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派去为肖楼畹晚诊病的两位疾医回来。
二人口径一致,均言:肖楼三姑娘伤势严峻,且伤势确实也是两日前所伤,已致无法出门。
玉轻减听罢!立时就不信了,哑口无言在当场。
她也不想想,一个小小太卜,其女跟着妊卿卿闯下多少塌天大祸,每一次闯下的祸都够肖楼畹晚掉十个脑袋的,可偏偏无人向肖楼家问罪,甚至每次都还如妊卿卿一样,从未为犯下的过错受罚。
可见这太卜在朝堂混的有多风生水起,人缘有多好了。
由此不难看出,这小小太卜是多会为官处事,圆滑事故,令所有官宦不余遗力为此包庇。
可当玉轻减明白这层关系的时候,却已经为时已晚,再无转圜的余地。
原本玉轻减还想着不说话,蒙混过关,可谁知道!偏偏被这个老不死的太卜给当场点名。
“夫人,眼下你可还有话说?”
玉轻减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只得硬着头皮,拉下脸面道:“是本夫人失言,只听外界传谣,不曾证实。”
“那如此说来!臣下的小女,便无罪了吧?”太卜不依不饶的追问。
玉轻减无奈惶恐的忙向丛帝福礼道:“一切皆由陛下圣裁,臣妇不敢置喙。”
太卜闻言!立时向丛帝叩头道:“陛下,臣下的小女是被冤枉的,还请陛下圣明定夺。”
丛帝摆了摆手示意,表示不再追究肖楼畹晚的罪责。
“那,臣下这就告退。”太卜不卑不亢道。
丛帝再次抬了抬手示意!太卜这才规矩的起身告退,一溜烟跑没了影。
妊卿卿不得不感叹,她与肖楼畹晚的命运,可真是天壤之别啊!有其父如此!夫复何求!
“陛下!臣弟与郡主之事已经闹的人尽皆知,恐怕早已引起民愤,不利于我蜀安定,既然臣弟与郡主孽缘如此!还请皇兄为臣弟与郡主赐婚,以安民心。”怀王趁机说道,生怕这其中再有变故。
妊卿卿不免挑眉!好气又好笑的瞪了怀王一眼。
民以食为天,衣食住行皆由天定,百姓们只会关注良田、米食之事,期盼年年风调雨顺,国无战乱,焉有闲情关心她一个郡主的作风,还时常拿民愤民怨做说辞,也不觉得愧对列祖列宗,臊得慌!
“陛下,臣女呈请句句属实,并非对怀王存有非分之想,还请陛下降罪,臣女甘愿受罚,但绝不委屈怀王,更不敢对怀王存有觊觎之心,臣女只当怀王是邻家兄长,别无他想。”妊卿卿的话落!一副极力否认二人关系的模样,实在清冷而又高贵。
怀王眉色一动,似有不悦,不断咳嗽着。
“郡主,你不必为了维护本王的名声而委屈自己,本王不在乎,本王只愿郡主喜乐,郡主既然倾慕于本王,以闯府求爱,本王又怎能忍心推拒郡主的一片痴心,郡主不必这般执拗,为了本王不惜搭上自己的声誉。”怀王说罢!又咳嗽了几声!
妊卿卿一时气闷,都要被怀王的厚颜无耻给气笑了。
这哪里是一位堂堂王爷,这分明是后宅争宠的病娇小娇妻嘛!绿茶一个,还圣母。
而此时凤梧宫内,听闻此等啼笑皆非之事的贤贵妃都不由的好气又好笑。
“这丫头,也忒胆大妄为了一些,竟敢只身闯入怀王府搜查跟踪之人。”
“娘娘息怒,眼下最要紧的是赶紧制止陛下为怀王与郡主赐婚才是。”荣安嬷嬷道。
“你以为本宫不想?只是此等龌龊之事,明显是怀王独为那丫头设计的陷阱,得想个万全的法子才行。”
荣安思忖片刻!
大胆提议道:“如若不然,娘娘可说,郡主早已与睿王定了婚事,以此推脱怀王对郡主的求娶。”
贤贵妃闻言!思忖片刻!摇了摇头。
“陛下本就有意为凌儿指婚,但绝不会允许凌儿迎娶妊卿卿,再则!凌儿谈婚论嫁之事,哪怕是为其定亲,也需得经过陛下首肯,如若不然,本宫以此为借口呈禀陛下,只怕会以欺君之罪受以惩处,还会牵连妊家。”
“如此!那该如何是好?”荣安嬷嬷担心的轻叹一声!
