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婴儿虚影彻底凝实的刹那，一股远比金丹期磅礴浩瀚的气息自情柔体内轰然爆发！
元婴期，成！
狐岫凝看着这一幕，感受着情柔初步入元婴期，不经意泄露出属于元婴期的威压，紧紧揪起的心终于缓缓放下，取而代之的是由衷的喜悦和震撼。
白光渐渐内敛，最终完全收入情柔体内。
她苍白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润，微弱的呼吸变得平稳而悠长，眉宇间那抹痛苦和虚弱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脱胎换骨般的宁静与强大。
不过她依旧闭着眼，似乎在稳固着刚刚突破的境界，但任谁都能感觉到，她与之前已是天壤之别。
情柔不仅脱离了危险，更是因祸得福，一举踏入了无数修士梦寐以求的元婴期！
遂心咂了咂嘴，嘀咕道：“啧，元婴期……这下更适合当寄宿体了。你啥时候才能元婴？”
他拱了拱狐岫凝的胳膊，疑问道。
“还早呢，我刚步入金丹，灵气不稳，估计还要有些年头。”狐岫凝小声回道。
手脚轻轻替情柔掖了掖被角，她的动作轻柔，免得惊扰了对方的调息。
做完这一切，狐岫凝直起身，目光转向一旁姿态慵懒、眼神却透着几分玩味的月姬。
沉吟片刻，狐岫凝开口，声音平静：“月姬前辈，情柔姐既已无碍，想必不久便会苏醒。你……之后有何打算？可还要回那空间之中？”
这话问得直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毕竟，当初在造神基地时月姬主动放弃了与她同行。
若是月姬回去，以后还是有概率将她抛弃，不过这都是小事，重要的是月姬所求之事，任重道远。
现在压在她身上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未解之谜也太多，如果要完成月姬的事情，可能需要个百年之久。
月姬闻言，细长的眉梢微微一挑，流转的眼波在狐岫凝脸上停留了片刻，忽地绽开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带着几分自嘲，几分感慨。
“你倒是大度。当日我弃你而去，任你被天道欺压，现在你竟还愿为我考虑容身之处？莫非是这天道劈坏了你的脑子，连记仇都忘了？”
狐岫凝神色未变，道：“前辈当日选择，若是我，也有概率会如此选择，是我一意孤行想要拉住她，与你无关，你没必要因为我搭上性命，天道……呵。况且，前辈方才救了情柔姐，此恩我铭记于心。”
她的目光扫过情柔安然的面容，“至于容身之处……若前辈暂无去处，我那玉佩空间，依旧为你敞开。”
这份宽容，并非毫无原则的滥好心，而是基于对月姬方才出手相助的回报，以及一种对过往月姬与她的情谊微妙残留。
曾经月姬助她良多，他人如何做的暂且不论，至少她认为自己做人不能忘恩负义。
月姬看着狐岫凝那双清冷依旧，却似乎比以往更加通透沉静的眼眸，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她活了漫长岁月，见惯了背叛与算计，狐岫凝这般反应，反倒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沉默了片刻，随即她像是为了掩饰某种情绪，轻笑着摇了摇头，目光转向床榻上的情柔，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彩。
“怪不得……怪不得是你。”月姬内心感叹，似是有所明悟。
“空间之事，暂且不提。”月姬玉指轻轻点向情柔，“比起那里，我倒是更看好这丫头。”
狐岫凝和一旁的遂心都愣了一下。
遂心抱着臂，明明是孩童模样，却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止不住的晃脑袋。
“你看中情柔姐？寄宿体……原来是这个意思。”狐岫凝有些诧异，又有些明悟过来。
“不错。”月姬坦然承认。
她绕着床榻缓缓踱步，裙摆曳地，却不染尘埃，“这丫头，外柔内刚，心性纯粹，于丹道颇有天赋，更难得的是……她能在绝境中破而后立，铸就元婴。这等心志，万中无一。定能助我重塑身躯。”
月姬停下脚步，看向狐岫凝，语气认真了几分：“待她醒来，我自会与她分说。若她愿意，我可引她入门，授她我的传承。”
这也是她为自己寻一个传人。
在情柔眼中，这也是一个天大的机缘便是了。
遂心在一旁听得嗤笑一声，泼冷水道：“月姬，你这算盘打得倒是响。找个天赋心性俱佳的传人，顺便也能借助她的元婴温养你的残魂，加快恢复，一举两得啊。不过，你这幻月传承要求苛刻，这丫头刚正不阿的，能与你这不仙不魔的道统适合吗？”
月姬也不恼，只是瞥了他一眼，幽幽道：“遂心，你我都活了几千年，应该也知道，大道三千，何来定式？刚极易折，柔能克刚。幻法未必尽是诡道，亦可守护，亦可明心。况且……”
她语气微顿，带着一丝怅惘，“经历了当年之事，你以为我还执着于所谓的仙道还是魔道正统么？能找到合适的传人，将这道统延续下去，已属幸事。”
提到“当年之事”，宫殿内的气氛微微一凝。
狐岫凝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她想起之前月姬提及的“十大魔君”，顺势问道：“说起这个，月姬前辈，你刚刚说有十大魔君之一。那其他的魔君，如今都怎么样了？”
她隐约觉得，这些上古魔君的遭遇，或许与未来将到的万年大劫有着某种隐秘的关联。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无论如何还是听一下比较好。
若无关，就当个传说听听，若有关，也能提前做好准备。
月姬和遂心对视一眼，两人互相看到对方眼中都掠过复杂难明的神色。
遂心久违的安静下来。
月姬轻叹一声，声音带着岁月的沧桑与无奈：“十大魔君……呵呵，这名头，如今听起来，倒像是个笑话了。”
她屈指数来：“排名第一的‘幽冥魔君’，据说在试图融合冥府法则时遭遇反噬，魂飞魄散，连真灵都未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