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家府邸，书房。
烛火，摇曳。
熊家家主熊霸天，正焦躁地，来回踱步。
他身前，一名心腹护卫，正躬身禀报。
“家主，都安排好了。”
“所有人都以为，您今夜，在城西的别院，处理生意。”
“府内的护卫，也加派了一倍。”
熊霸天，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那个小杂种，如今，风头正盛，又深得夏皇赏识。”
“我们，必须，避其锋芒。”
“传令下去，这三个月，所有熊家子弟，都给我夹起尾巴做人！”
“谁敢，在外面，惹是生非，直接，打断腿，扔出家门！”
“是，家主。”
护卫，恭敬应道。
就在这时。
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随即，戛然而止。
“怎么回事？”
熊霸天，眉头一皱。
“属下，去看看。”
护卫，转身，拉开房门。
门外，空无一人。
只有，夜风，吹过庭院，卷起几片落叶。
护卫，疑惑地，探出头，左右张望。
噗嗤。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
护卫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缓缓，低下头。
看到，一截，染血的剑尖，从他的胸口，透了出来。
他的眼睛，瞪得滚圆。
生机，迅速，流逝。
一只手，从他身后伸出，扶住了他，即将软倒的身体。
将他，无声地，拖入了，黑暗之中。
书房内。
熊霸天，等了片刻，不见护卫回来，心中，愈发，烦躁。
“废物！”
他低骂一声，大步，走向门口。
他刚，走到门边。
一道黑影，如同，从地狱中，走出的死神，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面前。
熊霸天，瞳孔，猛地一缩。
他想，呼喊。
他想，反抗。
可那双，冰冷的，不带一丝情感的眼睛，只看了他一眼。
他的灵魂，仿佛，都被冻结了。
恐惧，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他的喉咙。
让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黑影，抬起了手。
一指，点在了，他的眉心。
砰。
熊霸天的脑袋，像一个，被重锤砸中的西瓜。
轰然，炸开。
红白之物，溅满了，身后的墙壁。
那具，无头的尸体，晃了晃。
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林羽，收回手指。
他看也未看，地上的尸体。
神念，如潮水般，散开。
笼罩了，整座，熊家府邸。
“一个。”
他低语。
身影，消失在，书房之中。
……
半个时辰后。
熊家府邸，陷入了一片，死寂。
夜风，吹过。
卷起的，不再是落叶。
而是，浓郁的，化不开的，血腥味。
从家主，到长老，再到，每一名护卫。
三百七十二口人。
无一，活口。
林羽，站在，府邸中央的，演武场上。
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没有找到，熊霸天。
那个，在青云山脉，对他，下达格杀令的，熊家二号人物。
“跑了？”
林羽，眉头微皱。
“小子，别找了。”
识海中，传来悟空的声音。
“那家伙，不在府里。”
“俺老孙，闻到他的味儿了。”
“在，城东，黄家那边。”
林羽的眼中，寒芒一闪。
“也好。”
“省得，我再跑一趟。”
他的身影，再次，化作一缕青烟。
融入了，无边的，夜色。
……
黄家府邸，密室。
气氛，压抑。
黄家家主黄豆亚，正满脸堆笑地，给上首的两人，斟茶。
“熊二爷，李长老。”
“您二位，深夜驾临，真是，让我黄家，蓬荜生辉啊。”
左手边，坐着的，正是，熊家二爷，熊霸天。
他一脸的，阴沉。
“黄家主，废话，就少说了。”
“我大哥，太过谨慎。”
“那个林羽，就算再妖孽，现在，也被困在皇宫，还能，飞出来咬人不成？”
黄豆亚，连忙附和。
“二爷说的是！”
“那小子，三个月后，就要滚去万朝大战，那种地方，九死一生！”
“说不定，都回不来了！”
“等他一走，那张家，还不是，我们砧板上的肉？”
他搓着手，脸上，满是贪婪。
“这张家的灵矿，我可是，觊觎很久了。”
“还有，那张家的小妞，张青，啧啧，那身段，那脸蛋……”
熊霸天，闻言，也露出了，一抹淫邪的笑容。
“到时候，那小妞，归我。”
“灵矿的收益，你我，三七分。”
“我七，你三。”
黄豆亚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快，但很快，又被笑容，掩盖。
“全凭，二爷做主！”
就在这时。
一直，闭目养神，坐在主位上的那位，锦袍老者，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就是，黄豆亚口中的，李长老。
