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焰儿抱着裂开的注射器一头栽进大雄宝殿的香灰堆。
系统休眠中,冰冷的任务提示却自动弹出:“警告!佛光波动超载,客户易天行差评威胁:再不稳定就直播念《忐忑》经!”
易天行看着铜钵里疯狂抽搐的彩虹头发,表情裂开:“女施主,你管这玩意儿叫‘愿力收集器’?”
楚焰儿心虚地塞给他:“心诚则灵!记得举高点!”
三分钟后,大佛殿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佛祖……佛祖比了个‘耶’!!”
冰冷、死寂、光怪陆离。
楚焰儿抱着那根彻底裂开、还在幽幽渗出蓝绿荧光液体的气压注射器残骸,如同宇宙垃圾般在维度夹缝中翻滚漂流。苏那最后那句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楚……焰……儿……”,混合着草莓香精和辐射尘的诡异气味,还有那群孩子“彩虹马!彩虹马!”的魔性尖叫,如同3d环绕立体声魔咒,在她社恐的灵魂深处循环播放。
“完了……废土位面永久性拉黑……”她把脸埋在冰冷的、沾着彩虹粘液的注射器金属外壳上,试图用物理降温来冷却自己快要烧起来的脸颊,“灵力冻结加荧光绿泡面头……还不如被苏一枪崩了痛快……”
怀里的《制卡工艺秘典》书页被乱流吹得哗啦作响,像是在无声地嘲讽她的倒霉。工作台空间深处,归墟引擎燃料罐壁上,那行【诸天笑泪】的燃料申请在幽暗中闪烁,仿佛在提醒她,更离谱的安可返场还在后面等着。
就在她自暴自弃地想着要不要主动申请个鼻涕虫粘液肤质bUFF来逃避现实时——
嗡!
毫无预兆!前方那片缓慢旋转的、由破碎空间碎片构成的灰色乱流带,猛地向内塌陷!一股宏大、温暖、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牵引力的金色光芒,如同佛祖伸出的巨手,瞬间撕裂了冰冷的维度夹缝,精准地将漂流中的楚焰儿和她怀里那堆破烂,一把“捞”了进去!
“噗——咳咳咳!”
这一次不是摔在辐射尘里,而是栽进了一片松软、温热、散发着浓烈檀香和烟火气的……灰堆里。细密的灰烬瞬间灌满了她的口鼻,呛得她涕泪横流。
“谁……谁把香炉灰倒路中间啊!”楚焰儿挣扎着抬起头,吐出满嘴的香灰,眼前一片模糊的金红光影。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根粗壮得需要数人合抱、刷着朱红大漆、雕刻着繁复莲纹的巨大殿柱,支撑起高耸的穹顶。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沉淀了不知多少岁月的香火气息。无数盏长明灯在巨大的佛龛和两侧墙壁的灯架上静静燃烧,将整个空间映照得金碧辉煌,却又带着一种沉淀的肃穆。
佛龛之上,一尊高达十数丈的鎏金大佛端坐莲台,低眉垂目,面容慈悲,仿佛在俯视着芸芸众生。佛前巨大的青铜香炉里,插满了粗如儿臂、仍在袅袅生烟的线香。
大雄宝殿!
楚焰儿瞬间认出了这地方——朱雀记世界,金山寺(或者说此方世界的佛门圣地)的核心!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破旧的防护服上沾满了香灰和蓝绿荧光粘液,怀里抱着裂开的、还在滴答不明液体的铁管(气压注射器残骸),身边还散落着几张沾了灰的《制卡工艺秘典》书页……活脱脱一个刚从垃圾堆爬出来的天外邪魔!
大殿里并非空无一人。佛龛下方,巨大的蒲团上,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色僧衣、身形高大、光头锃亮(反射着长明灯的光)、脸上带着几分惫懒和无奈神色的年轻和尚,正盘膝而坐。他手里捧着一个古朴的铜钵,眉头紧锁,对着钵内氤氲翻腾、极其不稳定的金色光雾(那应该就是任务提示的“佛光”)唉声叹气。正是此方世界的气运之子,兼职和尚的易天行!
