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润躲在了墙角,他缓缓蹲下,有点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声音。
“那是他男朋友。”
“男朋友。”
这怎么可能,一定不可能!可昨晚的声音,加上刚才看到的举动,联想在一起都没办法否认。
他脸上的笑容是自己第一次见到,虽然他表情不耐,可眼神里是对着自己没有的笑意。
周嘉润脑子瞬间空白,他如同短线木偶缓缓向校外走去。
可到了校外,原本来接他放学的司机不得而知。
他看向校门外的出租车,刚想打车才想起今早走得急,手机和钱包一个没带,他只好抬脚往周家的方向走去。
冷风打在他的脸上让他的脑子愈发的清醒,他总觉得今天会变得特别不对劲。
通红的脸颊在北风吹动下逐渐变干,皮肤要达到开裂的状态,身上只有早上穿来的大衣,刺骨的寒风让他无意识的打颤。
他加快了回家的脚步,可等他走到小区门口,就看到别墅被警戒线围了起来,甚至门口还打上了封条。
“走吧,干完下班。”
“这就完了?”
“那不然,周家关键人物都被抓了进去,这还不行?”
“不是,不是还剩一个小的吗?”
“得了吧,那还在上学呢,能有什么参与,不知道他能不能活过这个冬天。”
“哪有那么夸张,不是说饿死骆驼比马大吗?”
“你也说是饿死,周家这个全部资产冻结了,哪来的饿死,那是被国家按死了。”
“好吧。”贴封条的工作人员有所察觉的抬眼看去,瞬间与不远处的少年目光相对,他眼神呆滞,也可以说是毫无反应,没等他仔细看看,他就朝着反方向跑了起来。
周嘉润内心一整个崩塌,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他有些崩溃的往外跑去,跑出了这繁华的别墅区一直往北跑。
天空渐渐暗沉,路灯逐渐亮起,他的脚步也开始变得沉重。
耳朵充斥着他巨大的喘息声,他如同无头苍蝇般四处乱撞,找不清哪是回家的方向,甚至在想他究竟还有没有家。
路上的路灯逐渐稀疏,最后走到了昏暗的巷子之中。
周嘉润沉重的步伐再也抬不起来,扑通一下跪在了一个巷子死角。
脑子里一片死寂,世界又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这都是些什么破事儿。
他没办法思考接下来该做些什么,甚至只想找个地方安静的睡上一觉。
周嘉润往前爬了两下,用着仅剩的力气背靠着墙角开始大口呼吸,这是他现在最不花钱的发泄,从今后开始,只有呼吸不再花钱。
——
“下面插播一条寻人启事,王某某、李某某、钟某某、赵某某……一同失踪。”
电视上闪过的画面都对应上医院里挑事的嘴脸。
失踪?一下子全都失踪?那怎么可能。
季余文看了一眼后,抬手关掉了电视“别看了,睡觉。”
“他们怎么失踪了?”
“我怎么知道。”季余文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把遥控器扔到了垃圾桶里。
“你真不知道?”
“你烦不烦,我是人贩子吗?!怎么可能一下子不见那么多!”
秦观狐疑的盯着他的眼睛,发现看不出什么后又看了眼被关掉的电视。
季余文早在他发呆的时候回到了房间里,看着手机里的短视频哈哈大笑。
——
“小润?”
周嘉润下意识抬起了头,看到了李家夫妻手提着菜站在他的面前。
他原来是跑回了筒子楼附近吗?
“你这孩子,在这做什么?”李铁强往前走了两步,上次的意外最终还是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害,他腿脚跛行的样子走起路来异常的吃力。
周嘉润此时才意识到,会不会他才是偷了别人人生的人。
他愧疚地低下了头,一双布满茧子的手拂上了他的脑袋,他怔愣的抬起头来,眼里布满了泪水。
——
秦观脑海里此时闪过疯狂的想法,可房内传来哈哈哈的笑声没法将他们联想到一起。
“秦观!给我滚进来!!”
屋内大声的呼唤,打断了他内心的想法,有些心虚的走了进去:“怎…怎么了?”
“怎么了?!我拿来涂脸的东西呢全用了?!”
季余文手拿一个红色玻璃瓶子,里面的液体全剩四分之一,他抬起在秦观面前晃了几下。
“呃…我昨晚拿错了,还以为是……”
“你不许说!到底要不要脸啊!罚你十天不许碰我!!”
“不行,换一个。”
“那可以啊,你滚出去!”季余文双手抱于胸前,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秦观看向他的眼神愈发幽深,仿佛季余文再挑衅他就会被拆腹入肚。
“看什么看!赶紧给我做饭去!”
季余文觉得让他滚也是不现实的,现在最好的方法是打发他离开。
谁成想他竟然真的转身走了出去,顺手还带上房门,脑子不知在思绪着什么。
季余文等房门关上后,踮起脚走到房门边上,紧贴着房门听着外面的动静。
门外就响起脚步声后毫无动静,他顺手打开门探出个头来。
一只手从门外死角伸出,按着他后脑勺吻了一通。
等季余文一个人躺回床上后又开始捶胸顿足的悔恨。
“吃饭了,快起来。”
秦观依靠在门框上笑意盈盈地看着床上的人。
“滚!”
“快点,等会儿凉了。”
季余文翻了个身就只留了个后脑勺给他,甚至还冲他比了个中指。
秦观也意识到刚才是把这人惹毛了,抬脚走过去抱起了他,他毫无反抗才是让人警觉,低头一看果不其然“怎么了宝宝,哭什么?”
“你说怎么了!你把我亲的那么疼!我是你仇人吗?!”季余文控诉的语气述说着自己的委屈。
秦观怔愣的看向他的唇瓣,好像除了一点红外并没有任何的伤口,而且他今天亲的还没有昨晚用力好吗?!
“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的话要警察来做什么!”季余文自己抬手擦干眼眶里的眼泪,甚至还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床边的人。
“呃……”他们的情况好像还不需要上升到警察那一层面。
“那宝宝说,你说让我怎么给你道歉。”
“你先写一万字检讨,以后我允许你亲我了才能亲我。”
“就这样?没了?”
“嗯,后面想到再说。”他现在想到的就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