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此去归家,莫忘了常来撞杆山坐坐。”
山灵老山羊的意志突然传来,带着一丝不舍,却更多的是欣慰,“咱已将‘生息脉’与豆腐堰的水脉连得更紧,往后堰塘若有异动,咱定能第一时间察觉。”
话音刚落,撞杆山方向传来一阵轻微的“气脉”波动,一道淡绿色的光丝从山顶射出,落在月平的袖口,化作一片小小的树叶印记——这是山灵留下的“气脉信标”,既是友谊的见证,也是守护的约定。
月平抬手抚摸袖口的印记,轻声回应:“前辈放心,待堰塘安定,我定会带着新酿的米酒,去石穴中与您细说守护的趣事。”
他能“看见”,撞杆山的草木在晨光中舒展叶片,老山羊的身影在山巅的巨石旁伫立,羊角上的淡绿色“气脉”如同两道小瀑布,正缓缓滋养着周围的植被,为忧乐沟的生态筑起一道坚固的“气脉屏障”。
水灵老鸭婆的意志也在此时传来,带着温润的笑意:“堰塘的鱼虾已开始产卵,再过些时日,便能看到小鱼苗了。我会守好这片水脉,不让任何邪祟再靠近。”
水底突然泛起一阵细碎的水花,一群红色的鲤鱼顺着“气脉”流向,朝着月平的方向游来,在水面上划出一道红色的弧线,仿佛在为他送行。
月平停下脚步,对着水面微微颔首,心中满是感激——是山灵与水灵的陪伴,让他这场成人礼少了许多艰难,多了许多温暖。
快到村口时,远远便看到守鱼棚的方向围了不少村民。
昨日察觉邪祟异动的王大爷正蹲在棚边,手里捧着一捧堰水,脸上满是惊喜:“这水咋突然变清了?昨夜我还见水面发黑,今日竟能看清水底的石头了!”
旁边的李婶也凑过来,手里提着刚从堰塘打上来的水桶,桶里的鲫鱼鲜活地蹦跳着,鳞片在晨光中泛着银光:“可不是嘛!今早我家那口子去捕鱼,一网下去竟捞了半桶,比往年这个时候多了好几倍!”
月平的哥哥月龙正站在人群中央,手里挥舞着桃木剑,兴奋地讲述着昨夜的见闻——他没提邪祟的凶险,也没说月平的付出,只说“有高人相助,堰塘的邪祟被清除了”,言语间满是对弟弟的骄傲,却又刻意隐瞒,想让月平以平凡的方式融入村民的喜悦。
当他看到月平走来时,眼睛一亮,快步迎上去,压低声音道:“爹今早没去石匠铺,一直在堂屋坐着,好像在等你。”
月平心中一动,脚步不由得加快几分。
家门口的老槐树下,父亲平日里打磨石头的石凳已擦拭干净,石凳旁放着一壶刚沏好的绿茶,茶雾袅袅升起,在晨光中凝成细小的“气脉”纹路,显然是父亲特意为他准备的。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虚掩的木门,堂屋的八仙桌上,正摆放着太爷爷留下的《陈氏气脉手记》,封面的磨损处被父亲用细麻绳仔细修补过,旁边还放着一支父亲常用的石匠凿子,凿子尖端泛着淡淡的“气脉”光泽,显然刚被父亲用“意”气养护过。
父亲坐在太师椅上,身上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土布褂子,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的账本,却并未翻看,目光正落在门口的方向。
当看到月平走进来,父亲的眼神微微柔和,放下账本,指了指对面的木凳:“坐吧,茶还热着。”
他的声音依旧沉稳,却比往日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如同冬日里的阳光,不刺眼,却足够温暖。
月平在木凳上坐下,目光落在《陈氏气脉手记》上,手指轻轻拂过封面的修补痕迹,轻声道:“爹,昨夜……”
“堰塘的事,我晓得了。”父亲打断他的话,伸手端起茶壶,为他倒了一杯绿茶,茶水注入杯子时,竟在水面形成一道细小的“气脉”涟漪,与月平丹田中的“意脉核心”产生共鸣,“那望眼,是我二十年前埋下的,本想等你能独自守护堰塘时,再告诉你它的用处,没成想你竟自己悟透了。”
月平抬头看向父亲,只见父亲的眼底泛着淡淡的“气脉”光泽,那是“情境”境界特有的标志,却不再像往日那般威严,反而带着一丝父亲独有的温和:“爹,我把拆解堰塘当作了自己的成人礼,是不是太鲁莽了?”
