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鸣的周身爆发出强大的剑意,直接将笼子撕的粉碎。
她握着冰冷至极的剑走到六头蛇的面前。
“你刚刚说什么?”
六头蛇看着双眼燃烧火焰的长鸣,吓的退缩了几步。
“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长鸣抬手直接一剑刺进了他的眼中。
眼球爆裂的瞬间鲜血直流,六头蛇倒在地上,痛苦的求饶,“放过我。”
“求求你,放过我。”
长鸣冷声问着他,“是谁派你来的这里?”
“又是谁让你费尽心机,抓捕我们?”
六头蛇自知不敌,只能全盘托出以求生路。
“大将军。”
“都是大将军吩咐我这么做的。”
长鸣的心里隐隐有了一丝猜测,“他叫什么名字?”
六头蛇的嘴唇颤抖着说出了两个字,“白云。”
他挣扎着,跪求着长鸣,“我已经都告诉你了。”
“放过我吧。”
长鸣悠然转身,手中的剑却在此时飞出,精准的刺进了他的心脏。
强大的剑气爆发开来,直接将他的身体连同灵魂一起撕的粉碎。
风行紧张的握住她的手,“长鸣。”
这声呼唤让她眼中的怒火渐渐熄灭,口中喃喃,“永远不要用生灵的性命,来洗刷内心的愤怒。”
说完便双眼一闭,失去意识,整个人倒在了风行的怀里。
他温柔的抚着她的青丝。
这句话,是当年,他降服长鸣时,留下的敬语。
隐藏在契约之中,也是一道禁制。
骁勇善战的真相,并不是将军行兵布阵有多厉害。
而是手中的剑嗜血如命,好战嗜杀。
漫天飘雪中,炽热的岩浆从大地的裂隙中喷涌而出。
一柄浑身沾满鲜血的利剑悬空于天地之间。
无数的剑客勇士,怀揣着赤子之心向它踏去。
但没有一个能接近它。
全部都被其身上强大的剑意所斩杀。
有的临阵脱逃,却又不幸落入了滚烫的岩浆之中,被灼烧成了灰烬。
路上还有因寒气被冻成冰雕的可怜人。
整个夺剑的大道上,宛如一片人间炼狱。
但做东的剑仍嫌不够,飞剑化阵将所有的尸体剁成肉泥。
血混着雪,天地之间一片赤红。
血河之中,一个身着白衣不过二十岁的少年,缓步上前。
他的手中没有携带任何武器,素衣中也不曾穿戴软甲。
飞剑划伤了他的一条左腿。
他没有退缩,依旧向前,一瘸一拐。
刺伤他的眼睛,他也依旧靠着信念,摸索向前。
这坚定的一幕,让剑开始怀疑自己对人的认知。
这种怀疑的情绪让它变得更加疯狂,所有的剑刃都向他飞去。
在场的所有活着的勇士,见证了活人被生生凌迟的一幕。
全部惊的呆在原地。
即使剩下白骨,他也没有停下,坚定的走向了剑,并触摸到了剑身。
但他却没有握剑,而是用手温柔的擦去了剑身上的血污。
“永远不要用生灵的性命,洗刷内心的愤怒。”
剑因本意的驱使,毫无征兆的插进了他的心脏。
感知到的不是惊诧,不是痛苦,甚至连一句责怪都没有。
“我并不是有意打扰你的清静。”
“只是天阙的百姓生活在战乱之中,如要和平,只能以战止战。”
“我需要一柄剑,一柄可以带来和平的剑。”
“这也是,我一直前进,绝不退缩的理由。”
他的话解答了剑所有的疑问,这颗炽热,真诚的心,就在剑芒之下。
光辉闪烁,与心跳同频。
得到了剑的认可,少年伸手握住剑柄,真诚的说了一句,“如果你愿意,请给我一个肯定的答复。”
“我愿将自己献祭给你。”
强烈的飓风席卷大地,扫去了所有的残雪,白骨的尸骸上开出了鲜艳的红色花朵。
岩浆熄灭,化为土壤。
春风带着生机,重新吹过这片大地,绿草盎然,百花齐放,万鸟齐鸣。
少年在一片春意中,睁开眼睛,那柄桀骜难驯的剑,此时正被他握在手中。
她心中的恼怒被少年用真诚与性命平息。
剑身的血迹也被诚意所洗去。
只留下威严肃穆的凤纹。
少年身上的所有伤口都被她的灵气治愈。
你救赎我于杀戮中,我救赎你于生死之间。
情谊已定,契约达成。
如此惨烈血腥中,夺出来的生路。
在场的所有人,无一不敬佩。
从此,再无一人想夺此剑,也再无一人能用此剑。
长鸣于梦中被一股茶香唤醒。
风行将角落里蛇褪下的皮收集起来,用真火点燃,又把随身带着的一个银碗,放在上面,打开水囊,淡水涌入进去。
水开时,放入顺出来的茶叶。
一时间,祁春雪暖的味道就溢了出来。
这股特殊的茶香,让长鸣烦躁不安的情绪稳定了下来。
风行看着水中舒展的茶叶,问道,“极寒大陆上的雪还在下吗?”
长鸣闻着茶香,回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没有。”
“只是在悬崖边上,莫名其妙长出了一棵茶树。”
“长的还挺茂盛的,每年都可以收很多茶叶。”
风行笑了笑,“然后,你就给它取名祁春雪暖对吧?”
长鸣点头认了下来,“对。”
“说起来挺巧的,正好是那年你夺剑的时候,长出来的。”
“当你走后,茶叶就长好了,可以收了。”
茶汤中的苦涩开始随着时间,越来越重。
长鸣看着风行的面容,笑了笑,眼中带着泪光,“明明你是英年早逝。”
“但是我怎么感觉,你变老了。”
风行看着水变成的雾气,笑了一声,“行走至少千年了,年岁自然也跟着增长了。”
“谁能有你这么命好,千年万年也不会变,永远不会老去。”
这句话,逗得长鸣一笑。
同时也陷入了沉默中。
一股悄然前来的魔气,还未接近,就被长鸣身上的剑意察觉,并斩杀。
她看着低头不语的风行,调侃道,“说说吧,你是怎么被人绑到这里的。”
风行读出了她话中取笑的含意,宠溺的敲了敲她的脑袋。
并从袖中,将一方锦帕拿了出来,“前些日子,你翻阅古籍的时候,有一个不知身份的人,找过辞旧并给了他一件玉佩。”
“我后来确认是白云派来的人。”
“为了以防不测,我便快步去追,以便搞清他的意图。”
“结果在追上时,他却告诉我,你要来遗失之渊。”
“当夜,冥河上,一个白色的身影半掩着脸,像极了你。”
“我追着她,却落入了遗失之渊中。”
“当扯下面纱时,对方却化成了这一方锦帕。”
长鸣捏着帕子,看着风行身上,刚刚愈合的伤口,“她捅了你一刀,你没躲。”
风行顿了一下,没有否认,坦然的答道,“是。”
“她长着你的样子,我以为她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