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绫月也点了点头，眼中光芒闪烁，做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态。
这么一说就都对上了，本应跟随秦阁老支持太子的秦夫人，突然变了样子。
还提早知道了玉佩的事情。
江绫月突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江锦悦的种种行为，确是重生无疑。
但很明显，她的前世，没有自己。或者说，没有穿越而来的自己。
江绫月这个世界就好像在套娃一样，充满了各种离奇的巧合，以后不会还出现什么真假千金之类的桥段吧。
她有个同事极为喜欢看这种电视剧，但当时不流行这种东西，好在人工智能可以帮她同事找到以前的书籍。
话说回来，那也说明在江锦悦的前世，登上皇位的就是五皇子无疑了。
冯望舒和江锦悦对视一眼，显然是都想到这点了。
冯望舒看着江绫月，眼中似有万般情绪，她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
她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已经不再是以前那普通的女大学生了。
本来自己找到了同为穿越者的人，应该是十分欣喜的，因为自己终于有了同类了。
可...权势迷人眼，她应该为五皇子成为皇帝而欣喜的，可如今却又出了江锦悦这一变数。
而身边江绫月又被皇后所欣赏，她们是不同阵营的人，就算同为穿越者，难道就能敞开心扉，诉说所有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冯望舒眼中也满是利益算计了，可若不这样，她又如何生存。
冯望舒不禁想到故乡的那首诗，如今离开的有些久了她也记不大清了。
大概念得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和现在想必，以前上大学的烦恼似乎也不算什么了。
江绫月敏锐地察觉到了身旁冯望舒的低沉。
其实与冯望舒的多愁善感不同，江绫月穿越前吃的苦多一些，所拥有的，穿越带不走的东西也更多一些。
江绫月一直是个定下目标就努力的人，并不会考虑那么多。
不过，江绫月并不介意开导对自己有善意的人。
也不会因为自己穿越后的遭遇，就理所当然的认为对方的心里不该有波动。
冯望舒方才话语便有些看低她自己，恐怕是因为穿越而来，而有些持续性的低落？
江绫月扫视四周确定无人，回头看了款冬一眼，款冬心领神会地刻意带着后方几人放慢了速度。
江绫月拉着冯望舒快速走了几步，冯望舒有些诧异地看向她。
“那么按照她的行动来看，在她的世界里，当上皇帝的就是五皇子了。”江绫月没有直接安慰，而是先开门见山的说起了别的，“你的眼光确实很好，该高兴才是。”
这个“她”值得自然是江锦悦了。
冯望舒到底是需要别人安慰的，她所幸继续说下去，“当初我刚来到这里，以为自己会和穿越小说里的主角一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我空有现代的主意，却因为重重压力，怎么也得不到想要的结果。”
“后来还是五皇子帮我了，我只想着，既然五皇子爱好诗书，那我正好能投其所好。”
“之后确实有用，冯家主母虽然不乐，还说我不检点什么的。但也无所谓了，名声上的东西用处不大，不抵我获得的益处。之后太傅，也就是我的生父，反倒对我重视起来，他虽看重太子，但不介意两头押宝。”
江绫月点了点头，冯望舒能不被名声所累，看来并没有被这时代吞没。
至于世家分投阵营这倒是常事，这里的世家大族，为何能存在这么久。一大原因就是他们一大家子都会分站阵营，最后不管哪方胜利，自家都有一支会有从龙之功。
冯望舒继续说，“但如今，她也知道了，还先我一步成为了侧妃。她的家世比我好，我就怕到时五皇子会动摇不给我说好的正妃位置。”
“你怕他因此看轻你？”江绫月打断她，目光沉静，“冯望舒，别让这里的生活磨掉了你本来的样子。你的见识、你的想法，才是你独一无二的价值，不必系于他人看重与否。”
江绫月微微向前倾身，“你今日写诗的时候，眉宇间的的神采你忘吗？你有自己的所长，没必要看低自己。”
冯望舒怔怔地看着江绫月，眼中迷雾渐散。
是啊，自己何时变得这般畏首畏尾，将喜怒全系于一人一念？
刚才那自得写诗，还点出江锦悦文抄公纰漏的不正是她自己吗？
“恕我直言，利益，才是最紧要的。”江绫月当日见到五皇子，便知道，这位并不想传闻中那么纨绔。
再者，还有那时在双城发现的毒蛇，现在看来五年前的事情不是他干的，也能说明，五皇子有自己的势力，不然幕后之人还能凭空编造出属于五皇子的一方势力吗？
恐怕这位早有图谋，不然光靠着母族苦苦支撑，也支不起一轮巨船，前世也无法成为最后的赢家。
江绫月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些：“我不了解你和他之间，但你可以自己回想一下。你们之间究竟几分是情谊，几分是利益考量？”
“若根基在情分，那你应该想好，自己能够接受后续的一切吗？就像江锦悦的记忆中，五皇子成了皇帝，恐怕以后还会再有别人，你能接受吗？”
冯望舒怔住了，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江绫月一下子就点出了自己忧愁的根源。
五皇子虽然传闻风流，但实际上府中并无通房丫鬟和侍妾。
否则自己也不会对对方有所好感，也不会在五皇子的准许下，写出《幽亭记》，这本含沙射影，暗指五皇子会登基的话本子。
里面的五郎不正是五皇子吗？纨绔子弟，最后却在婉儿的帮助下，高中状元，便是最后当上皇帝之意。
江绫月继续说，“当初他帮你，你助他，若全系于利益，何惧一个侧妃？你更该守住自己的立身之本，让他离不得你的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