父亲摇了摇头,拿起石匠凿子,在指尖轻轻转动:“陈家的成人礼,从来不是看年龄,而是看是否能扛起守护的责任。你能引山灵水灵之力,以‘意’通天地,还能守住‘不毁堰、不害生’的底线,这比任何仪式都更有意义。”
他将凿子递给月平,凿子入手温热,月平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意”气——那是父亲多年来打磨石头时,融入的守护意志,与望眼中的“气脉”如出一辙。
“这本手记,你太爷爷传给我时,说陈家的守护者,既要懂‘气脉’,更要懂‘人心’。”父亲拿起《陈氏气脉手记》,翻到夹着书签的一页,上面记载着太爷爷对抗“黑雾妖”时,如何联合村民共同守护堰塘的故事,“你昨夜不仅净化了‘气脉’,更守住了村民对陈家的信任,这才是最重要的。”
月平接过手记,指尖触碰书页的瞬间,一股温热的“气脉”从书中涌出,与他丹田中的“意脉核心”完全融合——那是太爷爷、爷爷、父亲三代人的守护意志,在这一刻,通过这本书,正式传递到他的手中。
他突然明白,父亲昨夜没有直接干预,并非不关心,而是在给他机会,让他以自己的方式理解“守护”的真谛,让他在实践中完成从“继承者”到“守护者”的蜕变。
堂屋的阳光越来越暖,透过窗棂洒在父子俩身上,形成两道交叠的影子。
父亲看着月平手中的手记,嘴角泛起一丝淡淡的笑容:“今日午后,带你去石匠铺,教你打磨‘镇脉石’。往后堰塘的‘气脉’维护,就多靠你了。”
月平点头,目光坚定:“爹,我不会让您失望,也不会让列祖列宗失望。”
他的“意脉核心”在丹田中轻轻颤动,与父亲的“气脉”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共鸣——那是父子间的心意相通,是守护使命的正式交接,更是陈家传承在新时代的延续。
此时,院外传来村民们的欢呼声,夹杂着孩子们奔跑的笑声——显然是有人发现了堰塘的变化,正呼朋引伴地去捕鱼、洗衣。
月平起身走到窗边,看着院外热闹的场景,心中满是安宁。
他知道,这场成人礼的结束,只是守护之路的开始,未来或许还会有新的挑战,但只要有父亲的指引、灵体的陪伴、村民的信任,他便有信心守住这片土地,让豆腐堰的水永远清澈,让忧乐沟的烟火永远温暖,让陈家的守护意志,如同这晨光中的堰塘,永远充满生机与希望。
父亲那丝父爱注入水洞子的瞬间,月平的“意见”四十万小眼如同四十万颗精准的探照灯,同时捕捉到了那奇妙的“气脉”波动——这并非简单的能量传递,而是“情”与“意”如同金箔与和田玉般深度交融,每一丝“气脉”都带着父亲独有的温润质感,如同春日里融化的雪水,顺着水洞子的“气脉”脉络快速渗透,在石缝中生根发芽。
他忽然恍然大悟,父亲并非“吝啬”,而是深知十一岁半的他,丹田中的“意脉核心”尚未完全稳固,如同刚浇筑的水泥尚未凝固,尚难承载如此厚重的父爱——这份爱如同奔涌的岷江洪峰,若毫无缓冲地直接灌入,恐会冲垮他稚嫩的“气脉”根基,如同洪水冲垮未加固的土堤;
而水洞子作为陈家数百年守护的“气脉核心”,由父亲亲手挑选撞杆山深处的“镇脉石”打造,石质紧密,“气脉”传导性极佳,恰是最好的“缓冲容器”,既能稳稳承接父爱的重量,又能将其转化为温和的守护力量,如同水库蓄积洪水,再通过闸门调控,以涓涓细流反哺整个豆腐堰的“气脉”生态,滋养每一寸水域、每一株草木。
父亲以建材为媒介铸就修炼之器的本事,月平早从太爷爷遗留的《陈氏气脉手记》中熟知——手记第三十七页用毛笔工整记载,父亲二十七岁那年,忧乐沟的老石桥因暴雨山洪损毁,村民出行受阻。
父亲主动请缨重修石桥,耗时三个月,从撞杆山采石、打磨、运输,每一块桥石都经过他亲手篆刻“守脉符文”,并注入自身“意”气。
他将“稳固”二字融入每一道工序,让普通的青石不仅拥有物理上的承重能力,更具备了稳定“气脉”的灵性。
那座石桥历经三十年风雨,即便遭遇多次暴雨山洪,桥身也从未出现过一丝裂缝,桥面的“守脉符文”至今仍在微微发光,如同父亲的守护意志,默默陪伴着村民出行。
如今,父亲虽与水洞子相隔数里,在陶李芬家陪伴母亲处理事务,却能凭借望眼与水洞子的“气脉”连接,将情意精准灌输其中——对已达“情境”极境的父亲而言,这如同用石匠凿子打磨熟悉的石材般易如反掌,无需刻意操控口诀,只需以“情”为引,“意”便会如同有生命的溪流,顺着“气脉”通道自然流淌,精准抵达水洞子核心。
月平忽然顿悟:情与意本就是共生的连理枝,如同山体与“生息脉”相互依存,水脉与鱼虾共生共荣,缺一不可。
对深谙情感奥秘的意者而言,当“意”气如同蒸馏后的纯净水般纯粹,不含一丝杂质时,“情”便能如同溪流般自然流淌,渗透到“意”气的每一丝脉络中;
一旦步入意境,理解“意”与天地万物的共鸣之道,迈向情境便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父亲正是以对忧乐沟家园的“情”为根基,日复一日在守护中滋养“意”的成长:修缮堰塘时,他将对村民的责任融入“意”气;对抗邪祟时,他将对家园的热爱注入“意器”;教导月平时,他将对传承的期许藏进每一次“气脉”讲解。
最终在岁月的沉淀中达成“情境”极境,让“情”与“意”如同日月般相互映照,照亮整个忧乐沟的“气脉”网络,让每一寸土地都能感受到守护的温度。