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眼下，审讯却进入僵持阶段，刘庆运承认他杀人抢钱，一口咬死尸身就是喂凶兽了，钱财赃物变卖一个没留。
傻子都知道他肯定在骗人，但怎么问都是“不知道”，“记不清”，“杀了就杀了，又能怎样”之类的话。
把新来的审讯员小燕气得够呛。
许痕锐眉毛皱得能夹死蚊子。
旁边的周奇忽然道：“问一下刘汤运这个名字呢。”
“刘汤运……季汤运的本名？”
许痕锐眉毛一挑，立刻懂了。
审讯室里，刘庆运靠着椅子悠然自得。
“红枫市早就烂透了，死点人怎么了？你问我杀了多少人，杀了谁，不好意思啊巡查官，我也不记得了，就是看他们不爽就杀喽！”
“觉醒时代，不就是弱肉强食吗？垃圾就只配死，倒是有几个我还留着尸体呢，你们要是想找的话，可以去翻翻垃圾场下水道，没准还能找到点头发什么的。”
刘庆运呵呵一笑，轻佻地看着他们。
“你他妈——”
“小燕，小刘，出去歇会儿吧。”
许痕锐和周奇一起进来了。
两人坐在刘庆运面前。
刘庆运嗤笑一声，没想到自己还没发力，就气走了两个审讯员。
来的这两个人他也有印象，许痕锐是破过大案但碰到不该碰的人了，被调到红枫市的，周奇是立过功的巡查官队长，这俩都属于年轻有为那一栏。
可惜，在红枫市，年轻有为活不长的。
“这才过了多久，就换上你们俩来审我了？”
“看来你很有经验，知道审讯一次要多长时间。”许痕锐表情平淡，周身散发着隐隐的威压，但对刘庆运来说没用。
在接受过贺铭的冲击后，许痕锐这点小威压就跟闹着玩似的。
“两位，要问什么赶紧问吧！我都困了！”
刘庆运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
周奇点头，附和道：“是啊，说实话审你审得挺无聊的，我们的目的就是你把赃款赃物送到哪儿去，可惜你一直不说，真叫人烦。”
周奇的吐槽让刘庆运一怔，怎么还附和起来了，他一时间有点摸不准这位的想法。
“所以呢，我也不说那些废话了。”周奇找了季汤运的证件照，给刘庆运看。
“这是你弟弟对吧。”
刘庆运的身体微微前倾，很快又恢复，他有些震惊地看着周奇，手无意识地动了一下，手铐发出刺耳的声音。
“呵，我可没什么弟弟，巡查官不要随便给人安家人啊！”
“是吗？好像确实，他叫季汤运，跟你长得也不是很像。”周奇遗憾摇头，抬手把证件照撕了。
“可惜，他死前还在喊你的名字呢。”
刘庆运的五官顿时抽动了起来。
“……不可能！”
许痕锐目光一凛：“不可能什么？他不是你的弟弟，还是说，你认为你弟弟不可能死？”
周奇道：“说真的，我们也不会对你怎样，觉醒时代谁不会杀人呢，我最多的时候一天处理三十起杀人案。”
“我们在意的是，你的赃款赃物去哪儿了？大几百万，那么多天材地宝，怎么会凭空消失呢？”
“只要你回答我们这个问题，我们就不会对你弟弟动手。”
刘庆运憋着一口气，瞪着他，不说话。
许痕锐了然，点开手机，找到周奇发给他的录音，调整了一下进度条，一串惨叫就放了出来。
“啊！！”
是贺铭录音的一小段，他打了刘汤运的声音。
哐啷！
刘庆运直接爆发，要不是手铐开铐着他，他能从椅子上跳起来。
“别动他！你们不许动他！！！”
“畜生！你们身为执法厅的人竟然对别人的家人用刑！畜生！！！”
周奇无辜摊手：“你自己说的，觉醒时代弱肉强食，你弟太菜了那怎么办呢？只能被打喽，垃圾可不配活着。”
刘庆运的脸色黑得像锅底。
那声音是他的弟弟刘汤运，虽然不知道这帮畜生是怎么发现他的，但显而易见，弟弟陷入危机之中了！
许痕锐：“回答我们的问题，我们就不会对你的弟弟动手。”
“我要跟他连线！打电话！我要保证他是安全的！”
许痕锐冷笑：”你没有选择的权利，回答我们的问题！“
刘庆运深吸好几口气，双目赤红：“你们必须做出保证！不能伤害我弟弟！”
两人点头。
半晌，刘庆运才道：
“……是为了一件特殊的天材地宝。”
许痕锐皱眉。
这他妈说了跟没说一样。
“是什么天材地宝？”他问。
忽然，门被敲响，紧接着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正是贺铭。
“是血观音。”他替刘庆运回答了这个问题，后者震惊地看着他。
“你，你怎么会知道……？”
“你弟弟的师傅告诉我的。”贺铭直言，“一个老头，大概一米五的样子，老得跟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一样。”
许痕锐本来比较反感审讯时有人进来，看到是贺铭，他气又消了。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到他，自己的脑子突然就冷静下来了。
这就是天才的气场？
再看刘庆运，刚才还气得满脸通红，现在已经脸色煞白，嘴唇发抖。
嗯，确实是天才的气场，看他吓的。
贺铭站在刘庆运的跟前，逆光而立，双目盯着他。
“你现在只要告诉我，去哪儿能找到血观音？”
刘庆运已经被贺铭吓过一次，哪撑得住再被吓一次啊，当即就说了，“黑市，黑市！我们要龙骨龙髓也是为了拿到黑市去卖！”
“如果真的能碰见血观音的话，没准能拿龙骨龙髓去换！”
“具体，时间地点人物！黑市的哪儿！”
“我只知道是黑市的掌权人！他拿出来展示过！有人说这次黑市开启他会拿出来拍卖！”
“掌权人是谁，什么时候黑市开启？”
刘庆运哭了：“哥这我真不知道，我真不知道……也许我弟弟知道，你把我叫出来，我来问他，我能问出来！”
一时间，三个人都沉默了。
刘庆运的哭声止住，心中升起不好的念头。
“……你们为什么不说话？”
“你弟早死了。”贺铭摊手，“我杀的，灰都不剩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