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薇刚在谢槿尧旁边站稳,有人开始沉不住气了。
“谁家当媳妇儿的睡到中午才起床?难怪不知道孝顺婆母,像你这样的,就该被槿尧休了,让槿尧找个知书达礼,知道孝顺公婆的媳妇儿。”
说话的是站在谢槿尧舅舅身边的妇人,夏薇猜到了这人是谢槿尧的舅母,但她还是装作不认识。
“槿尧,她是谁?”
谢槿尧知道她的用意,顺着她的话说道,“舅母……”
谢槿尧的舅母气得脸都绿了,再看夏薇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更是气得手都在颤抖,用手指着夏薇,半天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
夏薇见舅母已经上了头,又道:“哦!”
她故意拉长音调,“前舅母啊!”
这个前舅母,把谢槿尧的舅舅和舅母气得可不轻,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知道这个夏薇不好对付,没想到还是着了道。
旁边看热闹的,实在是忍不住了,也不管有没有里正在场,笑出了声。
“可不是前舅母吗?”
“就是,人家槿尧媳妇儿,为了村里人种药材的事情,连着三天进山,累了休息一下又怎么了嘛,碍着谁事儿了?”
“槿尧都没说啥,不想你吵到他媳妇休息,门都不让你进,你一个前舅母哪来的立场管人家。”
…………
场面有点失控,里正只好出来打圆场,“大家都别吵,吵想解决问题的。”
里正话音刚落,夏薇故意问道:“问题?什么问题?”
这个问题,谢槿尧倒是没让别人代劳,顺口就道:“舅舅和舅母把娘送回来了,娘说想跟着我们生活!”
谢槿尧话落,谢老娘和她的弟弟弟妹,都以为谢槿尧是同意了,谢老娘还以为她可以跟着这个秀才儿子享福了,不用回去看弟弟一家的白眼,她也从没指望过可以回谢家和谢老爹生活。
一心只想着,她弟弟和弟妹带着里正过来施压,谢槿尧一定会为了前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毕竟这次里正都出马了,谢槿尧和夏薇不同意也得同意。
哪知她还没高兴完,就听到夏薇开口。
“要是我们不同意呢?”
在场的人都愣了,谢槿尧舅舅立马说道,“槿尧,你的为人舅舅还是知道的,这毕竟是你娘,你照顾她是应该的。”
“我娘?”谢槿尧反问,“她现在是你们朱氏女,跟谢家无关,更何况休她的是我爹,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再者,她回来不去找大哥,过来找我是何道理?村里人都知道,她更喜欢大哥和小妹,为何不找他们,偏偏赖上我来了?”
话落,不止有谢老娘,还有谢椿和谢家栋,三人默契的摇着头,谢家栋和谢椿的意图很明确,就是不愿赡养谢老娘。
而谢老娘的意思,她不要跟着谢家栋和谢椿,她就是赖上谢槿尧这个儿子了。
“不,我才不要老大赡养我!”回头又看了看不敢和她直视的谢椿,“我也不去秦家。”
秦婆子肯定不会让她好过的,也没有被休的母亲,跟着已嫁为人妇的女儿生活的道理。
“我就要跟着老二,我来带大宝和小宝。”
大宝和小宝听到谢老娘说要住在他们家里,还要带他们的时候,顿时吓得快哭了。
“我不要奶奶带!”
“奶奶要打我们,还要欺负娘亲,不给娘亲吃饭。”
也不知道,这俩孩子是不是故意的,竟然当着众人的面,把谢老娘以往的罪行说了出来。
谢老娘囧得抬不起头,但又不想放弃这个机会,不得不低头给大宝和小宝说好话。
“我的好孙子,奶奶不打你们,奶奶以后好好带你们。”
说罢,她又看了看里正,想想之前她弟弟弟妹教她说的话,又道:“里正帮老妇做主啊,我也不想去县衙状告我儿子,中了秀才就听媳妇撺掇,不赡养我这个当娘的。”
里正今天能来跑这一趟,就是不想看到,他们清远镇好不容易出来这么个秀才,为了家长里短的琐碎事情,白白搭上自己的前途。
他正要开口劝解,却听到冷冰冰的声音传来。
“有本事,你去告啊!”
夏薇怔怔的看着谢老娘,重复道:“去告啊,用什么身份去告谢槿尧?”
谢老娘被夏薇一激,都忘记怎么假模假样的哭了,稍微愣神后,她又大声哭道:“当然是告她不赡养我这个老母亲……”
“老母亲?”夏薇勉强扯出一个浅笑,不给谢老娘任何喘息的机会,厉声道:“你是他娘吗?搞清楚自己身份再去告,别到时候被县令发现什么见不得人的陈年旧事,到时候就不好脱身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包括谢槿尧,他本以为夏薇在胡说,但想到夏薇的性格,如果没有证据,她不肯说出来,眼里的戾气陡然而生。
“你怎……”
谢老娘反应过来,立马改口,“你胡说八道什么?老二怎么可能不是我儿子?”
这会儿,就连谢老爹也沉不住气了,出来指责夏薇:“老二媳妇,你是对村里有贡献,大家感激你,但你也不能张口就乱说,老二可是我们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怎么不是我儿子?”
看样子,这事谢老爹是知情的,两人这么急着解释,看来是心虚了。
知道心虚就好,那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
烟雾弹一放出,人群里就像炸开了锅一样,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议论声已经传出来,怀疑的种子在村民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但夏薇可等不了种子发芽,她今天就要解决此事,谢家这个狗皮膏药,她今天就要掀了。
夏薇拍了拍谢槿尧肩膀,小声在他耳边说道:“交给我,我有分寸。”
如此,谢槿尧才点头同意,把这件事情交给夏薇来办。
夏薇望了望因心虚而不看看她的谢老爹和谢老娘,笑道:“爹,娘,我就是看你们总是不待见我们一家,就是随口说说,别心虚嘛!”
谢老娘一听,心里石头总算落下,不过后面又紧了紧,道:“谁心虚了,老二媳妇,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