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妄言装着自己很意外的样子，震惊加支吾：“霆……霆哥，你在说什么？”
沈向霆并不急躁，问道：“听不懂中文？哪个字不懂，我给你解释。”
“……”嗯，霆哥开始表露腹黑属性了。
“霆哥，你也是弯的吗？”
“我不是。”
“那你——”
“但我可以是。”
已经很明显，很直接了，他不信他听不懂。
沈向霆并不打算吓到他，所以什么都没说，只是找了个借口：“不用有心理负担，你我都是单身，也是成年人，上个床也没什么。”
顾妄言在心里无奈地笑了。
霆哥你真是……
要不是我知道你心里有我，这番渣男发言不知道要把人吓到哪里去了。
顾妄言：“霆哥这么开放吗？以前也是这么跟其他人说的？”
“并没有，你是第一个。”
“可是，为什么？”
“帮你治病。”
“怎么治？”
“把你的厌恶变成喜欢，”沈向霆退回来一些，对上他的视线，“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三次，让你爱上那种感觉，你便不会再讨厌。”
顾妄言心说你可真是个小天才！
霆哥你认真的样子像极了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沈向霆心里是开心的。
他和陆放在一起别说突破最后的关卡，就连接吻都没有，可是他却并不反感被自己吻，这说明了什么？
小孩不排斥他。
甚至从今天两个吻的反馈来说，他是享受的。
这无疑是一种鼓励，所以他才敢那么放肆地说出来，他赌他会答应。
“那样真的可行吗？”顾妄言眼里写满了好奇，“但是这样对霆哥你太不公平了。我跟陆放才刚刚分手，就跟霆哥你在一起……”
“你只需告诉我，跟他分手你后悔吗？你还喜欢他吗？你会因为心软原谅他，重新和他在一起吗？”
顾妄言坚定地道：“不会！我跟陆放，绝对不可能了！”
“那就记住你说的话顾妄言！你说的，我信了，即便日后你食言，那也是我自己蠢信错了人。但那是我的事，跟你无关，你只需做你自己。”
真傻。
顾妄言笑了一下：“好，那就请你帮我治病吧。”
“第一个疗程，把手给我。”
顾妄言伸出了自己的手。
沈向霆也把自己的手伸了出去，十指相扣。
顾妄言的瞳孔颤了一下。
沈向霆说道：“受不了的时候告诉我。”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顾妄言开始冒冷汗，沈向霆看到他的反应，不用他说就要抽回手，却被一股力拉住。
他看向顾妄言，听见他说：“霆哥，我还可以坚持。”
他的忍耐力，出乎了沈向霆的意料。
参加《世外桃源》的时候，他明明很快就坚持不住了。
顾妄言一直在忍，身体都发颤，脸色发白仍不肯说一个“不”字，沈向霆眸色一深，强行抽手：“可以了！慢慢来，才第一天！”
“我想快点治好。”
“这么着急做什么？”
顾妄言惨白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意：“想快点变成正常人，感受正常人能感受到的爱。”
然后堂堂正正地去爱你。
沈向霆的心里触动了一下。
他的眼眸动了动：“有个更深的测试，你想试吗？”
顾妄言心里大概已经猜到了：“好。”
话音未落，沈向霆便将他推倒，在他身上落下了星星点点的吻。
顾妄言骤然惊恐地瞪大眼睛，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一般，无法呼吸。
一双手死死地抓住了被褥。
无数的画面从他脑海中闪了过去，全是谩骂和疼痛。
沈向霆一顿，他起身，就看见顾妄言双眼含泪，无神地看着一个方向，眼泪溢满后流了下来。
那一瞬间，他的心都揪到了一起。
陆放……
你tm到底对他都做了些什么！
“阿妄——”
顾妄言的焦点慢慢聚起来，从那种状态中恢复过来，他哑着声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沈向霆懊恼不已，垂下头：“对不起。”
顾妄言摇摇头，他知道自己没救了，那种无力感让他很难受。
他不敢开口，怕一开口就再一次在沈向霆面前崩溃。
顾妄言去了洗手间，把门关上，背靠着门坐在了地上，屈膝将自己抱了起来。
他的指甲不停地划着自己的手臂，好难受，太脏了，他的身体上留下了太多痕迹，抹都抹不干净。
或许只有彻底换一具新的身体，他才能真正地活过来吧……
这样的他，怎么会有资格去爱人。
门外，是沈向霆犹豫了很久之后的敲门：“对不起阿妄，是我太急进了，我不会再测试了，你出来吧，我去客厅睡。”
“霆哥。”顾妄言忽然喊，声音听着还有几分哽咽。
沈向霆停住脚步：“我在。”
隔着门，顾妄言问他：“我可以爱你吗？我有资格爱你吗？”
沈向霆微怔，答：“你有资格爱任何人，不止是我。”
“你说的。”
沈向霆正想着这话是什么意思，门就被拉开了。
双眼通红的顾妄言站定在他面前：“我给过你机会逃走的，是你自己不逃。今后如果你知道我是个怎样的人，你再后悔就没用了。”
“我不后悔。”沈向霆隐约感觉到什么。
“你后悔都没用，我这个人很轴，一旦认定一个人，就会一条路走到底，无论这是条死路还是活路。”
他走过一次死路了，这一次，哪怕仍是死路，他也认了。
前世，他全身心相信陆放，换来了一个悲惨的结局。
这一世，面对沈向霆，他仍是如此，既然决心去爱，他就毫无保留。
如果再次信错了人……
错就错吧。
沈向霆站在那里，看着顾妄言朝自己走来，说：“我的字典里，没有离异，只有丧偶。”
语毕，顾妄言抓着沈向霆的衣领拉至身前，侧头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