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co 正靠在吧台后打盹，被脚步声惊醒，见两人这副模样，连忙起身想去叫司机，却被欧明责摆手制止了：“不用，让他吹吹风醒醒酒。”
凌晨三点的街道空旷得很，只有路灯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陈默甩开欧明责的手，扶着路边的梧桐树蹲下去，胃里翻江倒海，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能干呕着，眼泪都呛了出来。
“喝那么猛干嘛？” 欧明责蹲在他身边，递过去一瓶矿泉水，“你以为酒精能当子弹用？灌醉了马文山就不打 tJ 的主意了？”
陈默没接水，只是把头埋在膝盖里，肩膀微微耸动着。欧明责也不催，就陪着他蹲在树底下，看着远处偶尔驶过的出租车，车灯像流星一样划破夜色。
不知过了多久，陈默突然抬起头，眼睛红得像兔子，哑着嗓子问：“欧子，我是不是很失败？”
“是挺失败的。” 欧明责说得坦诚，见陈默愣住，又补充道，“失败到需要跟我这‘小打小闹’的太子帮老大诉苦。” 他拍了拍陈默的后背，力道很轻，“但失败不丢人，丢人的是站不起来。”
陈默盯着地面上自己模糊的影子，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酒气和释然：“你说…… 咱们俩这算什么？黑天鹅的老大和太子帮的老大，半夜蹲在马路牙子上聊失败？”
“算…… 难兄难弟？” 欧明责也笑了，捡起片树叶，卷成筒状叼在嘴里，“我跟你说，我爸当年知道我组建太子帮的时候，我躲在游戏厅打了三天三夜的拳皇，回来被他用鸡毛掸子抽得浑身是印子。”
陈默挑眉：“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怂样。”
“谁还没怂过？” 欧明责吐掉嘴里的树叶，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走了，再蹲下去该被扫大街的大爷当成流浪汉了。”
他伸手把陈默拉起来，这次陈默没反抗，任由他拽着往前走。夜风带着凉意，吹得两人酒意散了大半，影子在路灯下被拉得很长，时而交叠，时而分开，像一对在夜色里游荡的孤魂。
夜风突然拐了个弯，将巷子里的声音卷得更清晰。女声的哭喊像被揉碎的玻璃，混着男生的污言秽语钻进耳朵 ——“欠了钱就得还，没钱？肉偿也行啊”“瞧这细皮嫩肉的，比 KtV 的小姐带劲”。
陈默的身体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住了一般，突然之间，他的脚步猛地停顿下来。与此同时，欧明责脸上的笑容也在瞬间收敛，仿佛被一阵寒风吹走了似的。
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那一瞬间，他们眼中的酒意像是被一股清泉冲洗过一样，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和警觉。
“走。”欧明责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他率先迈开步子，那双黑色的皮靴重重地踩在满地的碎玻璃上，发出一阵刺耳的嘎吱声。
陈默见状，毫不犹豫地紧随其后。他的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掌心微微出汗。
巷子深处堆着废弃的纸箱，一股馊臭味扑面而来。五个染着黄毛的小混混正围着个穿白 t 恤的女生，其中一个已经伸手去扯她的头发，女生的哭声里带着绝望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