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妄言的脸被他掐得涨红，脸上的笑容却依然不减。
陆放怔怔地，他为什么不怕……
明明现在他在他手上，他为什么一点都不怕！！
陆放的手慢慢松开一些，只是并没有放开，红红的眼底盯着他，怒着质问：“顾妄言！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没有喜欢过我！”
顾妄言轻咳了几声，微笑：“你觉得呢？你看看你自己，浑身上下有哪点值得我喜欢？”
陆放有点怔住。
他不值得？
他们陆家虽然没有沈顾两家那么大，却也是名门望族！他在圈子里亦是有无数的追求者，想要嫁给他的女人数也数不清，凭什么到了他顾妄言的嘴里，就成了一个没有一点值得人喜欢的人了？！
“你胡说……”陆放不愿意相信的样子，“我很好！你少在那贬低我！我知道你做的什么打算！你想pUA我！让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让我自卑，让我心甘情愿地为你付出继而达到你的目的！”
“这不是你的计划吗？”顾妄言笑着，彻底撕破两人之间的窗户纸，“是你想把我变成那种人。可是陆放，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不是你觉得，而是你本来就不配！”
“你胡说！”陆放大吼道，“你算什么！我会配不上你！你是什么高高在上的王吗！”
陆放恼羞成怒，从兜里拿出一个U盘说：“你不是顾妄言！你是被我踩在脚下的贱货！只要我把这个U盘里的东西放出去，你就会成为过街老鼠，每个人都会唾弃你肮脏下贱！我会配不上你？笑话！！”
“随你便，”顾妄言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哪怕全世界都看到我曾经下贱的模样，我都不会放在眼里。充其量，我退圈，和我霆哥隐居世外桃源，而你陆放……你不过依然是个失去了所有的失败者！你没有钱，没有权，也没有你以为的我的爱！我从始至终没有爱过你，你不配，你连给我霆哥提鞋的资格都没有，你以为你是什么？只不过是我还没得到霆哥之前暂时慰藉的替代品——”
“闭嘴！！你闭嘴！！我有今天全是你害的！是你把我变成了这个样子！我的人生全因为你而毁了！！不配的是你——是你——！！”他怒红着的双眸瞪着他，歇斯底里。
替代品？
不……不不！不可能！他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他是陆放！
陆放突然哈哈大笑：“是你不配顾妄言！沈向霆也只不过是玩玩你而已！他根本就不在乎你是不是会被世人唾弃！”
“你以为我会信这种无聊的离间话？”
“不……你会信的，我曾找过他，以帮陆氏集团重新站起来为条件，换这个U盘，你猜他怎么说？”
顾妄言的眼神怔了一下，不。
他不能信这种不可能的事。
沈向霆他在乎，他是他的命，虽然他说他不在乎，可如果陆放提出来，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换回这个U盘。
陆放看到他有所动摇，乘胜追击：“他说他不愿意换，他根本就不在乎你的死活！顾妄言，你从我这再到他那，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在我们眼里，你只不过是一个下作的玩物！没有人会真的爱你！”
顾妄言原本坚定的眼神晃了一下，脑海里开始出现一些奇怪的声音。
沈向霆能让他趋于光明，也能让他万劫不复。
这一世他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目光，却唯独不能不在乎沈向霆的。
“不会！”顾妄言抬起头，眼眸有些红，带着一股嗜杀的味道，压抑地喊了一声。
陆放拿出手机：“我录音了，会不会，你自己听。”
“住手！！”
陆放知道他动摇了，他看出来了。
顾妄言有病，他有很严重的病，诱发他的病只用一个人：沈向霆！
陆放大笑着，点下了播放键：
——只要你救活陆氏集团，我就把这个视频交给你！
——我不愿意。
——你就不怕我真的把它发到网上去！到时候他就会身败名裂被所有人唾弃！所有人都会知道他顾妄言是个肮脏下作的贱人！在别人身下糜烂！
——哦，他如何，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你根本就不爱顾妄言！
——他本来就肮脏，下作，犯贱是他自己选的，如今自食恶果，是他活该。
——你就不怕我把这些话告诉他？
——随你便，反正，他就是犯贱啊，顾妄言啊，他就像只没人要的狗，我踢都踢不开。
不……
不是的……
霆哥不会说这些话，不会的！！
“你骗我！！”
“我没有骗你，顾妄言，”陆放将它放在他耳旁，反复播放，“沈向霆的声音你听不出来吗？别自欺欺人了，其实连你自己都知道，你不配！沈向霆那样如谪仙一般的人物，却被你这样玷污，你于心何忍？回来吧……你只配得上我，跟我一起待在深渊里……”
顾妄言的眼神涣散，低着脑袋，冷汗直滴，视线越发的模糊，眼前的世界变得扭曲不堪……
他像是来到了一片黑暗之地，那里面什么都没有。
这是哪里？
霆哥——
他在行走，越走越陷，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急促，最后像是被什么扼住了喉咙一般，无法呼吸。
救我……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双眼慢慢睁开，视线一点一点地回来。
这里充斥着腐烂的气息，遍地是尸骸，幽静的山谷里只剩下风声呼啸。
好冷……
他跪在血水中，朦胧的视野望过去，认出了这片没有尽头的荒芜之地。
是深渊啊……
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深渊。
他眨了眨眼，落下来的泪液成为唯一能带给他温暖的东西。
是啊……只有这里才适合他。
他应该被埋葬在这里。
久违了。
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