是斯内普那苍劲有力的字迹，写满了她的名字——“姜皓月”。有的旁边画着小小的玫瑰花，有的被墨水涂得看不清，最后一张上，只有一行字：“她的手很暖，像壁炉里的火。”
还有一个用黑布包着的东西，打开一看，是那个她以为早就弄丢的限量版斯内普手办。手办的黑袍上，别着一朵用银线做的小玫瑰，栩栩如生。
姜皓月抱着木盒，坐在空荡荡的宿舍里，哭了整整一夜。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知道她的小心思，知道她的小宝贝，知道她那些藏在笨拙告白里的真心。
原来他不是不爱，只是爱得太深，太沉，像埋在灰烬下的火种，直到最后一刻才敢燎原。
第二天，姜皓月收拾好行李，再次离开了霍格沃茨。但这次，她的脚步很轻，心里那点沉甸甸的悲伤，好像被什么东西悄悄抚平了。
她去了挪威，在那里开了一家小小的魔药铺，专卖温和的药剂，生意很好。有个常来买提神剂的挪威 Auror（傲罗），总爱逗她：“姜老板，你这药剂里，是不是加了什么让人开心的秘方？”
姜皓月总是笑着摇头，却会在转身时，轻轻摸一下口袋里那个银线玫瑰——那是她从手办上取下来的，一直带在身边。
是啊，她的秘方，是某个总爱皱眉的教授教她的。
是他让她明白，哪怕爱会烧成灰烬，也总有一点余温，能在漫长岁月里，暖着往后的路。
这或许不是最好的结局，却已是她能抓住的，最温柔的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