楚焰儿栽进香灰堆的巨大动静,显然惊动了这位心不在焉的和尚。
易天行猛地抬头,惫懒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警惕地看向这突然闯入的、造型奇特的“天外来客”。当他看清楚焰儿那身混合了废土朋克和荧光污染的装扮,以及她怀里那根一看就不是正经佛门法器的裂开铁管时,嘴角明显地抽搐了一下。
“何方……”易天行刚想喝问。
嗡——!
楚焰儿眼前,一片冰冷的、半透明的蓝色光幕,无视了系统正在休眠的事实,如同催命符般强制弹出!上面滚动着猩红色的警告文字:
【紧急任务触发!(系统休眠期间自主防卫机制启动)】
【任务世界:朱雀记(衍生小世界)】
【任务目标:稳定金山寺核心佛光波动(当前波动值:97%,危险阈值:85%)。阻止客户易天行执行差评威胁(直播念诵《忐忑》经文)。】
【任务时限:1炷香(约30分钟)。】
【任务奖励:天道系统修复进度+0.1%(达7.2%),能量点+3000,《佛门神通基础解析模型(碎片)》访问权限。】
【失败惩罚:强制触发客户差评威胁(现场直播《忐忑》经文),附加灵力紊乱(佛光普照版,特效:头顶随机浮现“南无阿弥佗佛”或“退票”金色弹窗,持续72小时)。】
【备注:客户情绪极度不稳定!差评威胁已进入倒计时!请管理员立刻、马上、火速处理!(光幕字体疯狂闪烁,仿佛下一秒就要自爆)】
楚焰儿看着光幕上那猩红的“直播念诵《忐忑》经文”和“头顶金色弹窗”的描述,再联想到易天行那惫懒外表下可能隐藏的搞事之心,社恐的灵魂瞬间缩成针尖大小!
易天行看着楚焰儿对着空气脸色变幻、忽青忽白,又看了看她怀里那根滴着不明蓝绿液体的裂开铁管,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位……女施主?你从何而来?此乃佛门清净地,你手中这……‘凶器’,所为何事?”他特意在“凶器”二字上加重了音,眼神瞟向那根还在渗液的气压注射器残骸,显然将其当成了某种邪魔外道的法器。
“清净地?差评都快炸了还清净……”楚焰儿内心疯狂吐槽,但脸上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试图表达“我是好人”的笑容,“大师!误会!我是……呃……专业解决能量波动问题的技术支援人员!对!技术支援!看到贵寺佛光不稳,特来相助!”她一边语无伦次地解释,一边手忙脚乱地把怀里裂开的注射器残骸往身后藏,结果“哐当”一声,沉重的金属残骸砸在香灰里,溅起一片灰蒙蒙的尘雾,几滴蓝绿荧光液不偏不倚,滴在了她脚边散落的《制卡工艺秘典》书页上。
易天行:“……”
他看着那散发着诡异荧光和不明气味的液体,以及书页上那些完全看不懂、但明显带着能量约束意味的符文线条,脸上的表情更加一言难尽了。技术支援?带着这种玩意儿?
就在这时,易天行手中的古朴铜钵猛地一震!钵内原本只是氤氲翻腾的金色佛光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沸水,骤然狂暴起来!金光剧烈闪烁、膨胀、收缩,频率快得让人眼花缭乱,发出一阵阵如同金属摩擦般的刺耳嗡鸣!整个大雄宝殿内的长明灯火苗都被这狂暴的佛光波动带动,疯狂摇曳起来,光影在巨大的佛像和金漆梁柱上诡异地跳动!
易天行脸色一变,双手死死捧住铜钵,指节都捏得发白,试图用自身佛力强行压制,但钵内的佛光如同脱缰野马,冲击得铜钵嗡嗡作响,随时可能脱手飞出!
【警告!佛光波动值:98%!99%!客户差评威胁倒计时:00:05:00!】冰冷的蓝色光幕在楚焰儿眼前疯狂闪烁猩红警报!
“靠!”楚焰儿头皮发麻,目光飞速扫过周围——巨大的佛像、摇曳的灯火、狂暴的铜钵、易天行吃力的表情、地上散落的秘典书页、裂开的注射器残骸、以及……残骸末端,那几缕在废土世界被喷溅后、硬生生粘在金属裂缝边缘、此刻正顽强地闪烁着微弱七彩荧光、并顽强散发着草莓香精余味的……苏的彩虹头发样本!
