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早上。
沈秋溟猜想今天早上陆风煦会给他点什么早餐的时候，审讯室的门却被打开了。
“嗯？”
是蒋穆百。
不过今天貌似有有些特殊情况，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邱仁。
“啊~你没死啊？”
“是啊，真可惜。”邱仁拉过椅子坐下，他对蒋穆百挥挥手，蒋穆百点点头退出去了。
整个审讯室就剩下邱仁和沈秋溟两个人。
“看起来你过的挺好？”
沈秋溟的样子倒是超乎了邱仁的想象，在他原本的想象里，沈秋溟此刻应该是满脸愁容，心急想办法出去才对。
可是看他这容光满面的样子，应该是过的不错的。
“托你的福，在这里待几天了。”沈秋溟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以为你还要在医院再待几天的，又或者……根本醒不过来。”
“是啊，原本是要在待几天的。”
邱仁的身体其实并没有恢复，哪怕是明天强制出院都已经是非常牵强了。不过发生了一些他意料之外的事情，导致他不得不先抽空出来见沈秋溟一面。
陆风煦去见裴时了。
这是邱仁没有想到的，陆风煦竟然认识裴时。
他一直叫人盯着养老院那边的动静，毕竟证据资料就是从那里来的。知道那个位置的人只有十二席，以及上面的那两位。
而如今，一个被关起来，一个躲着不敢出来。
其他席位的人员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甚至有些人的审判处决单还是邱仁亲自签的字。
沈秋溟确实好手段，这也让邱仁很紧张，说不定下一个人……
就是自己。
盯着的人告诉邱仁，陆风煦跟着一个三十左右的英俊男人进了养老院，邱仁就知道计划出现了意料之外的因素了。
当年白鸽里有两个美人是出了名的，一个是身为“娘娘”的沈秋溟，另一个是……
王的儿子——裴时。
因此，邱仁基本上可以确定陆风煦肯定发现了什么东西，那他的计划就不得不提前进行了。
他拿出手机点开了一张照片。
“陆队长为了救你出去可真的是煞费苦心不顾自身安危啊,连王都敢一个人去见了。”
刚才还淡定自若的沈秋溟在袖子里悄无声息的攥紧了手，但是表面上还是从容不迫。
“谢谢，我知道了。”沈秋溟点了点头：“出去之后我会好好感谢他的。”
“……”邱仁可不是想来吃狗粮的“你知道在职警官和高级通缉犯走得近是什么下场吗？轻则革职调查重则……依照法律处理。”
沈秋溟明白邱仁的来意了：“你想用他来威胁我？”
“怎么能算威胁呢？”邱仁笑道：“我只是给你做个选择而已。”
“……你不怕我把你的身份说出去？”
“谁会相信一个罪犯的指控？更何况，别忘了，我是厅长。”
换句话来说，沈秋溟的话根本传不出去。
“你怎么就能这么确定我会在乎他的死活？你不是觉得他对我真的很重要？我大可以找下一个，他最多不过是一个伴侣罢了。”
这个时候如果体现出陆风煦越重要反而对他越危险。
“是吗？那真可惜，我们要失去一位优秀的警官同志了。”
邱仁起身，似乎已经没了和沈秋溟继续交谈的兴趣。
“我说过，你和陆风煦之间，只能活一个。”
沈秋溟微眯起眼问道：“……你什么意思？”
邱仁用手做出手枪的样子笑道：“不过是等他下一次去找王的时候……”
他食指对着自己的太阳穴：“碰！”
做完这个动作，他又继续说道：“在面对高危人员及其同伙，警方有权可以直接先斩后奏。而高危人员……也不过是我一张纸的事情。”
一张纸可以救人，同样也可以杀人。
“就像陆野和荻明斓一样。只有了无牵挂的人，才能笑到最后。”
陆野当初是他拖着不下命令不让人进行强攻的，直到错过了最佳营救时间当年的李局只能选择牺牲陆野。
方法也很简单——“绝对不能打草惊蛇，必须保证证据的完整性”。
而陆野和他爱人，在自愿注射药剂和给小小的陆风煦注射药剂之间，只要他们死了，陆风煦就可能会活，没有哪一对父母会不去赌那万分之一的良知。
至于荻明斓……
同样只有他死了，他的妻儿才能活下来。
“你看，人就是这样。总是有所牵挂，有所顾虑，万事总想着做到最好。以为牺牲了自己一个就能保护所有人，可是最后却什么都保护不了。”
陆野心甘情愿的牺牲，荻明斓心甘情愿的自杀。
“所以，选择吧，沈老师？”
邱仁把认罪书放在沈秋溟面前。
是死，还是活？
过了一会，沈秋溟抬笔在认罪书的右下角签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