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慢慢亮了,这一晚上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没有听到恐怖的歌谣,没有接到传来不好消息的电话。
庄言峥看了一夜的案子,看了看时间,他去外边买早餐。
一开门,把陆知深脸上放着的纸吹在了地上。
陆知深蹙了下眉,但是没有醒,接着睡了。
楚星柔趴在桌上,觉得冷,脸换了个朝向。
苏妙仪听见动静就醒了。
她拯救了一下自己差点睡歪的脖子。
睡觉的地方就在隔壁,她搞不明白为什么没有回去睡,而是在这儿睡了一晚,睡得脖子生疼,脑袋冰凉。
她看了看陆知深和楚星柔,然后也悄悄开门出去了。
外边冷风一吹,瞬间清醒了很多。
她活动一下脖子。
忽然耳边一道声音:“怎么还不回来?”
苏妙仪一愣,四处看了看,没有人。
就在她以为听错了的时候,声音又响起了:“回来吧,回来吧,回来吧!”
苏妙仪往周围走了走,看了看。
确实是没有人。
“是你在说话吗?”苏妙仪问。
“不是。”脑袋里的声音说,“你什么时候听见过我说话这个声音了?”
“你也听见了?不是我出现幻觉了?”苏妙仪问。
“听见了。”
“是谁?”苏妙仪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感觉又远又近的,一个女人的声音,还有点熟悉。”
“嗯,和你的很像。”脑袋里的声音说。
“和我像和你不像吗?”苏妙仪说。
“我的声线是这样的。”脑袋里的声音冷冰冰的,比这风还要刺骨。
苏妙仪停下脚步又听了听,没有声音。然后她又站到了刚刚听见声音的地方听了听,过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声音。
“怎么回事?声音哪来的?”苏妙仪自己念叨着,“不会是...除了咱们俩,还有一个人格吧?”
脑袋里的声音没出声。
苏妙仪问:“你怎么不说话?难道真的还有一个?你知道?然后你瞒着我?”
“人与人之间......人格与人格之间的信任就这么薄弱是吗?说不信就不信是吗?”
苏妙仪挠了下脸颊,没有说话。
“反正我是不知道。”脑袋里的声音说。
苏妙仪想了想:“万一是三个人格...哇哦,好热闹。”
“不可能。”脑袋里的声音更冷了几分,仔细听还有些烦。
“什么不可能?”苏妙仪问。
“我排外,如果有第三个我就弄死她。”脑袋里的声音说。
苏妙仪瞪大了眼睛:“你干什么?怎么连自己都杀?不是,等会儿!你不会每天都在想怎么弄死我吧?啊?我可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我一直认为我们是最亲密最好的朋友。我......”
她一边说着一边抹着脸开始哭着说:“你说你喜欢吃面,我就顿顿吃面,你说你喜欢暗色的衣服,我就买了许多暗色的衣服,你说你不喜欢太长的头发,我就每次等它长长一点就去剪!我事事依你,处处为你着想,可是你呢?你呢?!你竟然!竟然想要杀——了——我!”
“差不多得了。”脑袋里的声音说,“眼睫毛都要被挤掉了也挤不出一滴眼泪来。”
苏妙仪马上收了声音,摸了摸自己的眼睫毛,安慰了它们一下。
“还有你并没有顿顿吃面。我也没有说过我喜欢什么样的衣服,更没有说过喜欢短头发。”脑袋里的声音冷森森道,“不去当编剧真是浪费你这么丰富的想象力了。”
“我是写小说的,怎么会浪费呢?”苏妙仪说。
“那你是吗?你就往自己身上安。”
“怎么不是我?”苏妙仪说,“除了我还有谁有苏妙仪的记忆?我现在就是她!”
“行行行,是是是,写十本,扑了七本。”脑袋里的声音继续输出。
苏妙仪沉默,咬牙,气得对着空气来了两拳。
“这一大早干什么呢?”庄言峥站在门口,手里拎着早餐,一副非常不理解的表情,“你别说那里站着一个我看不到的人。”
“一大早别说这么吓人的话。”苏妙仪说。
庄言峥松了口气,真怕她说出什么更加超出他认知的话:“吃饭。”
他说完先进了办公室。
苏妙仪在外边又站了一会儿,确定没再听见什么声音之后,她也进了办公室。
到了里边之后,苏妙仪见庄言峥站在陆知深身边。
楚星柔已经醒了,但是坐在椅子上还有点懵。
苏妙仪摸了下她的头,然后走到了庄言峥身边,就看着他拇指在印泥里边按了一下,然后轻轻抹在了陆知深的脸上。
苏妙仪一脸无语,心里说着,真是幼稚,手指却也按在了印泥里边。
而手指刚刚抬起来,陆知深醒了,看着他们俩。
两人只用了零点一秒反应,然后一起指向了对方。
“是他。”
“是她。”
两人一起说。
陆知深看了看他们俩,然后坐直了身体,按了按脖子,清醒了两秒才说:“你们俩干什么了?”
“没事。”庄言峥说,“喊你吃饭。”
他说完就走了。
陆知深看着苏妙仪。
苏妙仪露出了友好的笑容:“我担心他打你,过来看看,没事,吃饭了。”
她说完也马上走了。
陆知深看见了她手指上的红,然后拿出手机看了下自己的脸,看着脸上的那一抹红:“............”
苏妙仪坐在楚星柔身边:“柔啊,醒啦?”
楚星柔揉了揉眼睛点点头。
庄言峥把买来的饭一盒盒打开,转身看了苏妙仪一眼,她那个表情就不像是要干好事的。
“清醒一下。”苏妙仪说着揉了下楚星柔的脸,“年轻就是好啊,这皮肤。”
楚星柔被她揉得笑了笑。
苏妙仪放开她的脸,然后满意点点头。
楚星柔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苏妙仪打开了自己的手机摄像头给她看。
楚星柔看着自己脸上那个扭曲的爱心:“妙妙姐!”
苏妙仪笑了起来。
陆知深路过她,把湿巾放在了她桌上:“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一样的坏。”
“我坏吗?”苏妙仪问楚星柔。
楚星柔一边擦着脸上的红印一边摇头:“不坏。”
苏妙仪笑着点头。
“诶?和我有什么关系?”庄言峥说。
“我用你的头发丝想都知道我脸上肯定是你干的。”陆知深说。
“干嘛用我的头发丝?不给你用。”庄言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