一个荒诞绝伦、却又带着技术宅特有逻辑的念头,如同佛前顿悟(或者说被逼上绝路)的灵光,在她脑海中炸开!
“波动……能量共振……佛光……愿力……彩虹头发……崩坏粒子惰性衰变后的稳定波长……还有……制卡锁能符文!”
“核心原理:共振吸收!以铜钵为基,构建一个能吸收特定混乱佛光波频的‘阻尼器’!材料……就你了!”她的目光死死锁定了那几缕顽强不屈的七彩荧光毛发!
没有时间犹豫了!楚焰儿一个恶狗扑食(形象全无),扑向那根裂开的注射器残骸,手指带着物质重组(有机物·基础)的微光,精准地抠向那几缕粘在金属裂缝里的彩虹头发!
“女施主!你要作甚?!”易天行被楚焰儿突然的举动惊得差点没拿稳铜钵。
楚焰儿充耳不闻,指尖微光闪烁,小心翼翼地将那几缕坚韧异常、闪烁着七彩荧光的头发完整剥离出来。同时,另一只手抓起地上沾了香灰和蓝绿液体的《制卡工艺秘典》书页,意念疯狂催动,书页上基础的能量引导、束缚、转化符文虚影如同活了过来,在她指尖流淌跳跃!
“大师!把钵给我!”楚焰儿一手攥着彩虹头发,一手夹着符文书页,朝着易天行吼道,语气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
易天行看着那几缕诡异的七彩毛发和散发着不明能量波动的书页,脸上写满了“你莫不是在逗我”和“这玩意儿能稳定佛光?”的终极问号。但钵内狂暴的佛光和脑海中系统那冰冷刺骨的差评倒计时,如同两把抵在腰眼上的刀子。
“死马当活马医了!”易天行一咬牙,带着壮士断腕的悲壮,将手中嗡嗡作响、佛光欲喷的铜钵朝着楚焰儿的方向猛地一递!
就在铜钵递出的刹那!
楚焰儿动了!物质重组权限(金属+有机物)瞬间爆发到极致!
目标一:铜钵底部!无形的意念如同刻刀,粗暴但精准地在厚实的青铜钵底内部,蚀刻出层层叠叠、如同迷宫般的细小沟槽!沟槽的排布走向,完全依据《制卡工艺秘典》上最基础的共振能量疏导符文!
目标二:彩虹头发!坚韧的七彩发丝被无形之力瞬间粉碎、熔炼!并非破坏其结构,而是将其蕴含的、经过崩坏粒子惰性衰变后异常稳定的能量波长特性,以及那点顽强的草莓香精味(楚焰儿怀疑这玩意儿有精神污染抗性),强行提纯、塑形!化作一缕极其细微、闪烁着七彩流光的能量丝线!
“去!”楚焰儿低喝一声,指尖一弹!
那缕七彩能量丝线如同灵蛇,精准地投入铜钵底部刚蚀刻好的符文沟槽迷宫之中!七彩流光瞬间顺着沟槽的轨迹蔓延流淌,将整个迷宫点亮!同时,《制卡工艺秘典》书页上那些基础的锁能符文虚影被她狠狠拍在铜钵外壁!
嗡——!
整个古朴的铜钵猛地一震!发出一声低沉悦耳的嗡鸣!钵体表面瞬间浮现出一层极其淡薄、几乎难以察觉的七彩光晕,与内部沟槽迷宫中的七彩流光交相辉映!一股奇异的、混合着檀香、草莓香精和微弱崩坏粒子气息的波动,以铜钵为中心扩散开来!
原本在钵内狂暴冲撞、如同困兽般的金色佛光,在接触到这股奇异波动的瞬间,如同被无形的梳子梳理过,剧烈波动的频率猛地一滞!狂暴的势头肉眼可见地减弱了一丝!虽然依旧翻腾不息,但那种随时要爆炸的毁灭感,被强行按下去了一截!
