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在脑中规划着路线，每一步都在基石蓝图构建的复杂地下网道里标注出血红的箭头。
那是一条避开所有地上防线、从废弃下水道和战前遗留的防空洞穿插而出的死亡潜行路线！
与此同时。
城北靶场。
血！
浸透了大半身军装的暗红血渍正沿着粗糙的木桩往下淌。
赵阳州被剥光了上衣，双手被粗糙的铁链悬吊在离地一人高的特制木质刑架上。
两根粗大的长钉，穿透了他的左右肩胛骨！
将他死死钉在木桩上！鲜血染红了木纹。
剧痛让赵阳州的身体无意识地痉挛颤抖着。
每一次微小的动作都牵扯着穿透骨肉的铁钉，带来撕心裂肺的痛楚。
冷汗混杂着泥土和血水糊在脸上。
周围是荷枪实弹、戴着防毒面具、眼神冷漠的宪兵队。
“呃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从一个三角桩上传来。
一个同样被捆缚的年轻汉子，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左腿被一个狞笑着的日军曹长用厚重柴刀狠狠劈下！
噗嗤！
断腿飞溅，血如泉涌！
剧烈的抽搐让他身体在绳索捆绑下疯狂扭动！
血腥味弥漫着整个废弃靶场。
刑架正前方百米外的临时观礼台上，中将一身戎装，拄着军刀，鹰隼般的眼睛透过望远镜，冷冷地盯着被钉在刑架上的赵阳州，更死死盯着靶场外围的每一个入口。
他身后是森严的步兵阵列、轻重机枪组成的交叉封锁火网，甚至还有两辆九五式轻战车隐藏在远处的建筑残骸阴影里，炮口指向靶场核心。
“中将阁下，”
旁边的王三谄媚地笑着，
“您看那姓赵的快不行了。都吊了一个钟头了，钉子钉进去的时候只闷哼了一声，真是条硬骨头。不过越硬，待会儿叫起来才越痛快嘛！赵烨那小畜生看了，才越肝肠寸断！哈哈！”
中将放下望远镜，脸上肌肉抽动了一下，声音冷酷：“支那人，骨气？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是可笑的挣扎！我要让他赵烨亲耳听着赵阳州的惨叫！看他敢不敢不露头！”
他抬手，对着旁边手持喇叭的军官做了个手势。
“赵烨！滚出来！”
“赵烨！懦夫！”
刺耳的汉奸吼叫和日军士兵的狂笑声瞬间压过了惨嚎。
伴随着挑衅的枪声！
砰！砰！砰！
几发子弹带着哨音打在赵阳州脚边的泥地上，溅起混着血水的泥浆。
“……”
赵阳州在剧痛和失血的眩晕中抬起头，虚弱的眼珠望向远处那代表耻辱的观礼台。
那张满是血痕的脸上，只有一片刻骨的麻木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悲怆。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涌出的却只有一股暗红的血沫。
轰隆——！！！
突然！
一声突如其来的、近在咫尺的巨大爆炸声！
如同天神震怒的重锤，狠狠砸在所有人耳朵里。
不是预埋的地雷。
不是赵烨。
爆炸点居然在……日军设下的封锁线后面。
观礼台侧后方一栋早已摇摇欲坠的三层废弃筒子楼。
轰隆！哗啦啦！
巨大的烟尘混合着砖石碎块冲天而起。
那栋楼的整个楼顶和三层以上的部分，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瞬间抹平。
爆炸的火光吞噬了楼顶的一个迫击炮阵地和一个重机枪小组，甚至引爆了旁边堆放的弹药箱。
二次殉爆引发了更恐怖的火光，映亮了半边阴暗的天空。
“八嘎！怎么回事？！”
中将猛地转身，惊怒交加。
望远镜摔在地上。
难道是支那人的炮兵？！
不可能！
情报显示赵烨没有重武器！
更没有炮弹打到这么深的位置！
难道是……
嗡嗡嗡…嗡嗡嗡…
一片奇怪的、密集而尖锐的、仿佛无数金属蜂翅疯狂震动的声音突然盖过了爆炸的余音。
那声音由远及近，急速放大，如同来自地狱深渊的催魂魔音。
“空袭？！”一个眼尖的日军士兵指着天空尖叫起来，声音里充满了荒谬和惊惧！
天空。
就在那片尚未散尽的爆炸烟尘之上。
十几点……
不！
几十点！
上万点闪烁着诡异幽冷银光的“星辰”。
它们只有鸽子蛋大小，形如橄榄，带着急速旋转的合金旋翼。
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银色蝗虫群，从四面八方，各个角度，无声无息而又疾若闪电地俯冲了下来。
速度远超任何人类能操控的航模。
“那是什么鬼东西？！”
“是…是鸟？”
“开火！快开火！！”
砰！砰！哒哒哒！
惊愕和混乱只持续了不到三秒。
日军士兵下意识地抬起枪口朝着那片诡异的银光扫射。
然而。
噗！噗！噗！噗！
无数道微不可闻、却蕴含毁灭性力量的灼热射线从那高速俯冲的银色“星辰”上激射而出。
不是子弹！
没有硝烟！
快！
快到超越了人体反射神经！
每一个被银点锁定的目标。
无论是惊慌抬枪的士兵，还是架好机枪的射手，甚至是那两辆刚从残骸后探出炮塔的九五式轻战车，瞬间就成了死神的靶子。
眉心、咽喉、心脏位置精准无比的贯穿孔瞬间出现。
被击中的士兵连惨叫都发不出，就瞪着眼直挺挺倒下去。
嗤——！
一道更粗的、带着高热的幽蓝色射线打在一辆九五式的炮管根部。
那脆弱的炮管像是高温黄油里的铁丝，瞬间无声地熔化、变形、断裂。
整个炮塔瞬间哑火。
战场瞬间陷入一片诡异的屠宰场。
太快！太密集！攻击点太刁钻致命。
观礼台上一片大乱！惨叫声、惊呼声、跌倒声混杂着枪声炸响。
“混蛋！保护中将！防空！”
一个鬼子军官扑倒井田，声嘶力竭地叫喊！
中将被扑倒在地，脸擦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看到一道刺目的幽蓝色射线几乎是贴着他头皮擦过。
将身后一名抱着指挥刀企图砍向银点的军官半个脑袋无声无息地削掉。
红白之物溅了他一脸。
这非人的景象让这个冷酷的屠夫也感到了彻骨的寒意。
“那是什么？！！！支那巫术？！！”
砰——！！！
就在混乱达到顶点，所有日军的注意力都被这场突如其来的、超越他们想象极限的空中屠杀所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