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
淡淡地开口。
“灵矿？女人？”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轻蔑。
“你们的眼界，就只有，这么点大吗？”
熊霸天和黄豆亚，都是一愣。
“李长老，您的意思是？”
黄豆亚，小心翼翼地问道。
李长老，放下茶杯，眼神，变得，阴冷。
“宗主的意思，是，斩草除根。”
“不只是张家。”
“所有，和那个林羽，有过牵扯的人。”
“他的朋友，他的同门，甚至，只是，跟他说过几句话的路人。”
“统统，都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一个，不留。”
嘶——！
熊霸天和黄豆亚，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被李长老话语中的，那股，狠毒与疯狂，震惊了。
这是，何等的，深仇大恨！
“李长老，这……这动静，是不是，太大了点？”
熊霸天，有些，迟疑。
“若是，被夏皇，察觉……”
“夏皇？”
李长老，冷笑一声，眼中，充满了，不屑。
“他，护得住一时，护得住一世吗？”
“万朝大战，便是，那个小杂种的，死期。”
“而你们，要做的，就是，在他死后，将他，在这世上，留下的，所有痕迹，全部，抹除干净！”
他看着，两人，震惊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事成之后，整个青云城，都是你们的。”
“玉虚殿，会是你们，最坚实的，靠山。”
玉虚殿！
这三个字，像是一道惊雷，在两人耳边炸响。
他们，终于明白，这位李长老，来自何处！
恐惧，瞬间，被，巨大的狂喜，所取代。
有了玉虚殿撑腰，别说一个张家，就是，整个大夏王朝，他们，都敢横着走！
“我等，愿为长老，效犬马之劳！”
两人，立刻，起身，躬身行礼，态度，谦卑到了极点。
“很好。”
李长老，满意地点了点头。
“记住，这件事，要做得……”
“嘿。”
就在这时。
一声，充满了，戏谑的轻笑，从房梁之上，幽幽传来。
突兀，清晰。
密室内的三人，脸色，剧变。
“谁！”
李长老，猛地，抬头，眼中，爆射出，两道精光。
一股，恐怖的气势，轰然爆发！
熊霸天和黄豆亚，更是，如临大敌，瞬间，祭出了自己的法宝。
“偷听了这么久，不累吗？”
“几位，聊得，很开心啊。”
“不如，算我一个？”
轰！
话音未落。
密室那扇，由玄铁打造的，厚重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得，四分五裂！
木屑纷飞，烟尘弥漫。
一道，挺拔的，黑衣身影，沐浴着月光，缓缓，走了进来。
他，摘下了，脸上的黑布。
露出了一张，让熊霸天和黄豆亚，魂飞魄散的脸。
“林……林羽！”
黄豆亚，失声尖叫，吓得，一屁股，瘫坐在地。
熊霸天的身体，更是，筛糠般地，抖了起来。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可能！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应该在皇宫吗！
“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
林羽，环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了，熊霸天的身上。
“熊二爷。”
“我找你，找得好苦啊。”
熊霸天，一个激灵，猛地，回过神来。
他看着林羽，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与怨毒。
“小杂种！你……你把我大哥，怎么样了！”
“他啊。”
林羽，笑了。
“下去陪你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
他的人，动了。
一道，金色的剑指，撕裂空气。
快到，不可思议。
“不！”
熊霸天，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
噗嗤！
他的眉心，多出了一个，前后透亮的，血洞。
他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下去。
身体，直挺挺地，向后倒下。
金丹三重的熊家二爷，连一招，都未能，接下。
秒杀！
“霸天！”
黄豆亚，目眦欲裂。
一股，兔死狐悲的恐惧，笼罩了他的心头。
他想也不想，转身，就向密室的另一头，疯了一般，逃去。
然而。
一道，金色的，小巧身影，比他更快。
不知何时，已经，挡在了他的面前。
那是一只，通体金毛的，小猴子。
正，扛着一根，不成比例的，金色小棍子，对他，龇牙咧嘴。
“哪儿去啊，胖子？”
悟空，掏了掏耳朵，一脸的，不耐烦。
“陪俺老孙，玩玩儿。”