【佛光波动值:99% → 95%!下降中!】蓝色光幕上的猩红警报数字跳动了一下。
“有……有效?!”易天行捧着突然变得“温顺”了一些的铜钵,感受着那股奇异的、带着草莓味的七彩波动,脸上的表情彻底裂开了。他看着楚焰儿,眼神充满了震惊、茫然、以及一种“这世界是不是哪里不对”的终极困惑。“女施主……你……你管这玩意儿叫‘愿力收集器’?”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目光落在铜钵外壁上那层淡淡的七彩光晕上。
楚焰儿看着波动值下降,刚松了一口气,闻言又看到易天行那裂开的表情,社恐的本能让她瞬间心虚,一把将铜钵塞回易天行手里:“心诚则灵!原理不重要!效果好就行!快!大师!举高点!对准佛像!保持……呃……虔诚的频率!”她语速飞快,生怕对方深究那草莓味和七彩光的来源。
易天行看着被强行塞回来的、散发着奇异波动的铜钵,又看了看佛龛上那尊巨大的、似乎也被这奇异波动吸引、低垂的眼眸仿佛都带上了一丝探究意味的鎏金大佛,嘴角抽搐得更厉害了。但钵内佛光确实稳定了不少,差评倒计时也暂停了。
“……罢了。”他认命般地叹了口气,双手高举铜钵,如同捧着一件神圣(且古怪)的祭器,将其对准了巨大的佛像。七彩的微光在钵体流转,混合的奇异气息在庄严的佛殿中弥漫,形成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诞感。
楚焰儿紧张地盯着铜钵和佛像,心里默念:“稳住!一定要稳住!千万别再出幺蛾子……”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就在易天行高举铜钵,努力维持着那点“虔诚频率”(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啥)时,铜钵内部,那缕七彩能量丝线在持续疏导、吸收混乱佛光的过程中,似乎……饱和了?或者说是被过于庞杂的佛光愿力冲击得有点……过载?
嗡……嗡……嗡……
铜钵发出的嗡鸣声开始变得不稳定,时高时低。钵体表面的七彩光晕也开始明暗不定地闪烁,尤其是钵底内部那迷宫般的沟槽,七彩流光如同接触不良的霓虹灯带,开始疯狂地、没有规律地乱窜!
更可怕的是,那缕七彩能量丝线本身,似乎承受不住内部汹涌的佛光能量,开始……剧烈地、高频地……抽搐起来!
对!就是抽搐!如同一条通了高压电的七彩蚯蚓,在沟槽迷宫里疯狂地扭动、弹跳!每一次抽搐,都带动整个铜钵剧烈震动,并且向外辐射出一圈圈极其混乱、频率诡异、混合了佛门梵唱杂音、草莓香精味和微弱崩坏粒子嘶鸣的……精神污染波动!
“嗯?!”易天行首当其冲,感觉捧着铜钵的双手一阵发麻,脑子里仿佛被塞进了一个同时播放着《大悲咒》、《忐忑》和迪厅劲爆舞曲的劣质收音机,嗡嗡作响,眼前金星乱冒。他下意识地想把这烫手山芋扔掉,但想到差评和头顶弹窗的威胁,又硬生生忍住了,只是脸上的表情已经痛苦得扭曲起来。
“糟了!过载了!”楚焰儿脸色煞白,社恐的灵魂在尖叫,“彩虹头发的承受力到极限了!要炸!”
【警告!佛光波动受未知干扰,频率紊乱度飙升!波动值:90% → 92%!95%!】蓝色光幕警报再次闪烁!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铜钵发出一声前所未有的、如同哀鸣般的剧烈震颤!钵底迷宫内,那缕抽搐到极致的七彩能量丝线猛地一亮,随即如同超新星爆发般,释放出一道无声的、但强烈到扭曲视线的七彩能量脉冲!这道脉冲没有向外扩散,而是如同被引导的激光束,顺着易天行高举的方向,狠狠地、精准地轰在了佛龛之上——那尊高达十数丈的鎏金大佛的……右手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易天行保持着高举铜钵的姿势,僵在原地,表情是彻底的空白和茫然。
楚焰儿张大了嘴,社死的预感如同冰水浇头。
大殿内摇曳的长明灯火苗,也诡异地定格了一瞬。
然后。
在两人呆滞的目光中,在无数盏长明灯的金色光辉照耀下,那尊端坐莲台、低眉垂目、宝相庄严了不知多少岁月的鎏金大佛,它那只原本自然垂放于膝上、结着禅定印的……右手。
动了。
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金属摩擦的、令人牙酸的“嘎吱”声,那只巨大的、覆盖着厚厚金箔的佛手,如同生锈的机械臂,极其僵硬地、一卡一卡地抬了起来。
它没有结任何佛印,没有指向任何方向。
那只巨大的佛手,最终以一个极其突兀、极其不协调、甚至带着点笨拙可爱的姿势,停在了半空中。
食指和中指,倔强地、笔直地……竖了起来。
其余三指,微微蜷曲。
一个清晰无比、跨越了时空、充满了现代气息(且极其不佛门)的手势——V字手势!俗称“剪刀手”!更通俗点——比了个“耶”!
