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的余波尚未散尽，空间依旧在震颤。秦意站在那具与自己容貌无异的身影前，心跳如擂鼓，意识深处却已翻涌起无数疑问。
林婉晴站在他身旁，神情复杂，目光落在那道被冰剑贯穿的残影上，仿佛看到了某种不愿面对的记忆。
火狼低吼一声，额前莲花印记微闪，它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异常。
就在这时，天魔的身影忽然扭曲，如同水面倒影般泛起涟漪，下一刻，它的形态开始变化——五官逐渐清晰，竟化作了一个熟悉而陌生的男人模样。
“秦无涯……”林婉晴脱口而出，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天魔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缓缓开口：“你们终于记起来了？可笑，可悲。”
秦意眼神冷冽，没有回应，而是默默运转体内太极图纹，金黑交织的力量在他掌心凝聚。
“你到底是谁？”他低声问。
“我是你们无法逃避的命运。”天魔缓步向前，每一步都让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也是你们真正的起源。”
林婉晴下意识后退半步，掌心寒气流转，玄冰玉髓在她体内隐隐震动，似乎感应到了某种极不寻常的存在。
“纯阳之体，纯阴之体……”天魔轻声呢喃，眼中闪过一抹猩红光芒，“你们可知道，三十年前的血池祭坛，究竟是为了什么？”
秦意心中一震。
“药人实验，从来不是为了制造强者。”天魔继续道，“而是为了唤醒沉睡的归墟之力，融合阴阳极致，打通通往混沌的通道。”
“你在胡说什么？”林婉晴咬牙。
“我胡说？”天魔冷笑，“那你为何每次轮回都会出现在他身边？为何你的血脉会与水神洛璃共鸣？为何玄冰玉髓会在你体内觉醒？”
林婉晴瞳孔微缩，一时语塞。
秦意握紧拳头，体内的力量躁动不安，仿佛要冲破桎梏。
“你是谁？”他再次问道，语气更冷。
天魔缓缓抬起手，指向自己的胸口，那里，赫然浮现出一朵血色莲花印记，与火狼额头上的印记一模一样。
“我是秦无涯的一部分，也是你们宿命中的另一面。”它淡淡道，“而你们，是这场轮回的核心。”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从虚空中浮现，无声无息地站在了九座巨门之前。
无面人。
他身披黑袍，右眼处隐约可见太极图纹，手中握着一枚莲花印记，正缓缓插入其中一座巨门的中央凹槽。
空间顿时剧烈震荡，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撕裂现实。
“他在开启归墟的通道！”林婉晴惊呼。
秦意猛然转身，正欲出手阻止，却发现身体一阵剧痛——林婉晴靠近的瞬间，他的阳气突然暴走，体表浮现出一层炽白光芒，而林婉晴周身则泛起森寒霜气，两人之间仿佛形成了某种不可调和的排斥力场。
“怎么回事？”他皱眉。
“我们的体质……”林婉晴脸色微变，“你为纯阳之体，我为纯阴之体，彼此接近就会引发天地法则的震荡。”
果然，随着他们靠近，九座巨门同时发出嗡鸣，门环上的血迹开始沸腾，仿佛有某种古老封印即将苏醒。
“不能再靠近了。”林婉晴咬牙，将冰剑插入地面，借助其稳定心神，试图压制体内玄冰玉髓的波动。
秦意闭上眼，尝试以“悯众生”之力引导体内阳气流动，但刚一控制，便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反噬感，仿佛这股力量并不属于他自己。
“这不是简单的体质问题。”他低声道，“这是命运的安排。”
“我们本就不该相遇。”林婉晴苦笑，“可偏偏，每一次轮回，我们都在一起。”
话音刚落，无面人手中的莲花印记彻底嵌入巨门之中，整座遗迹剧烈震动，一道漆黑的空间裂缝在门后缓缓张开，仿佛通往某个未知之地。
“归墟……”秦意喃喃。
他能感觉到，那道裂缝背后传来的心跳声，竟与自己的心跳频率完全一致。
“那是谁？”他问。
林婉晴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可能是……另一个你。”
秦意心头一震。
就在此时，火狼忽然仰天长啸，额前莲花印记爆发出耀眼光芒，它猛地冲向无面人，利爪划破虚空，直取对方咽喉。
无面人动作未变，只是轻轻抬手，便将火狼的攻势化解于无形。
“没用的。”他淡淡道，“通道已经启动，归墟即将苏醒。”
秦意深吸一口气，强行催动体内的正邪之力，试图封锁周围的空间法则。
林婉晴则取出玄冰玉髓，将其按在地面，冻结通道边缘的裂缝，防止其进一步扩张。
“七息……”她低声计算，“我们必须在七息内阻止他。”
秦意没有犹豫，右眼银光暴涨，右眼中的“屠苍生”符文开始疯狂旋转，左眼金芒闪烁，两股力量终于不再互相排斥，而是开始融合。
他的胸口，赫然浮现出与林婉晴相同的血脉纹路。
“原来如此……”他喃喃自语，“我们本就是一体。”
无面人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神色。
“你以为你能掌控这一切？”他问，“可你连自己是谁都没搞清楚。”
秦意没有回答，而是迈出一步，掌心太极图纹旋转加速，整个空间仿佛都被这股力量所牵引。
“我不知道我是谁。”他说，“但我知道，我不愿再被命运操控。”
林婉晴站在他身后，双手结印，预言之瞳微微亮起。
“时间流速减缓三息。”她提醒。
秦意抓住机会，感知那心跳声背后的能量波动。
“方向……在那里。”他指向归墟通道最深处，“有人在等我们。”
“还是……等着吞噬我们？”林婉晴问。
秦意没有回答，而是看向无面人。
“你到底是谁？”他问。
无面人沉默片刻，终于开口：
“我是你未曾选择的道路。”
话音落下，他整个人化作一道黑光，没入归墟通道之中。
通道随之关闭，只留下空气中那一句低语，在不断回荡：
“封印……破裂……归墟……苏醒……”
秦意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他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