直到,贤贵妃忽然想起一事。
“听闻!前些日子,庄太妃宫中的两个老嬷嬷死了?”
“是呢!听说是那日在国相府受到了郡主折辱,被遣返回宫,两个老婆子受不得欺辱,便自缢在了宫中。”荣安嬷嬷一面回答着,一面望着贤贵妃的神色思忖着,大约是猜到了贤贵妃的心中所想。
“如此说来!娘娘是觉得这二人之死有蹊跷?”
贤贵妃微微颔首,仔细分析片刻:“若是两个老婆子受不住妊卿卿的折辱而自缢,大可死在国相府,又怎会巴巴的回了未央宫,呈禀了庄太妃才自缢于后宫。”
荣安大约是明白了什么,附和道:“是以?庄太妃用意便是为了郡主?可见庄太妃也十分不喜郡主,故此!怀王此举,并非是庄太妃授意。”
贤贵妃颔首,似乎已经有了谋算。
“娘娘打算以此做文章?”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了。”贤贵妃起身说罢!定了定神,方说道:“去政殿。”
“是。”荣安嬷嬷仔细搀扶着贤贵妃,一路去了政殿。
政殿内
殿外宫仆匆匆近前呈禀:“陛下,贵妃娘娘求见!”
贤贵妃!她又来做什么?唉!这一天天的,事多的他头大。
丛帝无奈抬了抬手,正襟危坐,面上不动声色,但内心其实早已厌倦,烦不胜烦。
谁能想到,此时一脸哀愁的贤贵妃,不由分说的“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模样甚是柔弱的向丛帝磕头。
妊卿卿见之纳闷,玉轻减更是纳闷,连同怀王都有些纳闷,心中不安。
只要这贤贵妃一来,此事必然无法顺利进行下去,
“爱妃这是做何?快起来。”丛帝抬手示意,国安嬷嬷忙亲自上前搀扶。
贤贵妃执意跪地不起,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望着妊卿卿尽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样,
妊卿卿一时纳闷,不是吧!来这一出?我又没有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咯!不至于这么恨我吧!
国安嬷嬷无法,只得回到丛帝身边。
你爱跪就跪吧!敢情谁会在乎似的。
“陛下,还请陛下宽恕卿卿,卿卿年幼,不是故意而为之,这丫头自小被臣妾宠坏了,气性是要强了一些,可是,她也不是故意责罚庄太妃身边儿的两位嬷嬷,还请陛下看在妊家尽职尽忠的份上,饶恕卿卿一回!”
妊卿卿:“……?”。
丛帝:“……?”。
玉轻减:“……?”
怀王:“……?”也都一脸的诧异,这都是哪跟哪啊?怎么又扯出这事儿来?这都几百年前的事了。
“这又是怎么样回事?”丛帝面带不悦的神色望着妊卿卿,一股龙颜大怒的肃杀之气就待爆发,妊卿卿有些畏惧,尤其是丛帝那深邃如寒潭的眸光,阴恻恻的吓人。
“陛下,臣女那日伤重,只在家中休养,可太妃娘娘身边儿的两位嬷嬷非但不让臣女好好休养病体,反而责打了臣女身边儿的两个丫头,强硬将伤重的臣女拽下病榻,臣女实在无法,只得训斥两句,命丫头给了两位嬷嬷教训,谁知这两位嬷嬷心气儿高,愣是回宫状告了太妃娘娘。”
“臣女也不曾想,太妃娘娘身边儿出来的嬷嬷,竟然这般自视甚高,无规无矩,违逆主子。”
一语话毕,不由怀王为此辩白,贤贵妃便抢先道:“还请陛下明查,卿卿身为郡主,教训一个不懂事的仆子也是合情合理,只是二人倚老卖老,自认为是庄太妃身边儿伺候的,不将卿卿放在眼里,是以受不得折辱才自缢,此事与卿卿绝无关系。还请陛下明查。”
此话一出!殿中所有人再次惊诧的愣了一下!
什么?那两个嬷嬷死了?妊卿卿诧异的眨巴着一双清澈晦暗的眸子,大概猜出了其中蹊跷,也瞬间明白了贤贵妃此来的深意,更明白了贤贵妃拿此事出来说的目的,心中大喜,开始默默配合。
而此时的玉轻减却完全搭不上话,脑子忽然宕机,已经开始忐忑、发怵!甚至都不敢抬眼看贤贵妃一眼。
她这时候才明白自己干的蠢事有多滑稽,傻不愣登的上了别人的当,差点儿为别人做了嫁衣。
眼下,她又该如何自救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