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
一个身影走进训练室，沈逸没有回头。他手指从回车键上移开，屏幕上的“最终版已同步”字样还在闪烁。他知道是谁来了。
林悦把水放在桌角，轻声说：“他们都在等你说话。”
沈逸点了下头。房间里很静，只有终端风扇的低鸣。刚才那轮战术调整耗去了太多精力，队员们的回应虽然积极，但语气里透着疲惫。他知道，技术层面的问题已经解决，可人心还没真正点燃。
他关掉了所有战术界面。屏幕黑了一瞬，接着跳出一张截图——三个月前，他们第一次通关精英副本的系统公告。画面有些模糊，时间戳停在凌晨两点十七分。
“还记得这个吗？”他说。
群里没人打字，但在线人数全部亮着。
他点开一段视频。画面开始滚动：最初的组队失败、操作失误导致团灭、被对手碾压后沉默退出房间。然后是第一次反杀成功，有人在语音里激动地喊出“我们做到了”。再后来，是林悦在boSS战最后一秒替全队挡下致命一击，角色倒下的瞬间，全场技能同时命中目标。
镜头切换。
新画面显示的是这几天收集到的信息：几条异常资金流动记录，几个伪装成普通玩家的账号行为轨迹，还有匿名举报信的内容摘要。
“这些不是巧合。”沈逸的声音比平时慢了一些，“有人想让我们输，不是因为实力，而是因为他们不敢让我们赢。”
林悦接过话：“我查过其中一个账号，注册时间是比赛前四天，登录设备用的是境外代理。它发的第一条帖子就说我们靠运气晋级。”
她顿了顿，“可我们知道，我们不是。”
屏幕上弹出一条新消息，来自小北：“那天晚上我打了三十六次练习赛，就为了练那个衔接技。”
紧接着是另一个队员：“我三天没出门，就怕错过一次合练。”
一条接一条的消息冒出来。有人提到自己熬夜调装备属性，有人说起家人不理解还坚持参赛，还有人说原本只想玩玩，结果发现这支队伍让他第一次觉得“我也能行”。
沈逸看着群里的文字滚动，没有打断。
他知道这些人和他一样，都不是天生强者。他们被打过，被嘲过，被无视过。但他们一直没走。
他打开了系统隐藏功能，调出一条数据线。那是他绑定“天选系统”以来的所有任务轨迹。起点很低，曲线起伏剧烈，但在每一次几乎要断掉的时候，又顽强地向上爬。
“我没有后台。”他说，“也没有人教我该怎么做。我只知道，如果我不试，就真的什么都不是。”
他放大最后十天的进度图。上面标着应对信号干扰的方案完成度、心理抗压训练参与率、舆情证据整理进度……每一项都接近满格。
“他们越急，就越说明我们在动他们的东西。”他说，“只要我们还在，公平就不是一句空话。”
林悦站起身，在虚拟会议中点亮了一个图标。那是他们最早的队徽，一只展翅的鸟，翅膀上写着“小白兔”的缩写。之前因为战绩太差，大家都不好意思再提。
现在她重新激活了它。
“点击确认。”她说，“如果我们还想为自己打一次。”
所有人陆续响应。队徽在系统界面上逐一亮起，最后连成一片光。
有人打出一行字：“我不是来拿奖金的，我是来证明努力有用。”
另一个声音从语音频道传来：“以前我觉得赢不赢无所谓，但现在我不想输了。”
沈逸看到士气监测数值跳到了历史最高点。不是因为战术完善，是因为每个人都找回了最初站在这里的理由。
他关闭共享屏幕，房间里灯光没变，终端依旧亮着。但他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林悦坐在旁边，打开自己的面板，输入一段话准备发到群组。她刚敲完最后一个字，抬起头。
“明天。”她说，“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热爱。”
沈逸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他重新打开通讯界面，看到小北又发来一条消息：“刚才我想到了一件事。”
沈逸点开。
“如果我们赢了，能不能在领奖台上，把队徽戴在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