黄豆亚，哪里见过，会说话的猴子，吓得，魂都快没了。
“妖……妖怪啊！”
他怪叫一声，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就朝着悟空，劈了过去。
悟空，不闪不避，只是，随意地，将手中的小棍子，往前一递。
当！
一声脆响。
黄豆亚，只感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从刀身传来。
虎口，瞬间崩裂。
手中的大刀，脱手飞出。
整个人，更是，被震得，倒飞出去，狠狠地，撞在墙上。
“就这点力气？”
悟空，撇了撇嘴，一脸的，嫌弃。
“还不够，给俺老孙，挠痒痒。”
另一边。
李长老，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看着林羽，那张，仙风道骨的脸上，再也，无法保持平静。
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愤怒与杀意。
“竖子！好大的胆子！”
“竟敢，潜入帝都，行凶杀人！”
“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轰！
一股，远超金丹境的，恐怖威压，从他的体内，席卷而出，镇压向林羽。
那股威压，浩瀚，磅礴，仿佛，能碾碎一切。
大武师境！
林羽的身体，猛地一沉，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这就是，元婴级别的，强者吗？
果然，恐怖。
“一个小小的，金丹六重。”
李长老，居高临下地，看着林羽，眼中，满是，猫戏老鼠般的，残忍。
“是谁，给你的勇气，敢，在本座面前，放肆？”
他缓缓，抬起手。
一柄，由灵力，凝聚而成的，青色长剑，出现在他手中。
剑锋之上，寒光流转。
“今夜，你，插翅难飞。”
“本座，会亲手，将你，剥皮抽筋，炼魂挫骨！”
“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一剑，斩出。
没有，花哨的招式。
只有，一道，纯粹的，撕裂空间的，青色剑芒。
那剑芒，锁定了林羽所有的退路。
仿佛，要将他，连同这方空间，一同，斩碎！
面对这，足以，秒杀任何金丹修士的，一剑。
林羽，笑了。
那笑容，森然，冰冷。
“是吗？”
他低语。
“悟空。”
“借我，你的力量。”
“小子，想好了？”
悟空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
“这玩意儿，后劲儿，可不小。”
“少废话。”
“好嘞！”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狂暴，古老，仿佛，来自太古洪荒的力量，从林羽的识海深处，轰然爆发！
瞬间，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黑，转为，雪一般的，苍白！
他那双，漆黑的眸子，也染上了一层，妖异的，金色！
他身上的气息，节节攀升，瞬间，就冲破了，金丹的桎梏！
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恐怖境地！
“给我，破！”
林羽，仰天，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长啸。
他同样，并指如剑。
一道，黑白相间的，诡异剑气，从他的指尖，爆射而出！
那剑气，仿佛，蕴含着，生死轮转的，大道至理。
轰隆！
两道，截然不同的剑气，在半空中，轰然相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只有，湮灭。
李长老那，无坚不摧的青色剑芒，在接触到，那黑白剑气的瞬间。
就像是，冰雪，遇到了，烈阳。
悄无声息地，消融，瓦解，化为虚无。
“什么！”
李长老的瞳孔，猛地，缩成了针尖大小。
他脸上，那自信，残忍的表情，凝固了。
取而代代之的，是，浓浓的，骇然与不解。
他无法理解。
为什么，一个金丹修士，能爆发出，如此，诡异而又，恐怖的力量！
不等他，反应过来。
林羽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刻。
他，出现在了，李长老的身后。
仿佛，跨越了，空间的距离。
“我说过。”
冰冷的声音，如同，死神的呢喃，在他的耳边，响起。
“今夜，要死的，是你。”
李长老，亡魂大冒。
他想也不想，就要，转身防御。
可是。
晚了。
噗嗤！
那只，白皙，修长的手，已经，轻而易举地，洞穿了他护体的灵力。
洞穿了他，引以为傲的，大武师肉身。
从他的后心，穿入。
从他的前胸，透出。
手中，还握着一颗，仍在，微微跳动的，心脏。
李长老的身体，僵住了。
他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前那个，血淋淋的，窟窿。
