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念这回是真累惨了。
在旁人看来,她闭关也就六天。实际呢?两年!
带娃鸡娃,忽悠北燕大王,完了还杀那么多个萧瑾之。
心累的不行……
这活谁爱干谁干,反正她是再也不想沾边。
吃过中饭辛念径自回房,把自己锁屋里睡它个昏天暗地日月无光。
待醒来时已月上中天。
林中的夜,如同泼了墨的画卷,树影重重叠叠间,月光遗落碎屑铺满林间。
辛念捧着杯子坐在露台上,微风拂过她细软长发,让人生出几丝困倦之意。
“姐。”常眠眠伸着个小脑袋探头探脑看她,“睡了?”
“过来吧。”
常眠眠一路蹦跶过来,高高兴兴在她身旁的铁艺椅坐下。
“嘿嘿。”常眠眠冲她傻乐,“姐,你闭关这几日,气温一直保持不动,没再升高。”
“新来的那些京中贵眷,虽然每天啰里啰嗦事情特多,但好歹也算安顿下来。”
“小屁事接连不断,大事倒是没啥。这些人手里都不缺粮,多多少少还防着咱们团里的人,生怕被团员们给哄抢,所以一直避着人呢。这样也好,团员们也不想跟他们多打交道。”
“哦对了,我们三天前开始,问他们收地租费了。”常眠眠絮絮叨叨说着这几日发生的事。
“地租费。”辛念愣了下。
“是啊!这些人唧唧歪歪屁事贼多。叔索性就给他们按规矩公事公办。咱的地方能让他们白住?这么好的避暑胜地,比外面低几十度呢。”
“还有现成的取水点,这好地方他们上哪找去?哦姐,这五六天来,大家都没取过水,用水一直都抠搜搜紧巴巴度日。”
“我前天拉着陈玲给他们放点日常用水,接济了下,才够撑到现在。为此我还赚不少积分呢。”
“今天下午好些人来打听你出没出关。你今晚若休息好了,明天给他们搭梯子取水。”
辛念嗯了一声。
“姐你看。”常眠眠伸出左手一撸袖子,露出五六只流光溢彩的镯子。
辛念嘴角微抽。
常眠眠咧嘴一笑,“这些勋贵之家好东西有的是。我说能用金银玉饰兑换休息天数,还能换点饮用水,哦哟他们立马蜂拥来换。”
辛念无奈,“你平时不要一个人行动。虽然那批勋贵大多都是普通人,但难保有心人想对你下手。”
万一他们联手坑了眠眠,把小妮子这天然制冰机给绑走,她找谁哭去。
“姐,我又不傻。”常眠眠露出一脸得意小表情,“我每次交易,都让他们来木屋旁大帐篷,让咱哥陪着我呢。”
辛念笑了笑,伸手搓了下眠眠的小圆脸,“你可是我们队伍的制冰神器,不可或缺。”
俩人说着话,辛念掏出包瓜子拆开,刚磕没几粒,就听下方传来一阵急促脚步。
“团长,团长。”
是龙虎寨巡逻卫的声音。
很多人睡着被吵醒,辛文远就是其中一员。
被巡逻员大嗓门一闹腾,辛文远急忙套上外袍匆匆下楼开门。
“出什么事了?”
“团长。”来人正是龙虎寨小齐,瞧见辛文远出来连忙上前禀报,“我们的人在巡视外圈时发现,林外来了好些陌生人。”
“多少人?”辛文远眉头一皱。
“二十人左右,骑着马过来。看样子并不怎么缺粮缺水,很精神的样子。”
哦?六十度高温天,还能在废土上跑来跑去?一点没有缺水迹象。
那说明,很有可能他们队伍里有异能者啊。
“爹。”辛默宸也跟着走出木楼,“怎么了?”
“走儿子,跟爹过去看看。”辛文远大手一挥,让小齐带着他俩立刻赶往林子边缘。
那边已围聚不少人,大多都是京中来的勋贵,全在交头接耳窸窸窣窣,见辛文远父子过来,有致一同收了声,齐齐看向他们。
辛文远索性带着辛默宸小齐几人跨出林子,迎面热浪滚滚而来,小齐几人纷纷嘶了一声。
好热!
外面的温度虽然这几天已持续未增长,但这热度,长期暴露在野外,是很危险的。
好在如今夜色渐浓,温度比白日低了不少。
林子前看似空空荡荡,实则有一道空间壁竖在隔离沟槽前。
辛文远隔着壁障打量前方。
约莫二十余人,个个都骑着马衣饰不俗。
只有一人半死不活跟在二十多匹马旁,蓬头散发佝偻着身形,和他们显得有几分格格不入。
“香主,就是他们,霸占这个树林子好多天。这树林可凉快了香主,咱们只要尽快把它攻占下来,就不愁没吃没喝。”
蓬头散发的人一开口,辛文远听出是个女人声音。
不过隔着壁障,当中又有一段距离,没能认出是何人。
“聒噪。让你说话了么?”被称作香主的三十多岁男子,扬起马鞭朝女人身上抽了一记。
女人凄厉惨叫,倒在地上滚了两圈,奋力爬了起来。
香主坐在高头大马上昂着脑袋,姿态放的十分高傲,“没想到这么个穷乡僻壤,还能瞧见如此高级的异术师。”
“你!”他伸出马鞭遥指辛文远,“让你们木系异术师出来,我有事跟他谈谈。”
辛文远望着面前这个装腔作势的自大男人,不禁有几分好笑。
“既然你也是异术师,那应该知道,这片林子是我们自家催出来的地盘。带着你的人赶紧离开,我们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香主眯着眼看辛文远,“你能代表木系异术师说话?”
“香主大人,是他们,他们把我赶出林子,害死我全家。你还跟他们废话什么?赶紧放火烧死他们所有人。这样林子就是我们……啊。”
话还没讲完,女人又被香主一鞭子抽倒在地。
她挣扎抬头,一双眼怨毒瞪向前方。
严御史躲在树林里看得清清楚楚,此时忍不住吓了一跳险些张口叫出声。
严夫人眼明手快赶忙扯了丈夫一把,“别出去。”
“是代梅。”
“我知道。”小姑子张口第一句,严夫人就已认出她了。
毕竟那尖酸刻薄的口吻,她听几十年了,能不耳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