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连你都知道啦？就我一个人蒙在鼓里，还傻乎乎跑去贴告示那儿看！？”
李燕故意拉长语调，装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肩膀一耸一耸的，逗得赵燕儿咯咯直笑。
赵燕儿眯着眼笑，把手里的早餐放下，顺手给李燕揉了揉肩膀。
“哎哟，咱李燕可是第一线通讯员，功不可没！来，犒劳你，豆浆多加糖，油条刚出锅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热腾腾的早餐推到李燕面前，三人围坐在小桌旁，笑声在清晨的阳光里荡漾开来。
“哪能呢！我们也是等消息实锤了才敢说啊。万一人家没被抓，咱们提前嚷嚷，岂不是要惹麻烦？这种事情，宁可慢一点，也不能乱开口。要是传出去风声不对，反而让人抓住把柄，说我们造谣生事，那可就不好收场了。”
李燕挠了挠头，嘿嘿一笑：“我懂我懂，逗你们玩呢！其实我心里也清楚，现在这年头，一句话说得不对，就可能惹祸上身。刚才那话，也就是开个玩笑，缓和下气氛罢了，你们别当真。”
一旁的张三嫂看着三人说说笑笑，暗地里攥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她的脸色阴沉，眼神里闪过一丝怨恨与不安。
她心里翻江倒海，表面却强装镇定，生怕被人看出端倪。
现在王大柱进去了，她在集市上可就没了靠山！
以前有他在背后撑腰，她做什么都顺风顺水，连摊位费都能少交一半。
可如今他一倒，她立刻成了孤家寡人，谁都能踩上一脚。
想再找林蔓的麻烦，只能多往钱老板那儿跑几趟了。
她知道钱老板和林蔓不对付，只要肯多送点好处，或许还能借他的手压制一下林蔓的势头。
可问题是，钱老板也不是傻子，不会轻易为她出头。
唉，不过话说回来，王大柱那种人，怎么能在副主任的位置上待那么久？
他既没文化，又爱占小便宜，平日里还总耍横，这样的品性，按理说早该被撤下来了。
朱主任看起来挺精明的啊……
平时做事滴水不漏，对人对事都极有分寸，怎么偏偏就容忍王大柱在位这么多年？
难道是他没发觉？
还是说，这其中另有隐情？
李燕听完林蔓和赵燕儿的话，咬了一口菜包子，咀嚼了几下，把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我一直在想，王大柱这种人，怎么可能在管理岗位上待这么久？这不像是朱主任的作风啊。”
赵燕儿抬起手，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动作虽轻，语气却带着几分认真：“傻丫头，就是因为朱主任精明，所以才装作看不见。有些事，不是他不知道，而是他选择不捅破。”
林蔓点头附和，压低声音说道：“王大柱是花了钱，打通了工商那边的关系，才坐上那个位置的。他是靠关系上位的，背后还有人撑着，朱主任就算想动他，也得掂量掂量。”
“朱主任清楚他就是想捞点好处，只要没闹出大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真要为了他去得罪上头，反倒得不偿失。毕竟体制内讲究的是平衡，不是每件事都能按规矩来。”
李燕听完，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随后叹了口气，眼神中多了几分复杂：“唉，原来如此……看来这年头，还是钱和背景最管用啊。有关系的，哪怕犯了错也能逍遥一阵子；没背景的，哪怕老实本分，也容易被人拿捏。”
林蔓一听，赶紧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边，轻声说：“芳姐，可不能这么想。现在国家制度越来越严，打击贪污腐败可是下了狠功夫了。你看这次，王大柱不是说抓就抓了吗？说明风向变了，谁再敢明目张胆地搞那一套，迟早要栽跟头！”
李燕立马反应过来，赶紧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把嘴一闭，连连点头，小声说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以后绝对不多嘴，这话也就咱们仨在，我才敢提一嘴，外面可一个字都不会说。”
赵燕儿赶紧换个话题，笑着说道：“对了蔓蔓，我昨天去分店看了看，那边货快空了，得补点过去。昨天下午就有人问新款棉布还有没有，结果一问，货架上都没剩几卷了。”
林蔓有点惊讶：“这么快？”
她微微皱眉，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那分店才开了一周，当初运货的时候，我按开业活动加两周的量准备的，库存是按高峰期来算的。没想到这才七天，就快卖光了！”
“那边没人卖这类东西，咱们活动又办得好，周客回头率高，卖得快也不奇怪。”
这句话说得平平淡淡，却透着一股子藏不住的得意。
赵燕儿一边低头整理货架上的货品，一边抬起眼睛看向林蔓，嘴角微微上扬，眼角眉梢都染上了喜色。
她语气轻快，像是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实，可那声音里的骄傲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她心里清楚，自家铺子这段时间生意火爆，可不是靠运气，而是靠着实实在在的用心经营和一次次精心策划的促销活动。
从周客进门时的热情招呼，到赠品的小巧思，再到会员积分换礼的吸引力，每一个细节都做得滴水不漏。
正因如此，回头客越来越多，新客也源源不断。
货物一上架就被人抢着买走，几乎没在柜台上多停留半天。
这样的成绩，自然值得自豪。
赵燕儿说起这事，脸上满是自豪。
她的脸颊因激动微微泛红，眼睛亮晶晶的，仿佛有光在里面跳跃。
她把一叠刚整理好的货单轻轻拍在柜台上，双手撑着台面，身子前倾，像是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又补充了一句：“上个月咱们的销售额比隔壁三条街加起来还高呢！”
说完还忍不住抿嘴一笑，那神情活像个考了满分的小学生，既骄傲又克制，生怕显得太张扬。
可那藏不住的喜悦，早已写满了整张脸。
她不是为了炫耀，而是真心为这个店铺、为她们一起打拼的成果感到高兴。
这种成就感，是实打实干出来的，经得起推敲，也扛得住风雨。
林蔓笑了：“那我一会儿就去作坊那边催一下，明天先调一批库存过去。”
她说话时语气温和，笑意从唇角蔓延至眼底，像春风拂过湖面，漾开一圈圈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