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恒远抚过许鸮崽中指上的婚戒。
“阿远,你和顾圣恩是亲人。”许鸮崽喉结上下滚动,冷汗顺着太阳穴滑落,“你杀了太多人...你..你..放过我们...”他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变成气音。
楚恒远没回答,只是专注地捏住那枚戒指,缓慢而坚定地向外拔。戒指死死卡在中指骨关节上,在许鸮崽苍白的皮肤上勒出一道深红的痕迹。
\"你要贵重物品,我都给你...”许鸮崽艰难地吞咽着,“我把房子卖了给你钱,我不会报警的,我让你逃走。戒指...可不可以...留下给我?\"
楚恒远突然松开手,环视这个木屋。他弯腰捡起掉落在角落的锤子,锤头在地面上拖出刺耳的声响。
楚恒远像散步一样缓慢走近:“顾圣恩夸你是打不破的容器。\"
“咚——!!!”
锤子精准落下,敲在许鸮崽中指第二骨节。
许鸮崽惨叫卡在喉咙里,变成一声哽咽的抽泣。
“打碎轻而易举。”
楚恒远将染血的戒指从扭曲的手指上取下。他用袖口擦掉钻石上的血迹,然后戴到自己的无名指上,高高举起,对着门口月光欣赏道:\"正确位置。”
许鸮崽整只手在痉挛,断骨处呈现出不自然的青紫色。他看着楚恒远凝视戒指时痴迷的眼神,突然明白关键信息,心脏猛地下沉。
“楚恒远,你想要顾圣恩?”许鸮崽的声音嘶哑,“你的目标不是我?\"
楚恒远终于将目光从戒指上移开,嘴角勾起一个温柔的微笑:“亲爱的,家人第一位。”
他俯身靠近,呼吸喷在许鸮崽汗湿的脸上:“顾圣恩怎么会把你排第一位呢?”
许鸮崽大脑飞速运转,他想到\"两只老虎\"的故事,抿抿干裂的嘴唇,决定改变策略。
\"那你找他啊,你捶我干什么?!\"许鸮崽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委屈又愤怒,“我是无辜的,我...我夹在你们中间躺枪!我不是饼干!我是炮灰!大哥大哥,我直男,你摸我我也没感觉,就像给我搓澡,一点凌辱的氛围都没有,好尴尬的,我浑身发毛。
你和他都是疯子,一个x欲亢进,一个食欲非凡,我就是个小大夫啊。你们别挤兑我。”
楚恒远直起身,上下打量着他,眼睛里闪烁着评估的光芒。他再次举起锤子,这次抵在许鸮崽的右脸颊上,冰冷的金属压着颧骨:“毁掉你的脸。你说顾圣恩还会不会往烂容器里钻?”
许鸮崽立刻捂住脸,违心撒谎道:“你说的对,我就是他的奴隶,我不值得你费心力。我以后读研究生躲得远远的,绝对不当电灯泡!
我直男,不是你情敌!你们两个重口味配一对,我看挺好!我不封建啊,反正你俩不孕不育,也不会生出畸形儿童。阿远,我上学再也不理他了。你放了我。”
“宁可错杀一千,不会放过一个。”楚恒远抡起锤子,高高举起。
“等等!”越南仔佝偻着身子,从门外踌躇着走进来,他俯身在楚恒远耳边低语。
楚恒远勾起嘴角道:“浪费可惜,扔到缅甸'孔雀楼',卖个好价钱。物尽其用。”
许鸮崽倒吸一口冷气:“阿远,阿远...不要!不要!我还有27天就要面试了,求你给我条活路,好不好?”
“许鸮崽,你到那里才能彻底开屏。你尾巴上漂亮的羽毛会一根根的展开,然后被一根根拔掉。”
木屋外突然传来摩托车急刹的声音。季准单臂打着石膏走进来,急切的说:“楚爷,启航时间提前了。走不走?”
楚恒远挥挥手。
许鸮崽视野一黑,闻到麻袋上陈年的米糠。
...
摩托车引擎声在耳边轰鸣,紧接着是摇摆的船。热带雨林的潮湿空气裹挟着腐烂植物的味道钻进他的鼻腔,远处传来模糊的犬吠声。
许鸮崽透过麻袋的缝隙看到天色正在变暗。身体被重重摔在地上,麻袋被粗暴地扯开,刺眼的霓虹灯照得他睁不开眼。
等视线聚焦,许鸮崽看到一栋贴着孔雀蓝瓷砖的十层大楼,霓虹灯招牌上“孔雀楼“三个汉字周围缠绕着彩色灯泡,其中几个已经坏了,不时闪烁几下,像是上个世纪的南方娱乐城。
二楼阳台挂着几件艳俗的内衣,三楼窗口有个女人正麻木地抽烟。
“新货?“一个涂着紫色眼影的女人蹲下来,尖利的指甲划过许鸮崽的脸,“长得倒是俊,就是太瘦。”
越南仔踹了许鸮崽肚子一脚:“红姐,楚爷特别交代的,今晚就让他接客。”说完就离开了。
许鸮崽起身朝着街道跑,两个东南亚黑皮大汉从两旁冲出来,一起抓住他。
红姐走过来,伸手揪住他头发:“别想着跑,上个月有个男孩逃跑了...“她指向楼后的群山,“看见山顶那棵歪脖子树没?现在他就在下面躺着。”
许鸮崽被拖进一间弥漫着霉味的浴室。红姐指挥着两个壮汉拧开水管,他们像在给屠宰场的生猪冲淋,高压刺骨的水流瞬间浸透他破洞的运动服。
“洗干净去三楼找梅姨。”红姐扔来的肥皂砸在他锁骨上,泛黄的毛巾散发汗味与消毒水混合的腥气,“里、里、外、外、洗干净。华人客户爱干净。\"
浴室门关上的瞬间,许鸮崽的膝盖砸在积着黑垢的地砖上。他颤抖着摸向受伤的中指,冰冷的水流冲击着空荡荡的伤口。
他看一圈浴室,没有窗户。他趴在门上,听到门外一阵议论声:“夜莺的病又犯了,上不了台儿,舞厅那边怎么办?”
“先找个人顶。”
“不行啊,李司令专门来听夜莺。”
“问问段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