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又是好几天过去。
这些天里，许大茂隔上两三天就会骑着自行车，提溜点水果点心去娄家一趟。
然每次都是吃闭门羹，连娄晓娥的面都见不着，更别提接人回来了。
不过东方不亮西方亮，他跟崔大可的关系倒是迅速升温，走得越来越近。
自从娄晓娥回娄家第二天开始，崔大可就开始攻略许大茂。
许大茂也想让崔大可当马前卒对付郑文山，这两人可以说是一拍即合。
今天，是两人第三次在一起喝酒。
崔大可前两次喝酒时很有分寸，主要就是扮演一个合格的听众，陪着笑，顺着许大茂的话头说，把他往高处捧，并没怎么主动套话。
但他已经从许大茂的牢骚和醉话里摸清了不少有用的东西。
比如，许大茂酒量不咋地，喝多了之后管不住嘴。
还有个要命的毛病：酒后断片。
今晚，几杯酒下肚，看着许大茂眼神开始发直，崔大可觉得时机已经成熟。
郑文山在娄晓娥走后的第二天，也带着赵青禾、赵青苗以及小朵三人回了西杨坨大队。
许大茂说话就更没顾忌，没少编排郑文山的坏话。
不过他翻来覆去说的那些，在崔大可听来，大多都是他已经知道或者猜到的旧闻。
秦淮茹那边已经开始着手一些动作。
许大茂这些醉话，没什么新的价值。
两人又“咣当”碰了一杯，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烧下去。
崔大可抓起酒瓶，给许大茂和自己面前的杯子重新满上。
他装作醉醺醺地开口：“大茂哥，兄弟多句嘴啊，怎么这几天……都没见着嫂子回来？”
许大茂一听他提起娄晓娥，像是被戳到了肺管子，他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带着酒气道：
“呸！别提那娘们儿！脾气忒大！屁大点事就跑回娘家告状，不就是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有点权势吗？哼，不过嘛……嘿嘿……”
他说到最后，发出一阵意义不明的、带着点得意又猥琐的低笑，却没往下说。
崔大可是什么人，最会察言观色，捧人他最在行。
“大茂哥，您这就谦虚了不是？那天中午……嘿嘿，我在外边可是隐约听到了点动静，好家伙，没想到您居然这么厉害，兄弟我真是羡慕的紧。
嫂子最后那还不是被您给治得服服帖帖的？一点声儿都没了！
要我说啊，嫂子估计就是脸皮薄，那天动静闹得大了点，面子上抹不开，所以回娘家躲几天清静，缓缓劲儿而已。您啊，根本不用急！”
这番奉承话，简直说到了许大茂的心坎里。
他打了个酒嗝，得意地晃着脑袋：
“那是！也不看看兄弟我是什么人！我跟你说，我在乡下……咳咳……”
似乎意识到说漏了嘴，猛地刹住车，干咳两声掩饰过去，
“总之，一个娄晓娥而已，手拿把掐！我跟你说，这女人啊，就是不能惯着！
你越是把她捧在手心里，她越是不把你放在眼里，蹬鼻子上脸！就得像我这样，嘿嘿！”
说完这话，许大茂端杯，崔大可也连忙端起来跟他干了一杯。
重新满上，崔大可面上堆满谄媚，顺着许大茂的话头，装作醉意朦胧的样子，压低声音问出了个带着猥琐笑意的问题：
“大茂哥，兄弟都还没见过女人呢，给兄弟细说说呗？您那天……到底是怎么个章程？让兄弟也学学……”
许大茂正在兴头上，被崔大可这么一捧，更是飘飘然，继续吹嘘起来：“嗨！兄弟你不知道，那天你嫂子不听话，跟我犯犟！我啊，就把她衣服这么一扒，往床上这么一按！嘿嘿！”
他一边说，一边还比划着粗鲁的动作，唾沫星子横飞，
“你知道骑马不？就跟驯服那些不服管教的烈马没什么区别，我跟你说……”
许大茂详细又夸张地说了那天的事，脸上满是扭曲的得意。
“她一开始还不服，后来还不是嗷嗷叫？兄弟你说的没错，她就是抹不开面子，回娘家找补去了。
等下次……下次她回来了，哥哥我给你表演表演，让你亲眼瞧瞧，怎么驯服……驯服这些不听话的女人！”
许大茂醉醺醺地满口胡言，酒精已经彻底麻痹了他的神经，他可能根本不清楚自己正在描绘怎样一幅不堪的场景，更是丝毫没将娄晓娥当回事。
但这番粗鄙不堪的“经验之谈”，却正好搔到了崔大可内心的痒处，听得他心头一阵燥热，刺激非常。
“真的吗大茂哥，您可真是我亲哥，不过嫂子她能同意吗？”
“你管他同意不同意的，刚哥哥不是才跟你说过吗？对女人，就是不能太当回事……嗝……”
两人关于这个话题又探讨了一番，崔大可心里骂着“你真是个棒槌，娄晓娥嫁给你简直倒了八辈子霉”，脸上却丝毫不显。
他牢记着自己的真正目的，见许大茂的丑态已经暴露得差不多，便没再继续灌酒，怕他喝多了彻底醉死过去。
话锋一转，旁敲侧击地询问起关于娄家的事情。
关于娄家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开始询问，这才是他今天真正想要套取的信息。
许大茂此刻毫无任何警惕心，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自己知道的关于娄家的情况，完完全全地说给崔大可听。
眼看该问的都问得差不多了，许大茂也彻底瘫软在桌子上。
崔大可这才心满意足将已经醉死过去的许大茂架起来，送回他家床上。
安顿好许大茂后，他并没有立刻离开，目光在屋内扫视一圈，最终落在了床底下。
蹲下身，试着拉了拉箱子上的锁扣，纹丝不动。
按照许大茂刚才醉话里透露的，这应该就是娄晓娥带来的嫁妆之一。
眼神闪烁几下，记下这个信息，才悄悄退出许家。
第二天，估摸着许大茂酒该醒了，崔大可又若无其事地找上门，旁敲侧击地提了几句昨晚喝酒的事。
许大茂果然只记得两人一起喝酒，对于自己后来具体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记忆已经模糊不清，只是揉着发痛的太阳穴问了句：
“大可兄弟，我昨天……怎么回来的？”
见他这模样，崔大可心中暗喜，更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