又，看了看，林羽手中，那颗，属于自己的，心脏。
眼中，充满了，茫然，与，无尽的，恐惧。
生机，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流逝。
“你……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林羽，没有回答。
他只是，面无表情地，五指，用力。
砰！
那颗心脏，被他，捏成了，一团血雾。
李长老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至死，他都，没能瞑目。
……
另一边。
黄豆亚，看着，眼前这，颠覆他认知的一幕。
已经，彻底，吓傻了。
连，大武师境的李长老，都，被这个怪物，一招，秒杀了？
这，还是人吗！
这，分明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妖……妖怪爷爷，饶命啊！”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悟空面前，涕泪横流，疯狂磕头。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再也不敢了！”
“求求您，饶我一条狗命吧！”
悟空，扛着棍子，歪着头，看着他。
“现在，知道，求饶了？”
“晚了。”
一道，冰冷的声音，从黄豆亚身后传来。
黄豆亚，身体一僵，机械地，回过头。
看到，那个，白发金眸的，魔神，正，一步一步地，向他走来。
“不……不要杀我！”
黄豆亚，吓得，屁滚尿流，一股黄色的液体，从他的裤裆下，蔓延开来。
“我可以，给你钱！给你，很多很多的钱！”
“我黄家，所有的财富，都给你！”
林羽，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眼神，淡漠。
“你的钱，我会自己拿。”
“至于你的命。”
“还是，留给，阎王爷吧。”
他抬起脚。
轻轻，落下。
咔嚓。
黄豆亚的脑袋，被他，像踩西瓜一样，踩得，稀烂。
做完这一切。
林羽，转过身。
他看了一眼，密室外，那座，灯火通明的府邸。
眼中，杀机，毕露。
“一个，不留。”
……
一刻钟后。
黄家，也，步了熊家的后尘。
整座府邸，血流成河。
林羽，站在，黄家的祠堂里。
他那满头的白发，已经，褪回了黑色。
脸色，苍白如纸。
一股，深深的疲惫感，从灵魂深处，涌来。
强行，借用悟空的力量，对他的负荷，实在太大。
“值了。”
林羽，看着，祠堂里，那一排排的灵位，喃喃自语。
“嘿嘿，小子，干得不错。”
悟空，跳到他的肩膀上。
“有俺老孙，当年的，几分风采。”
它说着，跳下地，跑到，黄家那块，最大的祖宗牌位前。
然后，翘起一条腿。
哗啦啦……
一股，金色的水箭，精准地，滋在了，牌位之上。
“俺老孙，到此一游！”
悟空，抖了抖，一脸的，得意。
林羽的嘴角，抽了抽。
“走了。”
他转身，离开了，这座，已经，变成人间地狱的府邸。
……
第二天，清晨。
两则，惊天动地的消息，像一场十二级的地震，席卷了，整个帝都。
熊家，黄家，两大一流世家。
一夜之间，满门，被灭！
手段，残忍，无一活口！
整个帝都，都，炸了锅。
无数的，王公贵族，世家大族，人人自危。
到底，是谁，有如此，通天的手段，和，滔天的胆子？
皇城司，大理寺，所有的高手，倾巢而出。
将两座府邸，围得，水泄不通。
一名，须发皆白，身穿，皇城司供奉官袍的老者，走进了，黄家的祠堂。
他，是一名，货真价实的大武师。
是，夏皇，派来，亲自查案的。
他刚，一踏入祠堂。
眉头，就，猛地，皱了起来。
“嗯？”
“这是……什么味道？”
一股，难以形容的，骚臭味，扑面而来。
那味道，霸道，刺鼻，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老者，猝不及防，吸了一大口。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青紫。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呕——！”
他再也，忍不住。
扶着门框，剧烈地，呕吐起来。
将，昨夜的晚饭，都，吐得一干二净。
周围的，一众护卫，全都，看傻了。
他们，高高在上的，大武师供奉。
竟然，被，一股味道，熏吐了？
这，传出去，谁信啊！
老者，吐了半天，才，缓过劲来。
他擦了擦嘴，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看着，那块，被不明液体，浸泡过的祖宗牌位，眼中，充满了，惊骇与凝重。
“这……这绝非，凡俗之物！”
“难道……”
“是有，大妖，过境？”
他不敢，再想下去。
他知道，这个案子，已经，超出了，他能处理的范畴。
凶手，留下唯一的线索。
就是这，一泡，能熏吐大武师的，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