巨大的鎏金佛像,依旧低眉垂目,面容慈悲。但那只倔强竖起“耶”的右手,在庄严肃穆的佛殿背景衬托下,散发着一种足以颠覆三观的、荒诞到极致的冲击力!
死寂。
大雄宝殿陷入了比维度夹缝还要死寂的、真空般的死寂。
易天行如同被石化,高举铜钵的双手凝固在空中,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嘴巴无意识地张开,能塞进一个铜钵。他大脑里所有的思考回路,都被那只比着“耶”的巨大佛手彻底烧毁了。
楚焰儿则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瞬间冻僵了四肢百骸。社恐的灵魂在终极的“亵渎神灵”和“艺术污染圣地”双重罪名下,直接宕机,只剩下一个念头:“跑!立刻!马上!遁入虚空!永不出现!”
然而,佛祖的“神迹”并未就此结束。
嗡……
佛像比“耶”的右手上,残留的七彩能量脉冲并未完全消散,反而如同信号不良的灯带,开始断断续续地闪烁起来。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一阵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断断续续的电子合成音,从佛像内部传出:
“啊~哦~……啊~哦~诶……”
“佛祖……显……灵……了?”
“忐忑……经……预备……”
正是《忐忑》那标志性的、精神污染级别的前奏!虽然微弱,但在死寂的大殿里,清晰得如同惊雷!
这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噗通!”一声轻响。
殿门外,一个端着清水盆、正准备进来添灯油的小沙弥,刚好目睹了佛像比“耶”的全过程,还听到了那声微弱的“啊~哦~诶~”。他手中的铜盆“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清水泼了一地。他如同见了鬼一样,指着佛龛,嘴唇哆嗦着,脸色惨白,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响彻整个金山寺的尖叫:
“佛……佛祖显灵啦——!!佛祖……佛祖比了个‘耶’!!!”
这一嗓子,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核弹!
“什么?佛祖比‘耶’?!”
“快去看!大殿!大殿出事了!”
“我佛慈悲!这是何意啊?!”
“刚才是不是有奇怪的声音?‘啊哦诶’?”
杂乱的脚步声、惊疑不定的呼喊声、僧袍摩擦的簌簌声,如同潮水般从大殿外迅速涌来!无数颗光头在殿门和窗棂后晃动,无数双充满震惊、茫然、恐惧和……一丝丝荒诞好奇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佛龛上那只比着“耶”的佛手,以及佛手下那两个罪魁祸首!
易天行终于从石化的状态中惊醒,他缓缓地、极其僵硬地低下头,看向自己手中那个还在微微抽搐、散发着七彩微光和草莓余味的铜钵,再缓缓抬起头,看向身边那个已经缩成一团、恨不得钻进香灰堆里的楚焰儿。
他的眼神,已经不能用“裂开”来形容了。那是混合了滔天怒火、极致荒诞、社死恐惧以及“我特么到底造了什么孽”的终极复杂情绪。他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往外挤,声音低沉得如同地狱寒风,带着一种被玩坏了的平静:
“楚、焰、儿。”
“你、的、愿、力、收、集、器……”
“还、真、他、娘、的、灵、啊!”
楚焰儿听着殿外越来越近、越来越嘈杂的惊呼和脚步声,看着易天行那副“同归于尽”的表情,再感受着佛像上那还在断断续续闪烁的七彩微光和微弱的“啊~哦~诶~”……
她默默地、哆哆嗦嗦地从怀里(防护服内袋)摸出了那张边缘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联邦通缉令”。通缉令肖像上,她自己的脸呆滞茫然。她将通缉令有肖像的那一面,颤巍巍地、挡在了自己因为社恐和绝望而扭曲的脸上。
冰冷的金属触感传来,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弑神碎片最后刻下的、那句金色的免责声明:
【艺术性湮灭及后续跨位面文化冲突解释权归归墟所有!管理员(楚焰儿)已跑路,勿c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