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西西已经穿好衣服,她垂眸敛去眼里的锋芒,唇角微勾,但很快又露出惊诧的神色,和王秀兰对视一眼。
王秀兰两手一拍,哎呀一声,“原来是贼喊捉贼!”
很快赵春妮尖锐的叫声传来,“不可能!这东西怎么会在我身上?这不可能!我明明……我明明……”
叶西西跟着王秀兰从隔间走出,赵春妮已经挣脱了李晚秋的钳制,冲过来想要去抓叶西西,她歇斯底里大叫道:“叶西西,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把小抄放到我身上?一定是你,一定是你!”
她嘴里反复说着“一定是你,是你害我。”
王秀兰一个箭步挡在叶西西面前护住她,顺手往赵春妮推了一把,“你这女同志,分明就是你自己带了小抄作弊,还想栽赃给别人!”
赵春妮被推了个踉跄。
赵明远快步走过来,接过李姐手里的小抄,展开一看,脸色低沉,“赵春妮,你还有什么想解释?”
赵春妮瘫坐在地上,眼睛直勾勾盯着那张小抄,嘴里反复念叨,“不可能,不可能……”
考试已经结束,考生们出来就看到这样一幕。
人群里一下子像是炸开了锅。
“没想到是赵春妮自己手脚不干净,却诬赖叶同志作弊,哎哟,这是什么黑心肝烂心肠!”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也不知道她搞这一出是为了什么?”
“还能是为什么?想要播音员的岗位,又担心自己作弊被发现,就把脏水泼给别人呗,叶同志真是倒霉。”
“幸好坐她前面的人不是我,否则就是我被她赖上了……”
宋砚洲之前一直在礼堂外面等着,也听到里面的动静,迈着大长腿便走了进来,刚进来就看到这一幕。
他皱着眉走到叶西西身边,低声问:“怎么了?”
叶西西小声和他说了一下情况。
宋砚洲眉头挤成山川,下颌线绷得紧实。
冰冷的视线落在赵春妮身上,像是看到什么脏东西一样,嫌恶地看了一眼便不再去看。
指节分明的大掌握住了叶西西的小手,轻轻捏了捏,“你没事吧?她有没有伤到你?”
叶西西摇头,“没有,刚王姐帮我挡了一下。”
宋砚洲点点头,对王秀兰道谢,“王同志,谢谢您!”
王秀兰看着眼前这一对俊男美女组合,一双眼睛就快冒星星了,心里哎哟哎哟直感叹,果然这么漂亮的仙女就得配这种高冷英俊的英雄团长。
美女配英雄,太般配了!
她连忙摆手,嘿嘿笑,“不用客气,这种事情谁见了都会帮一下的。”
宋砚洲侧头对赵明远说:“赵站长,今天这件事情,我媳妇儿受了很大的委屈,连考试都没能好好考到最后,我希望组织能给我们一个公道,严惩惹是生非,栽赃陷害的人。”
男人的声音不大,但却带着冷冽和不容置喙。
赵春妮一听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
原本还在哭哭啼啼瞬间噤了声,肩膀缩得更紧了。
黎敏在人群里掐着手指,气得跺脚,“叶西西怎么就那么好运?这样就让她逃脱了?”
她之前明明看到赵春妮把小抄粘到叶西西的书桌下面去了。
那她这次考试成绩岂不是无法作废?
黎敏之前趁赵春妮闹起来的功夫,偷偷瞄了下叶西西的试卷,虽然叶西西及时把试卷翻盖起来,但她还是看见了。
叶西西的试卷上面写得密密麻麻的,卷面干净整洁。
就连字都写得该死的漂亮!
现在她男人来了给她撑腰,赵春妮又被抓了个证据确凿,就算她有心想挽回,也不知道从何下手了。
黎敏只觉得胸口憋着一口郁气,赵春妮真是个没用的!收了钱还把事情办成这样!
赵春妮看着所有人鄙夷的目光,再也撑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怎么辩解?
她也不知道那张小抄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衣服里?
她明明粘到叶西西课桌下面了!
赵明远朝宋砚洲颔首算是打了招呼,他和宋砚洲不熟,但都在一个军区,平时也少不得打个照面,知道这是军区里的活阎王。
年纪轻轻便战功赫赫,为人冷酷还不讲情面。
听说惹了他的人都没什么好结果。
最近还听说他下面的张红军和李长顺,也不知道怎么就得罪了这尊活阎王。
听说最近被撵得到处跑,每次体能训练都能碰上宋砚洲,被收拾得有气出没气进,苦不堪言却无力反抗。
但就算不满也不能怎么样,毕竟人家活阎王是按规章制度办事,让人抓不到把柄。
没想到他居然是叶西西的丈夫。
“宋团长放心,军区选拔最讲公正,绝不会让无辜的人受委屈。我们一定会严肃处理,绝不允许有人在选拔里搞小动作!”
赵明远也不想得罪这样一尊杀神,更何况本来就是赵春妮心术不正,叶西西同志确实是无妄之灾。
他沉吟片刻,神情冷肃看向赵春妮,语气严厉,“赵春妮,你不仅自己作弊,还栽赃其他同志,还严重耽误大家的考试进度,影响及其恶劣!
现在我宣布,取消赵春妮的考试资格,通报全军区家属院,三年内不得参加任何军区组织的选拔考试!
另外,联系家属院管委会,把她家属叫过来,这件事必须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李姐和王秀兰上前,架起还在哭的赵春妮,往礼堂外走。
赵春妮的脚像灌了铅,每走一步都觉得周围鄙夷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
路过叶西西身边时,她的眼神里满是怨毒,却在对上她身旁的男人冰冷的视线时,猛地打了个寒战。
那目光里是冷得刺骨的漠视,仿佛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垃圾,这比怒斥她更让她胆寒。
她慌忙垂下头,牙齿咬得嘴唇发白,再也没有抬头的勇气,甚至连哭声都不敢发出一丝一毫。
她知道,自己这次不仅考试没考上,还成了整个家属院里的笑柄。
以后走到哪儿,都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宋砚洲看着赵春妮被带出去,才缓缓松开叶西西的手,指尖轻轻揉了揉她的手指,声音放软,“吓坏了吧?剩下的考试别慌,我在外面守着。”
今天除了笔试,还有诗歌朗诵和即兴播报。
叶西西感叹,自己在这男人眼里是得多么柔弱多么胆小,这点小事就能把她吓坏?
但是老公愿意宠着,她自然乐意配合,菟丝花般偷偷去拉男人的手指,委屈巴巴道:“嗯,吓到了,幸好我速度快,试卷都做完了。
老公,赵春妮太坏了,从进考场前就故意和我套近乎,一看就是目的不纯,我已经有意离她远一些了,她还来害我……”
宋砚洲本来还顾着人太多松了手,结果一听媳妇儿害怕,立刻又去握她的手。
把人拉到身边柔声哄,“别怕,老公在呢,你专心考试就好,其他事情老公会帮你处理。”
宋砚洲垂下眼眸,眼神里闪过冷冽。
赵春妮今天的事情不简单,很明显就是有人专门针对自己媳妇儿,不想让她考上。
至于是谁,答案其实也很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